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焰凰現世
“師父，你救救他，救救他。”夜瞳掙脫不開洛塵風的手，隻能反握他的手，慌張的哀求道。
“瞳兒，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他……”
“我不想聽，我不管他是誰，我隻知道，他是為了救我，”夜瞳扯著洛塵風的袖子，拚命的掙紮著，試圖脫離洛塵風的限製：“師父不是說要心懷蒼生嗎？難道，他的命就不是命嗎？”
洛塵風沉默。
在兩人對話間，溟崖已然靠近宮非離，靈氣所化的長劍直直刺入宮非離的身體。
夜瞳見狀，心中猛然一糾，掙開洛塵風的手，向宮非離奔去，體內某種能量急速蔓延，直至巔峰……
轟轟，
一道道能量風暴在山穀上方席卷，天地間陷入一片陰暗，九天之上，星河翻湧，形成道道漩渦，漆黑的虛空形成一個黑洞，黑洞逐漸蔓延，直至整個天際，其中散發出一股毀滅的氣息，讓的五界為之一顫。
某處一座山峰上，一名老者負手立於山峰之巔，抬頭望著虛空一處幻境，令人吃驚的是，那幻境正是夜瞳等人所在的寂鷹穀。
“族長，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一名玄衣老者滿臉擔憂的問道。
“焰凰再度現世，福禍難定啊。”老者搖頭，麵上看不出悲喜。
“族長要怎麽安排，把她帶回？”玄衣老者試探性的問道。
“焰凰性格偏執，還是當心為妙。”那名被成為族長的略微點頭，麵上帶著凝重之色。
“是。”玄衣老者恭身應了一聲，身影便是消散……
玄衣老者走後，那名族長仍是立在原地，望著虛空笑的很是詭異：“焰凰又如何，終究還是我族之人……”
大殿內，夜瞳被一團藍光包裹，體內散發出一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不斷的席卷周圍，藍光中，她的身體在逐漸的成長，變化，最終化作如前世一般的模樣。
她雙目緊閉，黑色長發在空中飛舞，蕩起一道道能量漣漪，帶著一股末日的氣息。
片刻，她睜開雙眸，眸中的星光顯得越發明亮，隱隱間有著星茫彭射而出，她緩緩抬起右手，舉過頭頂，聲音宛若魔咒：“吾以焰聖焰凰之名，召萬焰之玄，聽我號令。”
“天地條約，破。”
下一刻，隻聽夜瞳一聲低喝，其周身蔓延的能量猛地加強，向其丹田湧去，隻是一瞬間，夜瞳的氣息急速攀升，最終停留在了帝聖巔峰。
片刻，周身氣勢減弱，夜瞳將目光投向溟崖：“敢傷本尊的人，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她聲音不大，卻透著幾絲傲視天下的霸氣，讓的溟崖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瞳兒。”洛塵風望著夜瞳，眸中滿是不可置信，此刻的夜瞳，麵上的青澀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王者般的霸氣，她的容貌未變，但舉手投足間皆是強者的姿態，讓洛塵風覺得異常陌生。
聽到洛塵風的聲音，夜瞳扭頭看他，淡淡的笑了，笑的有些淒涼，有些自嘲：“師父，你看到了吧，這才是真正的我，這樣的我，你還會喜歡嗎？”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微不可聞，而在洛塵風聽來，卻是那麽清晰。
夜瞳轉身，不再理會洛塵風，飄到宮非離身前，取出一枚丹藥喂給他：“妖孽，我們離開，等我打敗壞人，我們就走。”
此刻溟崖的劍還留在宮非離的身體裏，夜瞳神色一寒，屈指彈在劍身，將那柄長劍彈出，劍上的力道震的溟崖後退幾步，險些站不穩腳步，須天言見狀，忙上前攙扶。
“塵風，你看到了吧，這才是她的真麵目。”溟崖氣的雙手顫抖，衝著洛塵風吼道。
“瞳兒，師父教你的你都忘了嗎？”洛塵風閃至夜瞳身前，一把抓住她。
溟崖尋了個空子，再次舉劍刺去，然而這次的對象不再是宮非離，而是夜瞳。
“找死。”夜瞳見狀，一把掙開洛塵風的束縛，抬手一掌隔空向著溟崖襲去。
轟。
一掌拍出，一道藍色的手印在急速凝聚，最後竟化作實體，衝著溟崖奔去，手印的氣勢及強，周圍散發出的能量漣漪將本就殘缺的大殿徹底摧毀，這，才是破天掌真正的威力。
夜瞳帶著宮非離閃至虛空，一股威壓也是隨之散發而出。
眾人隻覺膝蓋一軟，齊刷刷的跪倒在地上，唯有實力強的幾人還在支撐。
洛塵風見狀，忙上前幾步，蘊含這及強仙力的手掌揮出，生生的替溟崖擋下此掌，隻是破天掌畢竟是武技，威力太過強大，因此，即便是洛塵風也是沒能完全接下，餘波撞在他身上，震的他後退幾步，吐出一口鮮血。
“師弟。”溟崖見狀，便要上去攙扶，卻被洛塵風推開。
