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尚方寶劍
如果是自己面對朝廷率領大軍圍剿華山,必然做不到張無忌那般親身支援。
最多隱於暗中觀察,尋機而入皇宮宰殺皇帝復仇,至不濟也要讓滅了自己宗門的一干人等食難安、睡難寢,甚至一個個殺掉他們身邊的親人,讓其終身痛苦難過。
當然,也難保是朱元璋了解張無忌的個性,在找不到他人的情況下,因此才針對光明頂發動攻擊,用於引蛇出洞,然後再針對性的設下圈套進行重重圍困。
若是自己當初在張無忌的局面上……當然也就沒有讓朱元璋當上皇帝的可能。
而如果自己不想爭這皇帝,也不會故意顯擺一般夜入皇宮,持劍威脅。
這實在沒有任何意義,還容易引人警覺,真要再進行暗殺之時,難度便會成倍增長。
想到這裡,封不平知道自己和張無忌有本質的區別,不可能會有相同的結果。
隨即又想到張無忌是和其紅顏知己一同自盡的,難怪現在峨眉派不再是一群尼姑,而是一群道士,這傳承從根本上就被改變了,前後兩個峨眉派也應該沒有任何關係。
正德帝砸了砸舌,取過那柄倚天劍,卻遞給了封不平。
「封卿救了本將軍性命,又於寧王謀反一事上立了大功!
朝中大臣只推舉封賞王守仁,本將軍既然許他入朝擔任兵部尚書,又怎能只以一個游擊將軍銜賞賜你?
你既是江湖中人,便贈你寶劍,替本將軍巡察地方江湖之事,若有威脅朝廷統治,為禍地方,不服王化、陰謀叛亂的,皆許便宜行事!」
封不平雙眼一亮,豈非就是武林版尚方寶劍?
他也沒任何扭捏造作,雙手很乾脆的接過這柄倚天劍,抬頭問道:「陛下,這是自太祖傳下來的寶劍,就這麼送給了臣?」
正德帝揮了揮手,「皇宮中不比這柄利劍差的神兵又不是沒有,而且自成祖以來,也沒幾個皇帝好武的。
若不是本將軍從府庫發現了它,都不知它將要蒙塵多久。
這次遇刺事件,大臣們反應很是激烈,本將軍即便再是想親往前線,也要顧及一下朝中輿論了。
所以日後能用得上它的時候,就更少了。還不如你拿著它,替本將軍在江湖上行俠仗義,使這柄來自江湖的寶劍重歸江湖。」
封不平非常鄭重的抱拳躬身,敬禮良久。
但也從正德帝的眼神當中,看出了對當日遇刺事件的些許餘悸。
正德帝微笑著拍了拍封不平肩膀,「其實本將軍原本還想讓你來當這錦衣衛指揮使的。」
這句話說得封不平雙眉微皺,上任指揮使就是自己幹掉的,讓自己接任怎麼可能管得動下面的千戶百戶。
而且他也不太想太多深入朝堂之事,至少武林中的大願未實現前,他不願如此。否則便會本末倒置,偏離初衷。
看到封不平的表情,正德帝笑得更大聲了,「可你畢竟是個俠客,不適合幹這一行,所以我還是讓江彬來當這個官,卸了東廠廠督的位置,讓張銳繼承。」
然後正德帝轉頭看向一旁隨侍的江彬,「江卿,封卿、大伴、張公公,這裡都是自己人,旁邊連一個宮女都沒有。
朕下面說的話至關重要,現如今那些文官朕是指望不上的,只能指望你們了。」
正德帝極少自稱朕,當他這麼自稱的時候,往往都是形勢嚴峻的時候,封不平等人肅然以對,都在原地等候正德帝的命令。
「錢寧伏誅以前,曾提及朕無子嗣,若是一朝龍馭賓天,哼,那下一位可能被文官推上帝位的人……此人跟錢寧一定有過暗中來往,我需要你們幫我調查他是誰,朕縱然暫無子嗣,也絕不會任憑他人窺視大寶!」
皇帝就是皇帝,什麼都不可能及得上他們的皇帝寶座來得重要。
正德帝再怎麼荒唐嬉戲,但縱觀大明一朝,也是個政績可入前五的皇帝,對手中的權柄看得自是極為要緊。
眾人一同肅然領命,而作為知曉歷史發展的封不平,實則已經有了懷疑對象。
後世的被正德帝生母張氏和眾多文官共同推舉上來的皇帝,便是有名的道君皇帝嘉靖,此人是正德帝的堂弟,現在的興王。
不過此人極為低調,除了幼時展露過一定的詩文天賦外,並沒有特別突出之處,也很少結交內侍。
如果冒然指控於他,搞不好容易引火燒身。
封不平暗想:這朝中政爭,皇權傾輒,自己還是盡量少參與,我於此等事件經驗甚少,一個不小心就容易陷入進去,只要能保正德帝性命安全,其他的當無大事。
此時新任錦衣衛指揮使江彬,與新任東廠廠督張銳,這二人已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充分發揮廠衛之能,詔獄當中,已經很久沒有聽得犯人的慘叫哀嚎聲了。
眾人離開前,封不平還是回頭對正德帝說了一句,「陛下,既有外藩窺視大寶,其根源在於陛下您始終未能誕生子嗣,若有子嗣生於後宮,這外朝的覬覦自會一乾二淨,畢竟本朝自成祖以來,就再沒有能以藩王入朝的了。」
正德帝哈哈笑道:「我雖不喜歡紫禁城、乾清宮,但仍會長期留宿後宮,也該是時候要努把力了!」
這次遇刺事件給他敲了個警鐘,也許這位武皇帝真能留下血脈吧。
封不平走出豹房,卻被司禮監秉筆張永喊住。
「封先生,你的武功劍法通神,上次若非是你,恐怕雜家便會給那些大臣生撕了!還未曾好好感謝於你,不知封先生可有時間到府上一聚?」
身為司禮監秉筆,張永身份地位與內閣大臣並無太大區別,在宮外也有屬於自己的豪宅府邸。
封不平知道對方有話與自己說,便欣然應下。
待到晚上,便去了張永府邸。
宴席之上,張永摒開了下人,對封不平說道:「雜家長期隨侍陛下身旁,也知道陛下是個貪玩酷愛冒險的性子,所以平日里下值之後,都會苦練武功,就是擔心身旁的侍衛不頂用,雜家可親身保護陛下。
可上次錢寧行刺,雜家在船上卻被錢寧打得節節敗退,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若非有封先生神劍相助,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封不平放下酒杯,看穿了張永的心思。
「張公公這是希望在下教你些劍法,讓你能夠提升武功,好護衛陛下?」
張永點頭道:「正是如此,未知封先生可有什麼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