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早膳言談
周氏問完了林黛玉那奇怪的髮鬢，又轉頭對著賈蓉道：「今個可要去榮府那邊？」
賈蓉正吃著羊乳，聽到這話，抬起頭來回道：「去榮府做甚？出了前個那事，老祖宗心裡指不定有多難受呢，還有璉二，那人對我偏見頗深，我是不想去見誰的臭臉。」
賈蓉說完，思索了番，又開口道：「說句不好聽的，我去尋那趙朗雲，又錦衣衛大索全城，為的也不是璉二挨打，而是我這賈族族長的臉面。娘你前個是沒進璉二屋裡，那人說話那語氣，搞得好像我欠他的一樣。」
周氏聽了，捂住嘴笑了下，勸道：「還是去去吧，左右都是賈家人，昨天我本想再去看看的，只你不在府里，我不能越過你這個當家的。」
賈蓉聽了，臉色奇怪，道：「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當家不當家的，我可沒這規矩。」
說完，接著道：「那便去去吧，一會拿上些禮，你們代我去看看璉二。我不願意見他，我去尋蘭兒。」
周氏聽了，笑道：「好，好，依你的。」說完又道：「你待蘭哥兒真好。」
賈蓉和周氏說完，便不要言語，默默用起早膳來。
飯吃到一半，薛寶釵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她遲疑了會，試探著開口，道：「蓉大爺，我哥哥昨天回府了，不過在你回來前，他又出去了。我想著，他闖出這麼大的禍，現又躲著，屬實不該，便給你說一聲。」
薛寶釵說完，薛王氏一下緊張的看向賈蓉，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賈蓉抬頭，笑了下，道：「他回來便回來，那天我說的氣話，哪裡會去尋他的不自在，左右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
他這話說完，眾人眼裡，都有些好笑之色。他也才剛過十六的生日，說話語氣，竟如此老氣橫秋。
賈蓉見眾人臉色，心裡不大自然，拿筷子敲了敲碗沿。
待眾人正色下來，他接著道：「若是薛蟠回來，還請寶釵妹妹給他說上一嘴，我不曾怪他，他也挨了打。還有，最近長安不太平，他能不出府，便不要出去了。」
說到最後，賈蓉道：「我正準備整頓族學，待拾掇好了，把他丟進去學個一年半載，想來就不是現在這模樣了。」
賈蓉說完，薛寶釵點了點頭。一旁的薛王氏也是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她道：「哎呦，那真是多謝蓉大爺了，若他當真有點進益，我便是立馬去死，也是願意的。」
賈蓉聽了，笑了笑，吃起東西來。
待到吃罷，賈蓉抹了抹嘴，又吃了口茶后，看向薛寶釵和林黛玉，開口道：「我有事求兩個妹妹。」
「噫。」林黛玉眼中喜色一閃而過，噙著笑，故作老成的道：「蓉侄兒有什麼事且說，姑姑定然幫你。」
賈蓉見林黛玉這幅模樣，心裡也是頗覺有趣。
他故作遲疑搖了搖頭，又用帶著審視的眼神看了看林黛玉，開口道：「嘶，這事不好辦，黛玉姑姑怕是……」
賈蓉話未說完，林黛玉便不依了，她哼了聲，眼睛盯住賈蓉，道：「蓉侄兒小覷人。」
賈蓉見狀，哈哈大笑起來，不再逗林黛玉，正色道：「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卻不這樣認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這男的和女的，本該是一樣的。可是世道眼光，認為女子只該學學針線，偏見也。」
賈蓉先為後面的話定下基調，接著道：「我在遼東，立遼東大學院，允許女子讀書識文學技術，現業已兩年。有講師常與書信聯繫我，言說學院中女學生的學習生活。其中，很多女學生的功課，並不比男兒差，誰說女子不如男，不是一句空話。」
「是故，我打算趁著整頓族學，也在這長安，立下一座女子講堂。我賈家出錢，不論是自家府里的，還是高門外面的，不論是富家小姐，還是平頭百姓，只要願意來，這學堂都願意接收。」
賈蓉說到這裡，林黛玉卻有些忐忑了，她頗不自信的開口，道：「蓉哥哥是要我們入學，還是進去做講師？入學倒罷了，自是沒問題的，若是去做講師，我也只是認得幾個字，只怕誤人子弟。」
賈蓉聽罷笑道：「哪裡哪裡，這只是個話，現院落還沒開始修呢。」
「我昨天將這事說與院里幾個丫鬟聽了，她們都頗嚮往，可這事剛出了個頭，我也無什麼辦法。后我想了想，現族學中辦不起來，我可以在府里弄個小的。」
「這麼一想，豁然開朗，故而這才開口求兩位妹妹，希望兩位妹妹能在府里，先教教那群丫鬟。」
賈蓉話說到最後，林黛玉鬆了口氣。
她側頭望了薛寶釵一眼后，點頭道：「這樣的話，無什麼問題，到時候蓉哥哥騰出個地方來便是。」
薛寶釵也道：「整日在府里也無趣，現有個事做，我也是願意的。」
賈蓉聽罷，拍了拍手，笑道：「如此那便好了。」
……
一番話說完，賈蓉仍舊坐在桌旁，同賈敏、薛王氏、薛寶釵吃起茶來。
周氏領著林黛玉去了側院，給她挽發去了。
過了盞茶的功夫，周氏便給林黛玉挽好了發，領著她走了出來。
周氏給林黛玉挽的，正是標準的垂掛鬢。林黛玉兩縷頭髮挽成個環，掛著耳邊一晃一晃，好看極了。
薛王氏眼睛尖，打老遠便看見林黛玉頭上多出來了個嵌血紅瑪瑙的玉簪子來。
一時間，她不由得一陣氣苦，用不爭氣的眼光看了眼薛寶釵，而後開口道：「黛玉生的真好，難怪周妹妹這麼喜歡。」
周氏聽到后，笑著回道：「姐姐這話說的不對，像是寶釵比黛玉差到哪裡了似的。」
說完，周氏又從袖子里取出個嵌青暖玉的金簪子出來，給寶釵戴到頭上，接著道：「屋裡頭面實在多，我人老珠黃，戴不得這些，不若給兩個女兒用。」
周氏給寶釵戴好，上下打量了番，最後道：「真好，我就喜歡標緻的女兒，可惜肚子不爭氣，沒多生出幾個來。」
「往後啊，你和黛玉都多來我院子，看上什麼，直接拿。」
－－－－－－題外話－－－－－－
感謝書友弒神的魔君的兩張月票！
感謝書友、夜晚看太陽的一張月票！
感謝書友怎奈秋風雲霧起的一張月票！
感謝書友20181129151001872的一張月票！
感謝書友20170706102807629的一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