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早識出
「他與墨琴宗明面上過得去,私下他未表現出的卻是另有恩怨,因此不怎麼樂意站在墨琴宗一邊,不然那時也不會真的護皇宮周密安全,總之,知道他強就行了。」奚君離不知道他此時心裡對葉非葉印象的巨大落差。
只是繼續開解道:「墨琴宗站了公主一派,若是把你也拉攏到手就是萬無一失了,你說,她如何會不在你面前裝好人偽裝得仁慈和善呢?」
戰樾緩過神來點點頭回道:「墨琴宗的介入,著實是有些棘手,我會小心行事。」
奚君離讓他留步,臨走前又留給了他一句:「還有一點可得提醒你一下,有的人,得不到就會想要毀掉。」
最後這一句話在戰樾心頭迴繞久久不散去,他不願意相信天真爛漫的公主是那般不堪,可想想也是可笑,自己怎麼就那麼相信了,天真爛漫的他會變成那樣……
奚君離離開皇宮就立刻死皮賴臉的蹭到了季家,不過滿心期待終是落了空,並沒有尋到似是風語晨的身影。
季家的人都沒有誰提起什麼,風語晨和季家有些梁子,他也不知道見沒見到,會是什麼情況,不好直接的問,只是問了問有沒有什麼人來過。
季舒遙率先給出他答案,說是沒有,奚君離只得失望的到給自己安排的客房裡窩著修養去了。
季舒含想著他沒落的背影,看向季舒遙問道:「為什麼不說?他突然肯離開離晝山在外,說不定也是察覺到什麼才如此的。」
雲優然離開后,季舒含和時念就試著旁敲側擊的向季舒遙解釋現在的風語晨就是季然,他們的四妹妹這件事。
季舒遙沒有懷疑也沒有暴跳如雷,反而是出乎他們意料的平靜,只是安安靜靜的喝著茶然後回道:「哦。」
時念困惑的把他揪起來前後左右看了個遍,懷疑他是不是傷得太重不舒服,連火都懶得發了?
季舒遙嫌棄的拍開他的手,突然笑道:「你們倆對她的態度那麼反常,而且,好久沒有過這種吵嘴的感覺了,她開口沒兩句,我就覺得是了,呵~,真是熟悉又懷念啊。」
兩人面面相覷都很驚訝,開口前他們設想過許多情況,可這樣的情況是真的出乎意料的!季舒遙的樣子和語氣都顯示著:他肯定!
一提起奚君離來,季舒遙惡狠狠的嚼著手裡無辜的蘋果,說道:「我就樂意看他垂頭喪氣,他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季舒含無奈的笑著說道:「呃哈哈哈,阿遙你別這樣啊!君離心裡也不好受的。」
季舒遙沒好氣兒的說道:「他好不好受關我屁事!要不是他掉鏈子了,當初阿然會死嗎?!我看阿然當年就不應該跟他扯上關係!」
看他倔強憤怒的模樣,季舒含無奈嘆息道:「這事兒也不能怪他,以他的性子,若不是真的難以脫身,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趕去幫阿然的。」
季舒遙擺擺手,嘆息著說道:「好了大哥.……我不想再提這事了,既然她能回來,咱們能再相見是上天眷顧,過去如何改不了,我較真兒也就是自己心裡過不去罷了,若將來她依舊做了如曾經一般選擇,這一次,我們一定都不要再讓她只剩一個人。」
季舒含淡淡一笑,眸光柔和的應道:「好,這次一定,我們一家人一起共進退。」
雲優然選了條白玉雕刻的桃花手鏈,又買了些糕點和飯食就回來了映凝宮。
「你幹什麼去了?」她一回來就看見了堵在自己房間門口的風語暮。
雲優然舉了舉買來的吃食問道:「出去上安雅城走走啊,吶!吃過了嗎?」
風語暮盯著她回道:「吃了。」
接著雲優然就遞給他一包糕點說道:「那這些糕點給你吃吧!」
風語暮明顯高興了一下子,又立刻板起臉來倔強的回道:「.……我不吃。」
「哎呀,拿著吧。」雲優然笑了笑,直接塞給他然後問道:「找我有事嗎?」
風語晨有些躊躇,小聲問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想問問你,兩天後的議會你能不能不要辦了?」
他覺得風語晨最近變得不一樣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自己覺得有希望就得要試試!
「什麼議會?」雲優然叼著一塊紅豆糕,疑惑的問道。
「啊?」風語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她可能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蹙眉看著她生氣的說道:「當然是和其他魔門商議如何對付名門正派的事!」
雲優然愣了一下疑惑的「啊?」了一聲,然後,放下點心問道:「都有什麼人會來啊?其實之前都是白長老和於長老的意思,他們現在突然不在了,我知道的不多啊。」
風語暮震驚不已,自己有心打聽也能打聽到不少,她居然連都有誰都不知道?驚訝道:「什麼?!你有沒有搞錯,知道的不多總該了解了解吧?難不成以前你都是現學現賣?議會之前都不聞不問嗎?」
「啊哈哈哈,你可以這麼理解。」雲優然回道,欣慰得很:孩子心裡活動太豐富,自動就能幫我圓上場啊!
