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事了
風沙仰過，而對麵的人，卻始終沒有回應。
為什麽，不回答我？
為什麽，多次沉默？
燭族，究竟給了你們什麽好處，以至於，時至今日，你都不願回答。
既然已經放縱坤墟殺人，那在天山時，又為什麽留下我。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一切美好後，是殘酷的真相，難道真如宮非離所說，你，在利用我？
深吸一口氣，夜瞳正欲開口，卻是被洛塵風搶先。
“都過去了，”他的聲音淡且輕，不包含一絲情緒：“當年不管發生了什麽，但今日依舊是今日，錯了的人都在盡力的悔改，倒是你，別在一錯再錯。”
雖然沒有說明，但洛塵風的意思很是明確，對於當年的事，他還是選擇無視。
然而，這並不代表他不在意，他不是不願回答，而是不能。
“過去？”夜瞳低聲輕喃這兩個字，眸中略微帶這怒意：“過去了，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嗎，過去了，爺爺和莫白就可以活過來嗎，過去了，我們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可以，回到從前嗎。”夜瞳的聲音越來越低，隨即輕笑了起來，眸中淚水滑落：“洛塵風，你的正義，對於別人，可以毫不吝嗇，於我，卻是奢侈，我真後悔直到今天才看透你，”
“你收留我，護我，怕我入魔，怕我去動你的蒼生，一直以來，你真的隻是這個目的嗎，你對我，真的，就沒有一絲感情？”
夜瞳奮力的說出這句話，心中不斷的在掙紮。
前所未有的恐懼充斥這她的神經，然而她確還是想知道他的答案。
若真是這般，那之前他待她的好，就跟她夜瞳沒有絲毫關係，他做這些，為的不過是自己的蒼生，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真的不用再留戀什麽，可以一劍殺了他。
“是我的錯，是我沒能照顧好你，才讓你走上這條不歸路，”更是我，犯下了當年那個永遠都無法彌補但錯：“你若恨，那便殺我吧，隻是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那個勢力已經有了動靜，你，別在繼續了。
洛塵風的意思很明確，自始至終，都是這般的冷靜，他永遠，都隻會站在高處，去訓教別人。
夜瞳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可以對雲幻那樣的人仁慈，都不會對她生出一絲惻隱之心，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二人之所以會到今天這一步，有的隻是太多的牽絆，他們雖誌不在一方，卻同樣背負著諸多的責任，而這些責任，便是將二人隔開的主要原因，也正是因為這些責任，而人才會在這漫長的歲月裏，彼此折磨。
他們都愛著對方，卻又在彼此憎恨，殊不知，恨以愛為名義，可以毀滅整個世界。
夜瞳的劍如願的刺入洛塵風的身體，就像他，之前對她一般，隻是這次，他並沒有還手。
“洛塵風，我們早已不是師徒，你也不必再為自己做過的事愧疚什麽，我更不需要你的救贖，”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卻偏偏又有什麽在變化：“拿出你的劍，如今的你，已經擁有殺我的實力，又何須留情？”
“不要逼我。”洛塵風輕歎一聲，麵上露出一抹無奈。
“我沒有逼你，”夜瞳好笑的湊近洛塵風的臉：“還是說，你喜歡我，舍不得殺我。”
感受著臉上的熱氣，洛塵風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抬手推開夜瞳：“不要再說這些無意義的話了，跟我回去。”
“嗬，回去？”夜瞳嗤笑一聲：“可惜，我已經回不去了，我本就屬於魔，魔宮，才是我的歸宿。”天山的生活，還是不要奢求了，溟崖他們，也絕不容許她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不過，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那倒是件兩全其美的事。”
“夜瞳。”洛塵風低吼一聲，也不再猶豫，舉劍對著她襲去。
這一刻，他叫她夜瞳，正如她叫他洛塵風一般。
同樣熟悉的名字，卻早已沒了原有的純真。
對上洛塵風的眸子，夜瞳笑得很是淒涼，終於，肯動手了嗎？
撲麵而來的劍氣，帶著道道神息劃過皮膚，二人招式皆是淩厲，招招直逼要害，然而卻在即將傷到對方的時候及時撤回。
這一戰，他們都是很矛盾的吧，明明很想殺了對方，卻偏偏在最後關頭收手，著實是辛苦了些。
“主人，皇後她。”一直跟在宮非離身旁的魅姬輕歎一聲，話到最後還是停下，她不傻，自然看得出他們的矛盾心理，隻是，洛塵風向來無情，再這般下去，夜瞳怕是凶多極少啊。
