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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燔親王莽撞闖寧府 蓉大爺細言解妄念

  三春並薛寶釵走後,賈蓉便開口吩咐婆子們撤掉院里的各樣東西,待婆子們收拾起來,他又拉著林黛玉,將其拉進了屋裡。

  一進屋,賈蓉便笑著道:「漸秋闌、雪清玉瘦,向人無限依依。」

  賈蓉說罷,林黛玉便一下羞紅了臉,手忙朝著賈蓉胳膊上捶打了兩下。

  賈蓉這說的,乃是李清照的《詠白菊》,他這會突兀的說這麼一句,卻是在逗林黛玉。

  林黛玉一聽便知賈蓉剛才看到了她的低迷,如此,她手不帶力氣的捶打了兩下賈蓉后,哼了聲,將腦袋一偏,尋了把椅子坐下,不理賈蓉了。

  賈蓉見狀心裡好笑,他緩步走到林黛玉身旁,撥弄了下林黛玉頭上的珠翠,半是逗趣的道:「我母親是當真喜歡你呢,我仔細算了算,現她送你的頭面,已是比我這般大,她送我的所有事物還要多了。」

  林黛玉一聽紅了耳根子。

  賈蓉見狀,又道:「噫,我記得,剛有人要送我東西。」

  賈蓉似笑非笑看向林黛玉。

  林黛玉手指糾結,半餉后,她從袖子里取出一藍紫色綉青竹的香囊來。

  林黛玉看了眼香囊,又抬頭白了一眼賈蓉,而後伸出纖纖玉手,把賈蓉腰間那舊的解了下來,而後又把新的給他掛上。

  林黛玉給賈蓉掛上了香囊,而後把舊的又揣進了袖子里,道:「我回去給你洗洗,后再過來,好給你換。」

  賈蓉點了點頭,正當他要再逗下林黛玉時,突有一婆子掀開門帘,口裡道:「大爺,府里來客了。」

  賈蓉聞言眉頭一皺,他正要呵斥,卻聽那婆子又道:「是仁和親王,仁和親王急著見大爺,門子也攔不住,現王爺已經過來了,我是抄的近路過來與爺說的。」

  賈蓉眼皮子抖了抖,而後,不等他開口,院子外面,便傳開了於燔的聲音。

  只聽於燔大著嗓門道:「賈蓉這府確實好,比我那王府精細多了。」

  於燔說完,便有婆子應和著,道:「王爺說的是,大爺現就在院里,不若王爺等等。」

  婆子話音剛落,賈蓉正準備出門迎於燔,卻見於燔冒冒失失的,同剛才那婆子一般,一掀門帘子,便闖了進來。

  此時,賈蓉正要往外走,林黛玉也還坐在正屋裡。

  如此,這邊於燔一進來便看見賈蓉和賈蓉身後,身形若隱若現的林黛玉。

  於燔正待仔細看,卻見他面前,賈蓉黑著臉,同一堵牆一般,死死堵住了他的目光。

  那邊林黛玉也是被突然闖進來的於燔嚇了一跳,她猛的起身,像頭受驚的小鹿,一下便鑽進裡屋里去了。

  於燔見賈蓉堵著,後面似又是個姑娘家躲了起來,如此,他嘿嘿笑了下,開口道:「好你個賈蓉,金屋藏嬌,我定要再父皇面前參你一本。」

  賈蓉黑著臉,也不接於燔的話,胳膊一伸,便要推於燔出去。

  於燔哎呦著,被賈蓉推出了房門,他也不惱,只嘿嘿笑著,沖賈蓉眨眼睛道:「究竟是誰,我如何看不得?」

  賈蓉眼皮子跳了跳,沒好氣的開口,道:「我家夫人。」

  賈蓉這話一出,於燔頓時愣住。

  屋裡的林黛玉現也正在窗戶後面,如此,也聽見了這句,頓時臉上紅了全部。

  於燔聽了賈蓉的話,心裡也明白他今個有些冒失了,如此,於燔沒半點親王威儀的搓了搓手,道:「實話說吧,賈蓉,本王是來給你報喜的。」

  賈蓉撇了眼於燔,他琢磨著,這於燔這麼急切,定不是給他報喜,而是說不得萬求他什麼事。

  賈蓉這般想著,口裡卻道:「不知燔親王同臣報何喜?」

  於燔嘿嘿道:「今個你不是同我父皇說了你家政二爺的事嗎?我於燔,專救朋友之急,如此,便同父皇商議了下,后準備把你家二爺調去山東做學政。」

  賈蓉聞言臉色古怪,學政是個好位置,清閑養望,可若是在山東,那便有些好玩了,不知乾明帝把賈政調去山東做學政,又是起了什麼心思。

  賈蓉心裡一個琢磨,而後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於燔,道:「此事同我又沒什麼關係,如何成了我的好事。」

