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都怪窗子不結實
南池夢剛回到院子,就聽到風語暮離老遠喊著問道:「南哥哥,我聽說風語晨回來了,還,弄死了那兩個老妖怪?!」
他略有遲疑,白城昊怎麼死的,實在不清不楚還是先歸給風語晨了:「是。」
風語暮瞪大了雙眼,本來尋思那些人胡亂瞎傳,誇大其詞的把風語晨給形容的神乎其神了,但南池夢都肯定了那就沒錯了,驚呼道:「怎麼可能啊?!她怎麼做到的?」
南池夢收著晒乾的藥材提醒道:「這個,不清楚,你去看看她嗎?」
風語暮一撇嘴回道:「切!有什麼好看的?又沒缺胳膊少腿!」
風語晨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從來都是只准順從不準違逆,他想怎樣她就非要反著來,否則輕傷就算是最好的結果!但是對風語暮,風語晨所有的寬容大度都集於他一身了,最多也就是發發火,吼他兩句,連過分的話都不會說一句。
原本姐弟倆關係也還好,可是風語晨入魔后,風語暮不喜歡她狠戾的行事風格,尤其是她叛出蒼玉派和那三個長老創出這麼個臭名昭著的破魔宮更叫他火大,天天看她不順眼,整天掛在嘴邊的就是:我倒是想離開這拜個師門,人家要是知道我是風語晨的弟弟,哪裡敢收下我!
「大概的情況呢,就是這樣了,宮主,聽說從離晝山峰頂摔下來了?難不成您是不是摔壞腦子了?那不如宮主之位就傳給我吧?」藍玉醍湊近了仔細打量著問道。
雲優然坐在貴妃椅上白了他一眼,剛才連套話帶試探的,後來乾脆滿臉核善的叫藍玉醍把這映凝宮創立至今的重要事件,都以發展史需要籠絡籠絡記載好了為由講了一遍!
這大殿里此時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藍玉醍修為境界是在風語晨之上的,但是.……
雲優然絲毫不慫,沒了兩個長老這映凝宮最強的,應該就只有眼前這一個升玉境界,修為差點無所謂還有黎光劍在手加上自己的心得門道差距補得上,日後過去會的都慢慢撿起來熟練了,就更無需擔憂了。
噫~!我怎麼感覺有股寒意呢?藍玉醍打了個寒顫,悄咪咪的往雲優然那邊瞄了一眼,看她正冷眼盯著自己立馬別開視線:小丫頭比我還低一個境界呢,怎麼總覺著莫名有股壓迫感呢?
「藍長老還有事?」雲優然挑著眉看著他問道。
「啊?不,沒事,沒事啊,我可以走了?哈哈哈,那宮主你早說啊!」藍玉醍邊說著邊往外退,差不多到門前一溜煙就沒影了。
宮主?風語暮站在門外詫異的看著一晃而過的藍玉醍遠去:這傢伙平日里不就是小丫頭小丫頭的掛在嘴邊嗎?今天怎麼變宮主了?難道是因為那兩個老傢伙的死把他嚇慫了?
他撇著嘴角遠遠往裡張望了一下,躊躇了一下往側面繞過去.……
「哎?」風語暮趴在宮殿側面的窗前使勁往窗戶上貼,想看清裡面的狀況,擠得臉都變形了勉強看清裡面的景象,仔細打量著嘀咕起來:「看起來生龍活虎的,肯定沒缺胳膊少腿,傷……嗯,面上看著是沒什麼傷的樣子,哎?她旁邊那金髮少年是誰?說什麼呢?聽不清啊!」只能又使勁往前使勁擠!
雲優然沒發現他,跟黎陽聊著:「嗯,稍微了解一下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黎陽仔細回想著自己知道的,想讓她盡量安心輕鬆些,主動請纓說道:「對,他們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再暗中幫你去在門中四處搜羅搜羅信息。」
他盯著雲優然看了許久,雲優然疑惑的回看他,打趣道:「怎麼了?一直看著我,看上她這長相了?」
黎陽立刻變成氣鼓鼓的模樣,生氣的撅起嘴說道:「你你你!你不要瞎說!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風語晨好像還有個弟弟,叫風語暮。」
咔嚓!黎陽說出風語暮名字的同一時間,一聲突然的脆響連帶著一些木塊掉落的聲音嚇了雲優然她們一跳,循聲望去,不由得又驚又想笑,不光是想了,雲優然下一秒就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窗子那邊是一顆頭破窗而入……真的只是光進來了一個側著的腦袋!幾乎一動不動,不難看出腦袋的主人此時絕望尷尬的靜止!
「噗!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哈!」雲優然說著完全放開了笑起來,就差滿地打滾了,黎陽嘴角揚了揚,但還是盡量乖巧禮貌的忍住沒有笑起來。
「.……」風語暮此時簡直是欲哭無淚,偷聽偷看被發現就算了,還是這麼尷尬又丟人的方式被發現!!什麼破窗戶啊!最最要命的是,偏偏是側臉貼著的時候,這一個突發意外,完美的扭到了脖子!!!
