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長安城內右掖南下
張皇后揉的乾明帝很是舒服，他將頭又往後靠了靠，嘆道：「都是些煩心事，便不讓你知道了。懷念啊，在潛邸時，你我是何等自在快活。」
張皇后聽了，笑道：「人都想著當皇帝，你竟還嫌棄。」
乾明帝嘆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張皇后給乾明帝揉了會頭，乾明帝起身將那碗粥吃了，兩人膩味了會，張皇后又給乾明帝說了些後宮里的笑話。未幾，便有小太監進來稟報，說牛繼宗到了。
張皇后停住了手上動作，又為乾明帝整理了一番衣裳，便要往側殿走，避上一避。
乾明帝一把拉住張皇后，道：「你是皇后，要避也是他該避你，且坐下。」說完又道：「宣牛繼宗進來。」
牛繼宗低著頭走進進殿中，行大禮參拜道：「臣牛繼宗參見陛下。」說完，他一抬頭，就看見張皇后也在，忙低頭又拜道：「臣牛繼宗拜見皇後娘娘。」
乾明帝坐在龍椅上，抬手道：「平身，賜座。」
一旁小太監搬來一張椅子，牛繼宗起身，挨了半塊屁股在椅子上，不敢抬頭看，就低著頭，道：「不知陛下深夜召臣來，有何事吩咐？」
乾明帝淡淡道：「賈蓉你可知？」
牛繼宗點了點頭，道：「臣知曉，賈蓉實乃國公虎子、少年英才，犬子現正跟著其學做事。」
乾明帝道：「昨日賈蓉的奏章到了，言他已經將盜取行璽的穆家盡數拿下，也將那穆家宅子抄了，將穆家的商事、鹽場等賣了。」
「現共得白銀三百五十餘萬兩，黃金二十一萬兩，更有些奇珍異寶、糧米田契……」
「財寶動人心，朕打算派你領五軍營右掖南下，押送這批財物，你可願意。」
牛繼宗聽完，便道：「陛下吩咐，敢不從命，臣今夜便整動右掖軍，陛下一聲令下，便可開拔南下。」
乾明帝聽完，點了點頭，道：「還有事，你且聽著。」
「賈蓉南下，那鹽商高家竟然夥同賊匪，截殺欽差，好在賈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然恐要遭禍。我命你南下后，同賈蓉一起，以謀逆罪，將整個高家除了。這事，明日早朝我不會提起，你心裡清楚就是。」
「待此事罷，你再從右掖中撥與賈蓉兩千人，讓他在揚州好生動動，把哪些個國家蛀蟲，通通都掃除了……」
乾明帝說完，牛繼宗領了旨意便出了大明宮。
……
翌日剛好是逢三日，要上早朝。
等到百官進了金鑾殿，乾明帝已早早就坐在鑾台之上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戴全立於鑾台下，高聲喊道。
戴全話音剛落，就有三五個末流官員出列，齊聲道：「陛下，臣有本奏。」
乾明帝見到這些人，就知道他們要說什麼話，心中已生怒火，道：「准。」
只見那三五人，似同提前排練好般，一個個奏道：「陛下，臣彈劾壽鄉伯賈蓉，此子目中無人，驕橫跋扈，攪得揚州城民不聊生。」
「陛下，臣彈劾壽鄉伯賈蓉，此子色膽包天，在揚州城竟當街強搶民女，致使揚州城民怨沸騰。」
……
「陛下，臣彈劾壽鄉伯賈蓉，此子橫徵暴斂，致使鹽商苦不堪言，今歲鹽稅恐大打折扣。」
這三五人說完，又對視一眼，齊聲道：「陛下，賈蓉此子，實乃亡國逆臣也，臣等請陛下召回賈蓉……」
「行了。」這幾人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乾明帝打斷，乾明帝不帶感情的看了這幾人一眼，開口道：「朕一直思索，是否我太過寬容，如此，才致使你們這些個跳樑小丑整日聒噪不斷。」
「朕不過昨日才收到賈蓉的奏章。你們呢？哼！三日前，六日前就開始彈劾賈蓉了。怎麼說？你們比朕的消息還要靈通嗎？」
乾明帝這話說完，百官都低下頭來，那出列的三五人額頭上落下汗珠來，跪倒在地上不敢言語。
任誰都聽的出來，乾明帝這怕是要殺人啊！
過了半餉，乾明帝又幽幽道：「朕以仁德治國，沒想到卻被人欺之以方，真當朕是好脾氣嗎？」
「梁寬何在？」
錦衣衛都指揮使梁寬出列道：「臣在。」
「將這幾個睜眼說瞎話的畜生去了官帽，下獄。讓他們好好清醒清醒，交代交代，吃了多少鹽商的好處，說出這些臭不可聞的話。」
乾明帝說完，梁寬便領了錦衣衛將那些人押走，等到金鑾殿內氣氛快要凍結時，乾明帝又道：「賈蓉上奏，已將謀逆賊子穆家滿門拿下。」
「現令五軍營都指揮使牛繼宗，領右掖軍南下，押送穆家回京。」
「戶部也派人去，就戶部左侍郎魯瑕吧。」
乾明帝點到了魯瑕，魯瑕便出列領旨謝恩。
乾明帝又道：「你去了，將賈蓉整理的財物，再一一清點了，不要留下什麼錯漏，給戶部惹禍，給賈蓉招災。」
「好了，今日早朝，就到此處吧，朕累了。」
乾明帝說完，便起身離了金鑾殿。金鑾殿內，文武百官大眼瞪小眼，心裡頭都在暗自揣測，這右掖軍南下，乾明帝究竟是何心思。
不會是要……
等到百官離了金鑾殿，便有不少官員圍向牛繼宗，一個個拱手行禮，恭賀牛繼宗受乾明帝重用，又不斷用各種話術，套取牛繼宗的話。
牛繼宗雖是勛貴子弟，卻也算不上廢物，摸爬滾打四十多年，自然知道這群人是什麼心思，略虛偽與蛇，待出了大明宮，便騎上馬走了。
……
話說這牛繼宗回了鎮國公府，將府里事務一一安排吩咐了，便急去了五軍營。
等他到五軍營約摸半個時辰，宮中就派戴全送來了聖旨，再有一個時辰，魯瑕也來了。
大軍開拔不是小事，糧草軍械都要一一到位。
牛繼宗又去京倉，領了出軍的糧草，去了武備庫，領了盔甲。魯瑕也安排戶部官吏，快馬南下，安排大軍乘坐的船隻……如此，一直到天色漸晚，大軍這才開拔南下。
而就在牛繼宗領兵南下的時候，賈蓉此時，也領著兵卒，到了南運衛千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