  賈蓉說罷,於燔眉頭挑了挑,接著道:「你且聽我說完。」

  「父皇不是還吩咐了讓你去收購番邦糧種的差事,著差事不好,南北奔走的,現本王解你勞苦,這事,本王便替你做了如何?」

  於燔說罷,琢磨了會又道:「不過本王雖有心幫你,可這收購糧種,問戶部批銀錢,卻是要你的牌子。」

  「如此,你與本王寫個條子,本王去戶部領了銀錢,而後好啟程上路。」

  賈蓉聽完了於燔的話后,心裡一下便明白了。

  想來是,許是於燔同乾明帝說了什麼,又或者,是乾明帝想磨鍊磨鍊他這個兒子,如此,便讓於燔同他做事。

  不過,讓子嗣去做什麼採買,那是一般人家的磨鍊,似天家,定然是不會以此為磨鍊的。

  最大的可能,便是乾明帝吩咐於燔同他一起處理後面考成法的事宜,不過於燔此人心不定,想跑出長安玩,如此,過來誆他。

  賈蓉三五個呼吸間,便把於燔的心思,和事情的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賈蓉面上雖帶著笑,可心裡卻是想著於燔剛才的冒犯,如此,他開口道:「採買小事,如何當的起燔親王親自前往。」

  「現國家用銀錢之處頗多,不過為國採買糧種,我又如何好意思同戶部開口呢。」

  賈蓉話說了一半,而後頓了頓,似笑非笑的接著道:「此事,臣已經知會了專門人氏去做,所耗銀錢,臣也決定先行墊付了,如此,這事就不勞燔親王費心了。」

  於燔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他道:「番邦糧種,產量巨大,可活人無數,如此,怎能是小事。」

  「此事於國可增國力,於民,更是天大之事,如此,非我親自去不可,如此,我不安心,父皇也不安心。」

  於燔話語間,便搬出了乾明帝來。

  賈蓉聽了其偉光岸的話,差不點笑出聲來。

  賈蓉淡淡看了於燔兩眼,見其面露坦蕩之色,心裡一陣好笑。

  未幾,賈蓉也不打算同於燔繼續虛與委蛇了,他直言道:「燔親王莫要如此,臣想著,陛下的原話,定不是這個。」

  賈蓉臉上帶著好笑之色,於燔聞言,如遭雷擊。

  半餉后,於燔帶著沮喪之色開口,道:「當真瞞不過你,父皇同我講,要我跟著你,一起管那考成法諸事,順便見識見識,百官欺上瞞下的本事。」

  於燔說罷,心有不甘,他眼珠子轉了轉,將賈蓉拉到院中樹下,接著道:「賈蓉,本王問你,這天下,可是我父皇的天下。」

  賈蓉聞言點頭。

  於燔見狀,接著道:「既是我父皇的天下,如此,我想到處去看看又有何不可?」

  於燔語氣有些不甘,他又道:「我自出生,便居父皇潛邸,及至父皇榮登大寶,這才從那王府中解脫,長安雖大,這些年,我也是逛了個遍,再無什麼新意。」

  「說實在話,本王羨慕你,羨慕你可以北至遼東,南下揚州,看盡這大乾的江山美色。」

  「本王也想看看北地風光,看看南方水鄉,你說,你同本王相比,除了我這頭上頂了個沒用的王爺名頭外,哪裡有你自在。」

  於燔說罷,收起不甘之色,身上的弔兒郎當也蕩然無存,他正色道:「今日,你幫本王一次。」

  賈蓉聞言嘆了口氣,而後道:「非是臣不幫王爺,實在是此事非同小可。」

  「不說別的,王爺可知南方水土?」

  於燔搖了搖頭后又點了點頭,他道:「南方多水、濕熱,本王自書籍上有所見。」

  賈蓉搖了搖頭后開口,他道:「王爺可見過風暴?」

  於燔沉默不語。

  賈榮接著道:「現南方,正是起風暴的時候,無窮天地巨力自大海而來,風席捲天下、雨瓢潑而下、兩人合抱之木頃刻間折為兩斷、平坦豐腴之地旦夕間化為澤國。」

  賈蓉言語間形容了下颱風,而後接著道:「依臣想,王爺一是想偷出長安,以觀大乾風光,二則是想為陛下做些事情,否則王爺不會來尋我,自走了便是。」

  「可有些事,非是王爺所思所想,一句話,既然王爺來尋臣,臣便要為王爺負責。」

  「王爺不知風暴,只知南方水多、濕熱,一旦南下,王爺若是有個差池,陛下該如何傷心,臣又如何同陛下交代。」

  「臣在此直言同王爺講,濠境不比揚州,濠境在大海之上。江河行船,縱有風暴,也不過船隻搖晃,就算傾覆,離岸也近,可茫茫大海,水至無情,一旦出事,性命便只在旦夕之間。」

  「不僅如此,南方水土不似北方安穩,多疫病,瘧疾、痢疾、蟲病、毒物,無論哪一種,人一旦沾上,便是非死即傷……」

  賈蓉說了很多,把現會發生的不好的情況,一一同於燔說了。

  於燔仔細聽著,臉色從一開始的正經,而後慢慢淡然了下來。

  待到賈蓉說罷,於燔嘆了口氣,道:「我誠不知其中如此多門道,如此看來,卻是我想的簡單了。」

  賈蓉見於燔似聽進去了他的話,那不怎麼契合實際的念頭似也有放下模樣,心裏面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

  於燔來的急,去的也急,待聽罷賈蓉的話后,便轉身離了寧府。

  待到於燔離開,賈蓉心裡有些不安。

  不過,於燔畢竟是一位王爺,他把該說的說了,后究竟如何,算只在看於燔,他是不好再插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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