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途遇小偷
“說書唱戲勸人方，三條大路走中央；善惡到頭終有報，人間正道是滄桑！”
茶肆裏，“啪！”地驚堂木一拍，說書人就開始滔滔不絕，一眾聽書的或端著果盤或捧著茶水聚集那到一處去。
“若說天下之勢，眾位莫提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可知人們世代信仰的神仙其實早就靠不住嘍！”
大堂內安靜了片刻，哄然大笑。這說書人倒也新奇，別的要麽三皇五帝功名利祿，要麽稗官野史風流韻事，他居然遑論起神仙來！
如此也吸引得好幾位原本在專心吃飯忍不住回頭細聽。
“都知道月盈則虧，水滿則溢，神族在上古時期群雄逐鹿主宰大荒，極盛之後勢必沒落。且說一日，眾神中突然有人算出將要族滅，當下大駭，如此一傳十十傳百，他們為了躲避這一千古大劫，竟然決定棄世而逃，集體撤離！哈哈，豈不可笑？！”
有人捂著嘴“撲哧”笑出來，這也太荒謬了吧！
但大部分人還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著說書人如何能巧舌如簧自圓其說？
茶樓另一邊，茂陵放下碗筷，他吃不下去了。
從小的教養讓他做什麽都彬彬有禮，就算他聽著再不舒服麵上也沒有一絲不快顯露。
“這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知道神界的事？”
珞薇把頭從椅子上拉回，她就是那批被說書人吸引過去的“聽眾”之一。完全回過頭時卻見茂陵霽昀二人相視一笑，“你們知道？”
問出來才發覺自己真是白癡，以霽昀茂陵的修為，要洞破說書人的真身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茂陵謙謙說道：“是個海妖，也許以前在天庭裏當過差，犯了錯被貶下凡也不一定呢。”
霽昀捏響了自己的拳頭，“這樣亂嚼舌根的，就該把他舌頭拔了才清淨！”
茂陵連忙製止，“萬萬不可，我們此次出來是有‘任務’在身，還是少生事端為妙。”
他們這次在人界都是凡人裝扮，暴露了身份可就糟了。
“要是二位覺得飯沒吃好，我們再換一家吧。”
茂陵起身收拾行李。掌門說著是讓他和霽昀出來曆練一番，可他知道實則是讓他保護好珞薇。這一路上兩位姑娘的行李物什可都是他一人抗的，當然衣食住行的“錢袋子”也是他。
這時說書人好像正講到高潮部分，“就在眾神慌慌張張夾尾巴逃跑時，獨獨有一位站了出來——當真是‘亂世出英雄’啊！眾位不知那人是何等的仙姿神韻，在人間也是位瀟灑的風流公子呐……”
“哦，到頭來是要扒神仙的風流事兒！”
茂陵不以為意，收拾好時卻見她們兩人都呆在那裏不動。
“怎麽了？”
“……在當時的神界，龍太子汜葉旻和‘天佑玄女’齊名，稱得上是名動神界的一對才子佳人……”
咦？茂陵微怔，這名字他有些熟悉。
“快付錢走了！”霽昀不耐煩要地拽他出門。
“等等，等等！”
“怎麽著啊，你還想坐這兒聽書啊？！”
“不是啊，我錢袋不見了。”
茂陵把頭鑽進包袱裏尋找，他記得他的錢袋一直放在包袱裏的啊。
“該不會是被偷了吧？”
霽昀一下子也懵了，他們的“全身家當”可都在茂陵身上，要真是被偷了豈不是要露宿街頭，沿街乞討？！
珞薇上前解下一個小布袋放到茂陵手上，“乳娘臨行前還塞了些零碎給我，不太多，先湊合著用吧。”
“為什麽我們要先來人間，為什麽不是妖界魔界，地獄鬼府啊！”
霽昀暴躁抓狂，要是這些地方，直接殺光光搶來不就好了，哪兒用得這麽麻煩？
霽昀一激動聲音就變大了，還好茶樓裏的人都在津津有味地聽書，沒有注意到他們。
茂陵連忙把錢放到桌子上拉著霽昀出門，對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我記起來了，方才有個穿白衣服的人撞了我一下，也許是他偷走了我的錢袋。”
霽昀眼尖，逮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白影，直吼著“站住！”就朝那人撲過去。
那人別說防備，竟是絲毫未覺，直接被霽昀壓在身下手腳貼地。
茂陵恐她找錯了人，和珞薇一起把她拉下來。等珞薇再把她身下的白影翻過來時，不禁一怔。
“羽千夜？”
她又用手戳戳他身子，實的，是肉哎！
羽千夜居然好整以暇地躺在地上看珞薇對他戳來戳去，眉梢眼角有微微笑意。
“找到你了啊。”
珞薇沒好氣瞥他一眼，從他身上爬起來，用力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好像跟衣服有氣似的。
“你們認識？”
茂陵一看知道他不是偷自己錢袋的人，隻想著息事寧人，若他和珞薇認識那就好辦了。
羽千夜趕緊從地上起來，搶著在珞薇麵前說：“認識啊！我就是來找汜葉珞薇的。”
霽昀一巴掌拍到茂陵肩膀上，“搞什麽啊？不是說穿白衣的嗎？”
“不是啊，我沒說清楚，是穿白衣的女子！”
霽昀又是一巴掌呼過去，茂陵險險躲過，笑容溫和，還時刻惦記著自己的“儀表風範”呢！
羽千夜走到珞薇跟前，撓著頭“嘿嘿”笑，珞薇憤憤地說：“你騙我？”
說著又對他使個眼神讓他趕緊走，可羽千夜就跟沒看到似的，站在那裏一個勁兒嘿嘿傻笑。
“姐姐……”茂陵猶豫地開口，汜葉珞薇的“身份”他時刻謹記著，一開始總是“姑娘”“姑娘”地叫著，慢慢相處下來發現她隻是慢熱，後來就跟著霽昀一起改口叫姐姐了。
“呃，他叫羽千夜……”珞薇說著有些尷尬地停住了。
客棧。
汜葉珞薇三人圍坐在一桌，看著羽千夜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菜。
不到兩個時辰他們吃了兩頓，真的是很撐了……
茂陵主要是想著給羽千夜賠禮道歉，霽昀則擔憂他們日後的盤纏，而汜葉珞薇，是想著怎麽讓羽千夜趕緊離開。
珞薇見羽千夜放下筷子像是吃好了，趕忙笑著說：“吃好了？吃好了我們就先走啦！”
說著麻利地拉著茂陵霽昀就走，羽千夜卻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麵。
“你不回家嗎？”
“我跟你們一起啊！”羽千夜眼睛亮澄澄的，霽昀聽了臉色微變。
珞薇就怕他死皮賴臉，一手推搡著就想讓他走，羽千夜看著清瘦力量卻大的出奇，珞薇根本推不動他。
“我知道你們要幹什麽，多一個人就是多個幫手嘛。”
茂陵聽了深深盯住他，霽昀甚至已經按住了掛在腰間的劍鞘。
“我和珞薇是舊識，對你們能有什麽危害？況且真有什麽你們三個還怕鬥不過我一個？”羽千夜無辜地眨眨眼睛，“你們三個聯手我肯定鬥不過你們。”
珞薇一個腦袋兩個大，這家夥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羽千夜雙手環胸，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看看你們一個個涉世未深的模樣，能找到什麽呀，這不剛出門就被偷了吧！”儼然一副你們不帶上我肯定吃虧到死的模樣。
“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回錢袋……”霽昀精明地開口。
“自然。”羽千夜十分有把握地打了個響指，交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