“瞳兒，你過來。”洛塵風緩了片刻，掠到虛空，淡淡的望著她。
夜瞳反望著他，明知不該過去，但她還是忍不住向前走去，停留在距離洛塵風幾米外的地方，聲音有些顫抖：“為什麽？”
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拋下我？
噗嗤。
毫無預兆的，一道悶向在夜瞳身體內響起，隨即是一股熱流順著身體流出，她低頭，望著沒入體內的劍，心中一片冰涼，他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可是，他卻親手傷她，這便是他的諾言嗎？
“我曾說過，倘若你做出危害性命的事，便會親手殺了你，這話，你可還記得？”洛塵風的聲音如魔咒般在夜瞳耳邊響起。
“師父。”夜瞳不答，隻是抬頭望著他，片刻，她笑了，笑的很是淒涼，她信他，信他不會拋棄她，不會傷害她，結果呢？
誅仙台下，他沒有絲毫的留情，血幽帶她走時，他也沒有絲毫的挽留，拿劍傷她時，他更是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對她，從來都是這麽殘忍。
噗嗤。
又是一劍刺入，夜瞳沒有還手，沒有反抗，隻是笑，然而此刻已然不是淒涼，而是，自嘲。
她早該知道，她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她殺人無數，而他，心懷蒼生，可是，天意總是喜歡做弄人，先是讓她到這片空間，又讓她做他的徒，最後她竟……
多麽可笑的事，縱橫大陸多年的強者，此刻竟會落到這般地步，隻因，她傷了人？
“你可知錯。”洛塵風淡淡的聲音再次傳來。
夜瞳收住笑，晶亮的眸子望著洛塵風的眼睛，片刻，她才道：“我沒錯。”
噗嗤，噗嗤。
又是兩劍落在身上，夜瞳卻渾然不覺，劍沒有拔出，她順著劍向洛塵風走去。
一步，兩步……
近在咫尺的人，此刻對她來說是那麽遙遠，遙遠到讓她觸不可及，劍刺穿她的身體，血順著劍尖滴落在地上，她站在他麵前，附身湊到他耳畔：“師父，你當真要殺我？”
感受到耳邊的熱氣，洛塵風身體一顫，一掌落在夜瞳身上，將她震出數米開外：“你到底要怎樣？”
不躲不閃，反而自己撞上來，她想死不成？
“嗬嗬嗬，”夜瞳依然在笑：“我給過你機會，你不殺我，會後悔的。”
還是，你根本舍不得殺我？
“瞳兒，不要逼我。”洛塵風聲音有些顫抖，心似是被針紮了一下，抽搐的痛。
“本尊，從不強人所難。”語氣平淡，卻又透著一絲詭異，說罷，夜瞳也不過多停留，轉身離去。
他還是下不了手嗎？
這就，
足夠了，
至少，
讓她知道，
他，還是在乎她的。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是所有人都沒有意料到的，包括須天言和溟崖。
就在夜瞳轉身的瞬間，洛塵風抬手一劍，決絕的刺出。
劍從背後刺入，穿透她的身體，骨骼於金屬摩擦的聲音讓她清醒過來，夜瞳頓住，扭頭望著洛塵風，瞬間，錯愕。
他終究還是這麽做了，夜瞳苦笑一聲，也是，她有什麽，值得他不忍的呢？她，不過是他漫長歲月中的一個過客，而他，是要守護蒼生的。
心好痛，痛的她一陣抽搐，終於明白魅姬為何會說出那般話了，縱橫多年，她本以為她會無情，隻是沒想到，他，更是絕情。
其實，她真的很想做他的好徒弟，永遠伴在他身邊，可是，他為什麽要親手推開她？
她可以放下報仇，可以放下實力，她可以什麽都不要，可是，他為什麽要拋下她？
真的好不甘，不甘就這樣死去，可是，她不怪他，
因為，這是她，
欠他的……
洛塵風後退幾步，長劍自夜瞳身體內抽出了些，片刻才回過神來，心中一陣抽痛，他，傷了她？
明知道，殺了她，一切便可以終結，可是，在他真正對她出手的那一刻他便意識到，自己是多麽的可笑。
多年來的感情，對他來說，不是不重要，不是不在乎。
她的任性，她的強勢，她的堅強，早已深深地刻入他的心裏，揮之不去……
但他若是不殺她，以她此刻展現出來的能力，他真的怕。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洛塵風，你找死。”宮非離見狀，飛速掠到夜瞳身前，一掌震開洛塵風，單手抱著夜瞳：“丫頭，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裏。”
夜瞳無力的攤倒在宮非離懷中，眼神散渙的望著虛空中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唇角撤出一抹笑意，真的很想衝上去殺了他，可是
師父，
瞳兒，
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