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三、仙道多艱！
“回歸之法？”
面對妖皇問題，凰天道露出笑容：“我們此刻正要回返九天十地，你若是也想返途，或許可以捎帶一逞。”
聞言，妖皇也不禁喜悅，那怕帝路絕塵, 邁入仙道，他也一樣有著屬于自身的感情。
一別故鄉百萬年，怎能不思，怎能不想。
成仙后，慢慢數十萬年追尋、探索，而今終見曙光。
他也注意到了道王口中‘我們’的一詞, 再望向后方幾人，一眾真仙, 準仙王, 甚至可能達到接近仙王，那就不是妖皇能探知到的了。
滕青山、楊戩、綰綰、江雪等人也對他露出善意笑容。
隊長的家鄉，那可不就是此次的目標。
雖然名義上要掌控世界，但實際上雙不一定就是敵人關系，不是像詭異族群那般黑暗入侵毀滅，而是相輔相成的壯大，凰天道溫和態度可見一般。
若是想采取削弱、抹殺強者的手段掌控世界，何需如此態度，早就可以下手了。
‘并非昔日的古皇大帝成道，身上的法不一樣。’妖皇判斷著眾人身上的波動，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眾人又沒特意遮掩，自然被看出。
能成真仙的法, 不知是何等世界走出的，他在界海游蕩的百萬年時間，見識頗廣, 不過想成真仙, 難！
走過的數萬大世界, 宇宙乾坤，也不乏仙域碎片，有真仙坐鎮的屈指可數。
不要看在仙王面前，真仙怎么渺小低下，天劫雀見到凰天道畢恭畢敬，實際上在諸天界海，真仙絕對算不上弱。
甚至出手目標，根本看不上其他大界，直指仙域碎片，由此可知一二。
不僅妖皇為凰天道一言所動，天劫雀亦是恍然大悟，動容驚悚，真仙位格也做不到平靜，九天十地，怪不得怪不得。
千萬年的歷史悠久無比，他是自大劫后誕生的真仙，但好巧不巧天劫雀老祖正是自大劫前存在至今的生靈，族中有古籍涉及到了九天十地的傳說。
用一句話描述足以。
“天帝故鄉！”
妖皇未涉及諸天界海深層次秘密，對九天十地歷史并不怎么清楚, 只是對數萬年一出的天心印記心有所感, 知曉很特殊。
而今見到天劫雀神情變換，疑似知道了些什么東西，眉宇間不僅升騰起一抹殺意。
“道王可是不愿臟手，我愿為其代勞，斬殺此撩。”本土真仙更是個沒見識的，但是察言觀色，見到妖皇起殺心，代為出口。
“大人饒命，我必不會將此事說出。”天劫雀神色慌張，冷汗直流，一點也沒有真仙形象。
這也怪不得如此，見識諸天界海，仙王爭霸，黑暗潮水的景象，各個都很清楚，真仙在那些古老、偉大的存在眼里，算不得什么。
傲氣，能當飯吃嗎。
凰天道微微一笑，眼神落到天劫雀身上，對方立馬感受到仿佛天塌般的巨大壓力。
“天劫雀，這個名字不怎么好。”
圣墟之中有四劫雀一族，曾渡過四次令諸天沉浮，帝道崩落的大劫，身上纏繞著四道由大劫產生的特異能量物質構成的光環，眼前這天劫雀似乎就與其有不小關聯。
若再過三次紀元大劫，就做實其名了。
一道隱隱約虛幻沉浮的命運河流，滋滋流淌，在天劫雀無法感知的無窮高處，已然有一角未來顯現。
在場，只有楊戩天生神目，有些察覺。
天劫雀因凰天道一語，瑟瑟發抖，面帶懼意。
“此撩的確張狂，卻如他所言，氣機體魄并無黑暗詭族之氣，大劫降臨，倒是可留其一命。”凰天道給了他一道生機。
天劫雀一族此時自然是沒有叛變的，在三天帝將出這一段，有這個心思的早在圣墟前就被清洗干凈了，生出勾結之心也是在無盡久遠的未來，甚至跟詭異族群聯系也不深，還不到異域水準，針對做甚。
“謝道王恩德！”天劫雀聞言大喜，松了口氣。
“事關九天十地的消息。”
妖皇有些遲疑。
何況險些做下殺戮屠宰一界之事，雖然并非自己家鄉就是了，沒有大的心理波動，倒是本土真仙臉色不好看，但亦不敢干涉仙王決斷。
天劫雀舉手賭咒發誓：“吾必不會說出此事，若道王大人不信，可在我身上留下規則束縛。”