見雲優然還笑個不停,風語暮使勁動了幾下,一動就疼,只得保持著不得不保持的姿勢,咬咬牙怒喊道:「嘖!風語晨你還笑!不知道過來幫我一下嗎?!」
「?」雲優然看向黎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黎陽俯下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啊,聽這聲音,他就是風語暮,我也是聽了好些年了錯不了。」
「哦。」雲優然終於止住了笑,嚴肅的起身朝窗邊走去緩聲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偷聽偷看的時候能拿臉擠得破窗而入。」
「.……」要不是跟她同祖同源,風語暮心裡真想把她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一遍:「是這破窗戶有問題好吧!都擠壞了自己也沒開開!」
雲優然看著鏤空木雕的花式窗格,雖然是鏤空但材質厚度來看應當是很結實的,感嘆著這孩子頭是真鐵啊,又說道:「這窗子的鎖和窗框啊,是真比窗格結實得多。」
說著她伸手幫他抬著腦袋往外退,惹得這小祖宗一陣鬼哭狼嚎,雲優然無語的盯著委屈得悄悄抹眼淚的傢伙看了半天:「你多大了啊?多大點事兒!男子漢這點疼喊成這樣?」
「誰說我是嫌疼!」一想起剛才的狼狽他更是羞紅了臉,騰的一下站起來喊完就跑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黎陽順著雲優然的目光,也一同看向風語暮跑走的方向:「他今年應該十五了,下月便是他的生辰,以前跟風語晨在離晝山的時候是個脾氣不錯的小可愛來著,看來這幾年過得不是太舒心。」
雲優然看他長相眉清目秀的,蹲下來開始滿腦子都在想,他小可愛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對黎陽說道:「啊,還是個孩子啊,就那副倔強的樣子嘛,我很難想象你說的小可愛啊。」
黎陽無奈的笑了笑回道:「阿然你幹嘛想這個啊……要是想看看,你可以把他親自教回小可愛。」
「嗯!不無道理.……」雲優然正說著,注意到遠處微微歪著頭奔回來的身影:「咋又回來了?」
「這個人是誰?!」風語暮在她們面前剎住腳步指著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問道。
黎陽看他指著自己頓時不爽,拍開他的手洋溢著笑容回道:「哦,我啊,剛撿回來的弟弟呀!你姐姐不要你了。」
「啊?」雲優然和風語暮同時發出疑惑,都一臉懵逼又震驚的看向黎。
風語暮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緊緊攥著拳陰沉著臉:「好啊,風語晨!正好我還不想認你這個姐姐呢!」說完他就紅著眼圈又跑掉了。
雲優然依舊蹲在那裡保持著回頭看向黎陽震驚的樣子,黎陽淡定又無辜的轉身走回去:「看我幹什麼?那小子沒禮貌在先!再說了這麼丟人又對自己地位不利的事他也不會到處宣揚,我的存在暫時還可以繼續保密。」
「這,這樣嗎?」雲優然牽強的笑了笑,內心苦笑到:我這還有個腹黑記仇的小祖宗,他不來這一下,我都快忘了「太陽」也能核聚變……
她站起身嘆了口氣:不過啊,嚇到那孩子了吧。
「你怎麼了?」南池夢給風語暮看過後給他固定著脖子,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憂心的問道。
風語暮看著前方走著神回道:「沒事。」
「好了,我幫你固定好了,這些時日盡量別動作太大了,多靜養,這些葯每日午後服一次,臉上的擦傷我給你擦點葯吧,明天就能好得差不多。」南池夢打開藥膏剛要給他往傷口上塗。
風語暮就抬手輕輕推開了:「這點小傷小痛算什麼啊。」說完他就整個人失魂落魄的拿著要吃的葯,像幽魂似的帶著陰鬱的氣場「飄走了」。
南池夢把藥盒蓋上有些走神的喃喃道:「唔,這是怎麼了?真是難得沒纏著我。」
季府今晚是格外熱鬧,因為季舒含和時念久違的回來一次,全府上下的氛圍都一改往日一板一眼的嚴格,輕鬆愉悅起來。
「哎呀!這一轉眼啊,又過去三年了!」時念打量著雖非節日卻是張燈結綵的府中笑著說道。
季舒含面上平靜淡然回道:「嗯,又三年了。」自從季然死後一年,終於平定異魔殘亂,兩人便離開安雅都城開始三年一回。
直到見到了季舒遙氣色極佳一切安好,季舒含的臉上才終於是掛上了笑意。
「大哥!」季舒遙一看到他就笑著快步走了過來,緊緊的抱了上去!
「你,差不多得了。」才沾上邊后抱結實,時念就滿臉笑容的出言制止:「來來來,哥夫給你抱?」
「.……」季舒遙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滾遠點,看著礙眼!」
時念看著留著些鬍鬚,面容雖是較好,但也多少看得到歲月痕迹的季舒遙,顯擺的說道:「唉,你看看你,都過四十的人了,怎麼談吐還是這麼不穩重呢?」
季舒遙火大得很,但奈何連身高都比不過他,只能靠鬥嘴,站的離他遠些往旁邊一扭頭:「呵呵!有點修為了不起啊?」
時念一挑眉,氣人的回道:「我還就了不起吶!你有嗎?」
「小孩子脾氣。」季舒含給他丟下一句話,拉過季舒遙往廳內走去。
時念嘟著嘴喊道:「舒含!你就幫著你弟吧!」隨後他嘴角一勾小聲嘀咕道:「我可是記仇的!」
「大哥。」容蘭笑著出來迎接,一個少年和一個小女孩玩鬧著跑出來喊道:「大伯!」小女孩更是高興的抱了上去!
被暫時性忽視的時念戲精上身,故作委屈的捂著心口說道:「小元,小蓉蓉還有蘭兒,你們眼裡就只有大伯,大哥嗎?我好傷心啊!」
聽此,容蘭正正經經的朝他微微頷首,隨後忍不住笑道:「時大哥。」
「嘿嘿!大伯母!」季蓉蓉嘿嘿一笑,又轉移到了時念身上掛在他腰間。
時念黑著臉鬱悶道:「.……小丫頭,我不是說過不準叫伯母嗎?!」
「咳,大伯母!」季元忍著笑,也跟著叫了一句。
「嗯?哪裡不對了嗎?哥哥不是也這麼叫的?」季蓉蓉揚起可愛的小臉,看著他有些陰鬱的臉,疑惑又委屈巴巴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