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衣蒙面人
深夜,待到沈魚去卧室入睡后,沈淵才回自己的房間,靠近床邊的椅子坐下。
沈淵伸手往懷裡探了探,從中取出兩把烏木匕首。將其中一把擺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另一把布滿痕迹的老舊匕首則握在手心,正是之前陰影的搖籃任務捲軸里獲取的匕首。
摸著手上的匕首,沈淵閉上雙眼,將意識伸向手指上的「教導」。
在經過一連串的畫面后,沈淵終於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畫面。
手持這把烏木匕首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英颯女性,此時的她正趁著夜色調查著目標。
當她發現目標進入一棟老舊宅院時,便悄悄跟了過去。
她伸手矯健,靈活地上了宅院屋頂,隨後倒掛在屋檐下往窗口內部望去。
通過夜視能力,她總算是看清了宅院內部的情況。
這座老舊宅院的房間里,此時正站著兩個人。
一位身披黑斗篷,蒙著面,看不到面容;另一位是個衣著普通的中年漢子,面對著黑衣蒙面人時畢恭畢敬。
這個衣著普通的中年漢子正是她此行的目標。
她細細一看,發現屋內的床上隱約可見還有一個面容蒼白的長發女性昏睡著,看起來像死了一般。
值得注意的是,覆蓋在女性身上的被單似乎被什麼東西染紅,而且床前的地上還有一堆血肉的堆積物。
沈淵看到這個場景渾身一震,一股惡寒從心中冒起,這個場面,他實在太熟悉了!
去年夏天,自己現在住的這個家裡發生過幾乎一模一樣的事情!
而且這個黑衣蒙面人,和給與牧師血珠的那個黑衣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但兩者的裝束也幾乎一模一樣!
沈淵能感覺到,見到血肉堆積物的匕首主人心跳開始急速加快,呼吸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誰!」
房間里的黑衣人一個轉身面向窗口吼道。
糟了!沈淵和匕首主人心中同時驚呼不妙。
匕首主人鬆開勾在屋檐下的雙腳,藉助外牆的緩衝,一個靈巧的落地,轉身便融入黑夜往街區另外一邊溜去。
但僅僅只逃離了百來米,匕首主人的夜行能力就突然失效,身形也浮現出來,動彈不得。
那個蒙面黑衣人在匕首主人面前停了下來,雙眉緊皺道:
「沒想到陰影之手的老鼠在跟蹤他,要不是我今天正巧在這,這裡的行動怕是也要暴露了……」
黑衣人發出了低沉的中年男性嗓音,他伸出灰白的右手打了個響指,無法行動的匕首主人身周突然冒出無數血色觸手,將其包圍吞噬。
蒙面黑衣人走了,匕首主人所在位置的觸手也消失了,只剩下地上一把布滿歲月痕迹的烏木匕首。
……
沈淵深吸了一口氣從破碎的畫面里清醒過來。
剛剛那些觸手包圍并吞噬匕首主人的同時,正在以匕首視角觀察的沈淵感同身受,甚至出現了某種身體正在被觸手吞噬的錯覺。
面色蒼白的他將匕首放在桌子上,就要準備入睡,卻發現睡意久久沒有襲來。
等等,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睡意……
自己總不至於是被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觸手嚇得精神過於亢奮了吧。
沈淵回想起之前使用「教導」接觸客廳地板的情形,好像相差並不大。
對了!現在和那個時候最大的差別……就是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名超凡者了。
想起來夜鶯之前有提過,夜視者除了獲得夜視的能力,還有專註以及夜間提高自身基礎能力的效果。
也就是說,織夜人的能力可以削弱,甚至完全消除「教導」嗜睡的副作用?!
沈淵床上躺了一會,發現依然沒有睡意,便起床抓起匕首,閉上雙眼,默念道:
「灰色之都,黃昏之庭……」
回到陰影的搖籃,沈淵疾步直奔聖殿門口的捲軸。
他伸出手指接觸了一下任務名字,隨後將手中的匕首重新放入黑色浮光中,直到其消失。
沈淵正準備給任務留言,他身後突然浮光一閃,一個身材纖細,黑色長發,一身黑衣的中年女性出現在他面前。只不過這個突然出現的女性,和沈淵一樣,面容被朦朧的陰影所籠罩著。
這名中年女性看到沈淵額頭的印記似乎有些意外,沒想到接取任務的人居然是女士的眷屬。
「眷……眷者大人?」
中年女性略微帶著些威嚴的嗓音輕聲問道。
沈淵沉默著沒有說話,他能感覺出來面前的中年女性的實力,可能比夜鶯還高,看來自己只能保持沉默來維持眷者「大人」的形象了。
「我的任務……是眷者大人接取的嗎?」
沈淵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見沈淵沒有否認,中年女性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靠近沈淵,放大了略顯激動的聲音道:「她,我女兒在哪裡?」
原來匕首主人是她女兒,被朦朧陰影遮擋下的沈淵面容抽了一抽。
「眷者大人?」中年女性見沈淵毫無反應,聲音也變得慌亂了起來。
沈淵深吸了一口氣,用低沉的聲音,嘆了一口氣,隨後緩緩搖了搖頭。
中年女性一時沒站穩,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沈淵望著陷入悲痛的中年女性,好一會兒后將聲音放低沉問道:
「你們是哪個分部的,令嬡之前是不是在追蹤一名可能涉及邪神崇拜的平民?」
中年女性緩了緩,才停止抽泣回道:
「眷者大人,我們是白雀王都的陰影之手分部,我是分部首領林鴞,我丈夫,也就是孩子她父親,和您一樣也是女士的眷屬。
「我們收到其他分部關於工廠的異常行為後,就派人在王都四處偵察,我女兒想必是發現了什麼才遭不測的。」
沈淵聽到林鴞丈夫也是眷者是雙目閃了閃,繼續用低沉略帶點沙啞的聲音說道:「令嬡發現了一個涉及邪神崇拜的平民,而且在潛入時,不慎被一個黑衣人發現,而遭到毒手。
「關於那個黑衣人,我有幾分猜測,他即便不是工廠的人,也和工廠的人脫不了干係。」
「工廠?!」林鴞抬起頭來,握緊了雙拳,聲音也咬牙切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