“那倒不必。”凰天道搖頭，與妖皇道：“九天十地也到了將出世之時了，便借他之口，傳遞諸天界海吧，能自立仙界，想來他背后的那一尊仙王始祖倒是不弱。”
“吾雖離家鄉已久，但對某些事還是清楚的，便留他一命，日后作惡，自會有因果報應予他。”
一言落，便有命運因果降下，天劫雀打了一個激靈，神情鄭重知曉這告誡非虛，若有朝一日真的再如此，會劫難臨頭。
凰天道完全不在意那尊仙域碎片世界的本土真仙的態度和想法。
什么救世、滅世，與他何干，歸根結底這世道如此，那尊真仙難不成就沒造過什么殺孽。
吞并他界，這般事情在諸天界海，早已司空見慣了，皆是為了爭渡，誰也不比誰高貴。
古皇大帝也不會對底下征伐，圣人大戰毀滅生命星球這等事情產生動搖分毫，大愛如虛空恒宇也只是嘆息一聲作罷，不可能為此出手。
生命層次相差太大，不是無情勝似無情。
人類會對一腳踩死的螞蟻而傷心嗎，更甚至一碗水中十萬八千微生物滅絕而動搖嗎，對凰天道而言亦是如此。
實際上他已經算是救下了仙域碎片和本土真仙了，天劫雀身為真仙絕巔，那怕有妖皇一同抵擋，也只是勉強五五開，而仙王世族會沒有什么底牌嗎。
顯然不可能。
妖皇聽到凰天道之言，也不在多說，路見不平出手一次即可，難不成還要為此照顧來照顧去。
那有這等說法，又非自身故鄉。
倒是言語間透露與九天十地隱約聯系，以及將要出世一說法，更讓他注意。
九天十地、黑暗災劫，諸天界海的異變，天劫雀口中一族始祖欲要建立的四天仙界，種種事情，倒是讓妖皇意識到了什么。
凰天道看向本土真仙、天劫雀：“你且將吞納的本源還回去，幫助他修補好仙域碎片，隨后便可離去，日后不可來擾。”
“是！”天劫雀應聲。
本土真仙也是抱拳行禮，態度誠懇的道謝一聲。
至于抱怨不為其除掉后患？
都什么修為實力，渡過何等漫長歲月了，什么姿態、行為，心態能不清楚。
諸事不可強求，別人幫你已是大恩，僥天之幸了。
與你有何等關系，難不成還要為其得罪另一尊仙王，他可沒那么大的臉，能得仙王告誡對方一語，已然心滿意足。
隨后本土真仙又鄭重向妖皇道謝后，言及日后必會報答，才與天劫雀一同退去，向著原本仙域碎片世界的位置遁出，修補世界去了。
屏退兩仙，凰天道不在停留，界門運轉，淡金色光芒逸散，瞬息橫跨諸界。
眾人仿若置身在諸天界海更上面一層維度，腳下是無數世界汪洋，此刻看上去猶如高空望向海面，一望無際，層層疊疊的海水，深不見底。
可以看到，有些地方已露出駁雜海岸，干枯死寂的海床，不遠處甚至有黑氣侵蝕。
“這是……”
妖皇凝神，道聽途說過一些劫難之事，而今在更高層次的俯視下，才清楚意識到是怎么一回事。
已經很嚴重了，被腐蝕侵蛀了那般多的世界，許許多多世界陷入死寂，眾生滅絕。
怪不得仙王不在意一界存亡之事，見慣了界生界滅便是如此。
幽暗的界海面上，除卻黑暗籠罩的死寂世界外，還有一些透露潔白淡金等色澤光點的世界，有著熟悉的氣機。
那些想來就是仙域碎片吧，妖皇心中了然。
其中有些聚攏諸多光點，已然成為一塊巨大光斑的世界，便是所謂的仙界，仙王等建立聚集的大型仙域碎片世界。
以界稱呼，便是自認不如仙域。
真正仙域，看這破碎億萬之數，融入諸天界海中的景象，便知道何其宏偉壯闊，是歷代仙王、巨頭們不斷加持所至，的確龐大。
次一級的仙界，僅為數尊仙王，合仙域碎片所鑄。
凰天道掃視一眼便知情況，對著凝神觀望的妖皇笑道：“無需在意這些所謂仙界，比之九天十地全盛時期，不一定誰強誰弱呢。”
笑話，仙古時期，誰不知曉九天十地盛況，仙王雙十之數，強大異常，隱約為仙域、異域之下，第三塊大域。
不涉及葬區，葬王的葬土并沒有連接一塊，構成一個龐大世界，所以只能算是一方大勢力，而非第三大的界域。
妖皇額首：“古籍所言非虛。”隱隱有些感慨。
幾人交流間，速度極快接近目的地，不過幾句話的時間，便橫跨諸界。
仙王之威，可見一斑。
淡金色蕩漾波紋，落到界海一角。