雲優然坐下來問道:「所以呢?都有什麼人?」
風語暮沒打算坐,嫌棄的看了一眼破舊的桌椅,才回道:「叱魔域、樂仙宮、林霄寨必定會來的,具體來誰不一定,反正不會是什麼門主掌門,持花盈雖然也跟正派在叫板,但是不跟著咱們這些魔門一起同流合污。」
同,同流合污……雲優然一陣無語,風語暮是有多嫌棄自己待的地方啊?不過那些個魔門,談事情都只是派些其他人,門主掌門不露面,還真是看不起這兒。
她想了想又饒有興趣的看著風語暮問道:「那你說說想不開議會的理由得拿什麼?」
風語暮立刻為難的看著她,開了幾次口,才說出話回道:「我怎麼知道?要不你,你稱病取消?」
雲優然看著他淡淡一笑回道:「稱病也不過只能延後些許時日,之後呢?一拖再拖?他們又不傻,又不是善茬,再覺得我們是故意耍他們,來找麻煩,又少了兩位長老,豈不是糟了?」
雲優然的話和那淡淡的笑讓風語暮頓時紅了臉,自己說得是太天真了,可是以前又沒考慮過這些,一下子就當是逃課一般的說了……
雲優然搖了搖頭,微蹙眉頭說道:「直接不開派人去說明以後不參與,派去的人估計都回不來,畢竟他們可不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之後還會派人來找麻煩威逼利誘的問,是不是手底下的人弄錯了,鬧的誤會什麼的。」
風語暮驚訝著風語晨竟然答應了他的意思,挑著眉問道:「那你的意思是一定要開咯?」
雲優然眼眸閃過一絲狡黠,唇角勾起冷笑:「開啊,明確的讓他們來的人知道,就是不想跟他們,同流合污了,他們自己的人,總不會弄錯了吧?」
風語暮想了想映凝宮如今的實力,愁眉苦臉的問道:「你要怎麼做啊?要是這麼鬧,他們肯定還會來找茬,不還是打不過?」
雲優然看向他打量了片刻,噗嗤一笑說道:「哈哈!那就是我該考慮的事了,你個小孩子湊什麼熱鬧?沒事兒回去吃點心吧!」
「什麼?!我!我才不是小孩子呢!」風語暮懷裡被塞了點心,又被一路推出門去,臉上才浮現出了點兒笑意。
走出挺遠了才悄悄打開油紙包的糕點,吃得飽飽的某人,拿出一塊兒點心自我暗示著說道:「就是正好有點兒餓了而已,我才不是想吃她給的東西呢!」
「阿然,你想怎麼辦?」黎陽從劍中出來問道,跟那幾個魔門翻臉,怎麼想都是件大麻煩!
雲優然神色微有凝重:「我看看情況吧,既然來的不是當家人,就有辦法先給他們個下馬威,先鎮住,實在不行的話,我再想想看怎麼樣好……」
雲優然一回眸才發現,床邊的小几上多了一個香爐,香爐是新的,裡面一點灰都沒有,一旁的小盒子里裝著幾枚暗紅色的熏香。
拿起一枚,她正疑惑著,門口一個侍女敲了敲門捧著一摞衣物。
她低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宮主,奴婢來給您送些入夏新做的衣物。」
「啊,放那吧,對了,這個是哪來的?」雲優然拿著熏香問道。
那侍女立刻回道:「回宮主,是您平日用的熏香,主殿燒了,原本的香爐沒了才換上新的,存在主殿的幾枚也都燒沒了,這幾枚香是女婢那裡存放的拿來續上。」
「哦……」雲優然回著,把香拿到鼻尖聞了聞,又問道:「這是哪的香來著?」
侍女頭低得更甚,宮主何時同她說過這般多的話,她生怕是出了什麼差頭,下一刻自己就會丟了性命:「是南醫師調製的,您喜愛此香一直用著的。」
「知道了,下去吧。」雲優然隨意的擺擺手說道。
「是。」那侍女小心的退出去,然後快步又不敢慌亂的迅速離開了。
「這香有什麼問題?」黎陽從床幔後走出問道。
雲優然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輕笑著說道:「有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那侍女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能等空了去找夢夢再對一對,我也不是那種隨便冤枉人的人啊。」
奚君離調息了許久,緩緩睜開眼,眼眸之中的平靜猶如一汪死水毫無波瀾,盡顯沒落之色。
「又錯過了.……」他低聲感嘆道,真是天意弄人,自從他打算去找人,就開始各種錯過,一直沒能見到。
只得無奈嘆息,閉上眼眸繼續調養身體,等自己無礙了就再動身去映凝宮……
「唔……我這是在哪?這裡看起來怎麼像是宮殿一樣華麗啊?」年輕的聲音迷迷糊糊說道,他眼前的恢宏殿堂也是景象有些模糊。
「來了?」一個氣息衰弱的滄桑聲音傳來。
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走了過去,然後內心悲傷的強笑著回道:「是,父皇,兒臣來了。」
「咳咳咳!好,來這邊坐。」床榻邊坐著的,頭髮花白面容看得出還是較好中年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喚他過去。
他意識到這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自己再一次隨著身體自己的動作走了過去,但站到那人身邊便止步了,幫他輕拍著後背,輕聲說道:「父皇,還是不妥的。」
雖只是中年卻盡顯蒼老之態的國君笑了笑,身子有些顫抖,說道:「你啊,有什麼可拘束的?讓你坐就坐吧。」
自己遲疑了一下,還是為了不讓他在這種事上過多糾結消耗心神,坐在了旁邊。
接著,他一雙枯瘦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說道:「溪兒,唉,我知道是難為你了。」
他說話時沒有端著一點兒國君的架子,就是一位親和的老父親。
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也握緊了老國君的手,安慰道:「溪兒沒事的,可是,父皇,為什麼不讓妹妹來坐這個位置啊?她或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