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攆出府去
賴大雖生氣，卻當真不能不管謝嬤嬤，他踹完人後，又附耳給謝嬤嬤吩咐了些話，而後，便領著謝嬤嬤，去尋賈母賠罪去了。
這邊如此，另一邊，賈蓉也領著李紈母子走到了到賈母院門前。
話說自前個賈璉挨了打，賈母總算是沒有再一顆心只顧著賈寶玉，而是分出了三成心思，用在這個挨打的孫兒身上。
今個早膳用完，在飯桌上，賈母又聽了王熙鳳的訴苦。
王熙鳳是不顧臉皮的，只把昨天晚上，賈璉罵她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說與賈母聽了。說到最後，還把她將賈璉攆到書房去的事說了。
賈母年紀雖大，可眼睛還是清亮的，賈蓉和王熙鳳到底沒有有貓膩，她是一看便知。
這事賈璉不佔理，王熙鳳又很得她的歡心。賈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既不能說王熙鳳什麼，又不能當真讓賈璉一身傷還睡在書房裡。
如此，待到用完早膳，賈母便在一眾媳婦的簇擁下，去了賈璉的院子。
這邊賴大是剛回賈母院，謝嬤嬤便尋來了。他也是不清楚賈母出去的事，故而領著謝嬤嬤進了賈母正屋后，卻發現賈母並不在屋內，只一個鴛鴦在收拾著東西。
賴大見了，便道：「那鴛鴦，可知老封君去哪了？」
鴛鴦聽有人問話，一抬頭見是賴大，便停下手裡活計，笑著道：「賴爺爺來的是不湊巧，老祖宗剛出門，去璉二爺那了。」
賴大聽了，點了點頭便出了門。
正巧這會賈蓉也領著李紈母子進了院門，如此，二人便撞上了。
賈蓉自然是認得賴大的，他看見賴大和賴大身後的謝嬤嬤，心思一動，便走上前去，似笑非笑道：「吆，這不賴爺爺嗎？蓉在這裡給賴爺爺行禮了。」
謝嬤嬤站在賴大身後，有剛才賴大的話在，她現在看見賈蓉是當真害怕，於是乎，她一句話都不敢說，只往賴大身後躲了躲，只可惜賴大身子單薄，遮不住她。
賴大見到賈蓉心裡也是一驚，再聽到賈蓉嘴裡的話，心肝都顫抖起來。不過他是府里的老人了，臉皮子早就練的比城牆還厚，知道低聲下氣的好處。
賈蓉話剛說完，這老貨便啪塔一聲，跪在賈蓉面前。
賴大跪下，一邊是磕頭作揖，一邊口中忙不怠的道：「奴才給蓉大爺磕頭了，奴才這家裡人不懂事冒犯了大爺，還望大爺看在我這老臉的份上，莫要與她計較。」
說實話，賴大的這一手，出乎賈蓉的意料，也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臉面這東西，說來一張空皮，何況賴大這張老臉在賈蓉這又不值錢。
賈蓉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那謝嬤嬤攆出府去的，自然不願意讓賴大用老臉把這事糊弄過去。
於是乎，賈蓉笑著把賴大從地上拉起來，道：「賴爺爺這是做什麼，平白無故的折了我的功德。」
說完，他又道：「那嬤嬤是衝撞了我，不過我還不至於同她一個奶婆子置氣，我來這，是尋老祖宗的，賴爺爺莫要多想。」
賈蓉說了幾句客套話，心裡想的，還是怎麼把那謝嬤嬤弄出府去。
而賴大並不清楚這事，他心眼子多，多到聽了賈蓉的話，只覺得這話里，里裡外外都帶著刺，要扎人。
賴大雖也見不得謝嬤嬤，可畢竟是家裡人，有了之前賈蓉溺死興兒的事後，他是真的怕，怕謝嬤嬤留在府里，說不得哪天就被賈蓉弄死了。
於是乎，賴大便道：「唉，我這個外甥女蠢笨如豬，當初把她帶進府里來，想的，便是她能吃口好的。可無論我怎麼管教，她總是不上心、不長眼色。」
「現他衝撞了蓉大爺，就算大爺不與她計較，我這張老臉，也實在無法讓她留在府里了。」
賴大說到這，賈蓉挑了挑眉，他沒想到，這事就這般解決了。他原本還想著，去尋賈母將那謝嬤嬤的沒規矩講了，而後再將其攆出去呢。
今個這事，若是在寧府里，不過是賈蓉一句話的事。可是在榮府里，各方糾纏，顯得麻煩了些。不過左右事情解決了，賈蓉也就沒再多言，只點了點頭，認了這事後便轉身離開，去賈璉院尋周氏她們了。
那謝嬤嬤待到賈蓉走了這才鎮定下來，剛才賈蓉在時，她是當真怕，一句話都不敢說。現這事了了，她心思又活絡起來。
她對著賴大道：「姨夫，剛才珠奶奶屋裡時，那蓉大爺是怒氣沖沖。現我聽那蓉大爺話里沒什麼怪罪的，許是火氣已經消了。不若，我便不出府了。」
賴大一聽，眼珠子一瞪便給謝嬤嬤了兩耳光。
待到打完，賴大怒道：「真真是蠢笨如豬，人家是幹什麼的，抄家滅族跟喝水一樣。你以為人家沒火氣，指不定人家對你笑著，心裡想的卻是怎麼尋個由頭弄死你。」
「這高門大院里，死了連官差都管不到，你還不出府，后我再沒老臉救你。」
賴大說完，便甩手走了。只留謝嬤嬤站在賈母院里，一臉的不甘心。
……
話說賈母被眾媳婦擁著，來到了賈璉院子。正巧，周氏她們也提著禮物到了。
賈母見了周氏、賈敏，心裡頭因為賈璉受傷的不舒服頓時就去了大半，又有林黛玉和薛寶釵兩個標誌姑娘迎上來，口中只念叨著老祖宗好。
這下，賈母心中最後那點陰雲，也消散了。
賈母一邊握著林黛玉的手，一邊開口對著賈敏道：「真不知道蓉哥兒怎麼給你灌了迷魂湯了，每次他不來這邊，你也不過來。」
說完，賈母又望著周氏道：「蓉他娘，蓉哥兒今個怎麼沒來？」
賈敏和周氏對視了一眼，賈敏先道：「哪裡是蓉兒給我灌了迷魂湯，只不過我不愛走動罷了。既然娘怪我不常來，那往後我便天天來。只怕到時候，娘又嫌棄我煩人。」
賈敏說完，周氏也笑道：「他也來了，只不過拿了些小孩子的玩意，說先去送給蘭哥兒，想來，要不了多久功夫，他也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