此地較為昏暗，偏離諸天界海壯闊、繁盛之地，甚至周邊還有些黑暗跡象。
凰天道揮手壓制一道屏障，將眾人帶入。
“原來如此，怪不得尋不到歸途之路，竟是籠罩在大陣之下。”妖皇這才恍然。
他一腳從成仙路踏空，傳說至界海，能到那里，實際上離得并不遠，只是被隱藏了下來。
荒天帝一劍獨斷萬古不假，但對自身家鄉還是頗為看重，另留手段庇佑，這似人為似天造的大陣只是一點。
不然那些仙王、黑暗生靈早就找上來了。
遮天時代就一次疑似詭異手段的帝尊入魔，那怕現在因為凰天道、青龍神皇的大幅改變，實際上也沒經歷幾次入侵，都攔截了下來。
比起諸天界海其他世界，被不斷侵染的情況其實好了不知道多少。
穿過一層屏障，便是過濾了一番，入內大不同。
界海之水被隔開，遙望大陣中心，赫然聳立著數片世界。
中間的世界，傳來熟悉的氣機，讓妖皇動容，神情喜悅，終是游子歸家，再見故鄉。
“誰？！”
還未靠近，就傳來一道雷霆般的哼聲，宛若血焰流華，一尊鳳翼燃燒，流溢光芒的強大真仙攔住了眾人。
“那是……”
妖皇，還有幾位輪回者都露出訝然的神情。
來者到了近前，這才看清形體，燃燒血焰的古鳳凰，卻非生靈之屬，渾身透露著不朽神金、仙材氣息，一尊似器非器，似獸非獸，走上不同尋常道路的真仙出現。
“機械族！”
“外道十星！”
妖皇、輪回者們做出判斷，實際上是一個意思。
那尊奇異真仙，見到有人闖過大陣，神情肅然，直接示警，同時爆發光焰，阻止眾人進入。
還是凰天道叫出姓名，阻止了一場沖突爆發。
“血凰古皇勿驚，吾乃道王，他為妖皇，皆乃是九天十地本土誕生生靈，此行回歸罷了。”
太古末年，血凰古皇出山，半血肉半帝兵之身相助機械神皇，言談這便是要尋的一條長生路，真仙法，果不其然，而今邁出了那一步。
大帝古皇，皆是走到人道盡頭，離成仙不遠矣。
若非世界環境，大道壓制，可能早早就突破了，而擺脫九天十地的困境，有長生物質補充，以及對機械之道的精研，血凰古皇邁出這一步并不奇怪。
妖皇證道的時間，比起血凰古皇還要晚上兩三百萬年，而今不照樣證得真仙。
仙道不難，難的是紅塵仙，一世又一世，掙扎蛻變，天資悟性機緣有任何一線不足者，都會困頓其中，談何在紅塵中長生。
三世至四世尤為嚴苛，只有邁過才有望紅塵仙，而那對歷代古皇大帝，卻是難以做到，早早自斬了，就算沒有自斬，靠自身之力去抗也多半難過。
當然，真仙的容易也只是相對來說。
那怕以古皇大帝的天資悟性，一世走到人道絕巔，相對應的極道之巔深處，但是真仙的蛻變也無法一蹴而就，需要漫長時間。
參考祖神九重天進度就知曉，大帝戰力還處在祖神一二重天，而真仙已經直奔祖神五六重天起了，隔著三重天差距，不可謂不大。
妖皇駐足大帝絕巔，還融合神君之身，經受過成仙路的磨難，在外界大環境下，也用了數十萬年才突破。
當時對方也該有天帝戰力了，穩祖神三重天水準，但后面一層突破，由人及仙，橫跨兩重天，急不得。
其他古皇大帝，至多也就做到這一點，甚至還有不如。
在九天十地內部自斬沉睡的數百萬年可不算，對修為有害無益，甚至精氣神、心意被消磨一空，還要花費時間調整。
凰天道微微釋放仙王威壓，便讓血凰古皇眼神一肅，妖皇身上同源而出的秘境法氣息做不了假，正與九天十地照相輝映呢。
“原是自己人，不過諸位還請留步，待吾驗明正身再靠近不遲。”血凰古皇卻是一個有經驗的，沒有輕信和動搖。
近在咫尺，怎么只有他一尊真仙出現，其他人呢？凰天道心知肚明，望向他身后。
青龍神皇沒有第一時間出面，自家便宜老爹，機械神皇、蓮帝等，皆是有事拖延住了，外面只留一位血凰真仙，及諸多極道級機械戰兵輔助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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