“她忘不了他的。”宮非離淡淡的開口，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情緒，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麽心思：“不過，那又如何，她始終我的皇後，與她，我從不缺少機會。”
“那，這樣下去，皇後會不會有危險，畢竟洛塵風的實力……”魅姬輕歎道，眸中滿是擔憂，多年來和夜瞳的相處，著實使得她對其產生很大的好感。
“看現在這個樣子，隻要小夜兒不在出言激他，估計不會有事。”宮非離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眸中神色陰冷：“不過，若他敢傷她，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
見得自家主人跟個孩子似的，魅姬也是無奈一笑，不再多言，不管怎麽說，她對宮非離，還是很放心的。
二人的戰鬥還在繼續，他們解釋沒有使用武技，隻是單單的拚招式，幾番下來，也是沒能分出個高低。
洛塵風的長劍再次逼近，望著他那滿是掙紮的神情，夜瞳略微一愣，手中的招式不由得停了下來。
直到現在，你還不肯承認，你喜歡我嗎？
洛塵風怎麽都想不到夜瞳會突然停手，臉色微微一變，忙撤回力道，後退幾步，麵上帶著幾絲怒意。
她想找死不成？
見得洛塵風這般，夜瞳淡淡的笑了笑，眼淚卻是忍不住滑落：“那日，為什麽？”
似是知道夜瞳的意思，洛塵風垂下雙眸，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心中的懊惱之意更濃。
“那日，為什麽吻我？”夜瞳聲音顫抖的厲害，她真的隻想知道他的答案而已：“是不是因為，你也喜歡我？”
是不是？
洛塵風，我隻要你的答案。
沒有任何意外的，洛塵風在次選擇沉默，對於夜瞳的問題，他始終都選擇回避，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怒火由心而生，廣場似乎在一瞬間都是安靜了下來，鬼使神差的，他再次舉起長劍，對這夜瞳，毫不留情的刺去。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包括宮非離和夜瞳。
“皇後小心。”魅姬見狀，臉色大變，想也不想的便是衝著夜瞳奔去，因為她清楚的察覺到，洛塵風的這一劍，是絕對動了殺心的。
整個廣場，在魅姬的一聲大吼後徹底安靜下來，眾人解釋將目光投向廣場中央的三人。
夜瞳有些顫抖的望著被長劍刺穿的魅姬，瞬間，錯愕。
她怎麽都麽想到，最後關頭會是她幫她擋下這一劍。
“你……”雙手顫抖著扶住魅姬，變是夜瞳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一直依以來，她和魅姬一直都處於一個主仆關係，可是如今，她竟然……
抽出刺在魅姬體內的長劍，洛塵風眉頭微微蹙起，神色有些怪異，心中卻是長出一口氣。
還好，沒傷到她。
夜瞳取出一枚丹藥喂給魅姬，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洛塵風這一劍本就不是什麽殺招，隻是惱羞成怒後的自然反應，因此魅姬倒是沒什麽大礙。
夜瞳上前幾步，雙目淡淡的望著洛塵風，原本那滿是傷情的眸中此刻變得一片清冷，就如同，之前他看她一般，不含絲毫感情。
對上夜瞳的目光，洛塵風心中一陣抽痛，巧妙地避開：“瞳兒，我..”是我的錯，好在沒有傷到你。
“哎，”對持了片刻，夜瞳長出一口氣，抬劍對著洛塵風，就像，每次她犯了錯，他對她一般。
過去的場景再現，然而目標卻是轉換，洛塵風苦笑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心莫名的抽痛，隱隱間還帶著幾絲怒意，她竟然拿劍對他，但轉念一想，她能到今天這一步，不就是因為他嗎。
眼前的一切那麽熟悉，但看在眼裏，卻好似和自己全然沒了關係。
“冰焰破天斬。”
夜瞳那略顯沙啞的聲音，以及撲麵而來的氣息，似乎全然和他沒了關係。
世界好似一瞬間安靜，模糊了下來，對於她的招式，他沒有躲，也不想躲，因為一直以來，這是他，欠她的。
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原本離他那麽近，那麽近，如今卻顯得那麽遙遠，讓他觸碰不得。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二人的關係便是徹底走向一條用不可挽回的不歸路，二人原本的關係，似乎從他在寂鷹穀，刺穿她的那一刻開始，便徹底結束。
不，準確的說，是在天山，她被帶走的時候。
“君上，南海出事了。”
世界依然那麽安靜，直到一道聲音，打破他的思緒，將他帶回現實。
南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