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獄

  刷啦一聲,監獄的門打 了,「37927,老實點,出來。」

  冷酷的呵令聲,讓陸子吟從破舊的席子上活了過來,他抬頭望了一眼冷酷的獄警一邊想會是誰來探視我這個落難人呢。

  心中列舉了數個人選都一一被否認了。

  難道是經紀人,不可能是他,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自己不過是顆搖錢樹,現在自己倒了,這些吸血鬼還會來嗎?

  看來這些年太薄情了,一心追求著金錢,名利。卻忽視了太多的東西 。將所有能利用的資源追尋成功。

  可現在,連個能扶一把的朋友都沒有,看似成功的背後滿身瘡痍,那還能被稱為成功嗎?

  現在陸子吟一切都沒了,是條喪家之犬,落難的戲子。

  難道會是她,張遠怡,想到這裡陸子吟心中又是苦笑一聲,現在離自己入獄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了,但她始終沒有出現,一開始他心中還滿懷著激情,充滿著期待,可期待的越高破滅的越快 。現在心灰意冷了。

  重新從思緒中緩了過來,他又看向周圍狹小的房間里,獄警的手中提著微弱的光,獄警站在監獄的鐵門前,冷酷的身形旁是冰冷的鋼門,上泛著銀白色的光澤映出獄警厚實的皮靴,它們二者合一看上去堅不可摧。

  而順著獄警冷酷的眼神望去是,是死氣沉沉的陸子吟,而他原先神采飛揚的眼睛變的黯淡了,被一雙死魚眼所替代了,目光獃滯的不知道想些什麼。看來他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而邊風,心中不由得暴怒。

  「37927,你聾了嗎,我叫你出來。」

  不過當聽見獄警粗暴的呼喚聲時,陸子吟猛打了一個激靈,像是地獄中餓鬼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他緩緩的站起身來,長時間不動連起身都十分困難。

  陸子吟有些恍惚會是誰來找我呢?

  獄警不耐煩的大聲吼道:「37927,快點,耐心有限。」

  陸子吟艱難的一步步,向獄警旁的鐵門,走了過去,監獄的門狹小不堪,像是特意的做小的,像是個狗洞,令從這裡出去的人充滿了恥辱。

  但陸子吟還是選擇了聽從,沒有必要自己給自找無趣。而獄警,冷酷的拿著手銬站在一旁,手中還拿著一把鋼鐵製成的鐵棍,威風極了。

  他出了牢籠,獄警將37927的手銬拷上 ,「37927,跟我來,不要輕舉妄動。」

  陸子吟跟上前去,拖著疲憊的身體,一邊走。

  探視室離這裡不遠,不一會到了。

  探視室里,十分的熱鬧,有不少探視的人群親切的交談著,這種久違的感覺,重新回到人群中的快感,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還是讓陸子吟上了癮,太美妙了,以至於陸子吟停下了疲倦的步伐,貪婪的索取人間的煙火味。

  探獄室中間隔了一層透明的玻璃,方便許久未見的人互相親切的探望。不過隔了了自由交談的權利。

  此時熱辣辣的陽光,沒緩衝半分,硬生生的穿過玻璃牆,不講理的射入囚犯的眼中,而陸子吟在黑暗的牢獄中,晦暗的牢房裡呆久了,看到如此平常的陽光有些不適。眼睛刺痛無比。

  陸子吟只得匆匆掃一眼熱鬧的人群,沒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禁還是有些沮喪。

  就在陸子吟沮喪的時候,獄警見陸子吟一個人停下了,沒有跟上,怒火攻心,又大聲的咆哮,「37927,過來,這邊。」

  陸子吟 搖了搖頭,拖著疲倦的步伐,又把視線投向了獄警,不料一抹絕色出現在人間,一時間陸子吟看呆了。

  獄警那端,玻璃牆外,張遠怡驚喜的出現了,她一人絕世風華優雅的身影站牆外,粉面含笑。身穿著輕裙薄衫,將大半個肩膀露出,白皙一片,淡黃色的頭髮,輕快,簡潔。一雙美麗的眼睛,投入出深深的倦意。

  她與周邊庸俗的一切格格不入,僅僅是站著就讓就讓天地失去了色彩。

  還是記憶中熟悉的她,美的不可方物,讓人移不開眼睛,優雅的姿勢,貴族的禮儀,像是只高傲的孔雀 。

  陸子吟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原本獃滯的眼中閃過光彩,嘴角彎成恰好的弧度。

  不過獄警粗獷聲音突兀響起,打破了眼前美好的寧靜,「37927,話筒,注意時間還有十分鐘。」

  陸子吟趕緊奪過獄警遞的話筒,一個漂移,滑步坐到一旁的堅硬的板凳上。

  耳畔隨即傳來輕柔的問侯聲, 「最近過得還好嗎」

  沒想到她會問這些,陸子吟道:「還不錯,在裡面吃喝不愁,過得舒坦無憂無慮。」

  不知道為什麼陸子吟會說出這樣嗆人的話,也許他現在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影帝了,而是個可憐的囚犯,不由得卑微起來,試圖用言語挽回虛無的顏面。

  「那就好」

  「你找我什麼事」

  「子吟你為什麼」,張遠怡關切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陸子吟粗暴的打斷。

  「怎麼現在連你也不相信我嗎,哈哈我還真是可憐的狼狽。」陸子吟冷冷的聲音對向了他心愛的人。

  張遠怡慌亂的說,語氣中有些不解:「不是子吟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還是省些力氣吧,沒有用了,現在證據確鑿,別白費力氣了,你瞧現在的我活的多快樂啊,你們會把我我從天上拉扯下來的,而現實只有枯燥的瑣碎,我寧願活在夢裡,如何死去,應有我自己選擇。」陸子吟一口氣洋洋洒洒的說完,整個人頓時放鬆下來,像堅硬的椅子背後靠去,身形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張遠怡平靜的聽完,繼續道:「你不是還有我嗎,你又何必自暴自棄呢。」

  陸子吟將身體穩定下來,搖頭冷笑,「沒有用了,沒辦法了,一切都完了,而現在我只想做一個好夢,也許在夢中,我還是不可一世的影帝,而你也許還會是我夢中的新娘。」

  張遠怡透過玻璃緊緊的盯著陸子吟疲倦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在難以置信,「可你還是有父母啊,他們還在等你回去養老送終,這些你全都不顧了嗎。」

  陸子吟臉上的坦蕩頓時煙消雲散,變成了猶豫不覺,優柔寡斷,他也緊緊的盯住眼前絕美的女人。

  「那我又能如何呢,呵呵,我現在不過是一隻陰暗的老鼠,等著發霉腐爛。」陸子吟將心中的怨恨狠狠的發泄出來。

  「子吟,你要有耐心,我會幫你逃離這裡的,你不屬於這裡。你現在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我會想辦法替你翻案的。」張遠怡寬慰道。

  他看著眼前可愛的女人,他心不由得變快了,他發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愛過一個人,可現在要他向本應成為他妻子的女人講述和另一個女人愛情故事,不是有一些滑稽可笑嗎?

  但陸子吟還是選擇妥協的講述了,人其實沒有想象中的堅強,這畢竟這是他唯一獲得救贖的辦法了。

  面對著張遠怡默默凝視的目光,隔著玻璃牆,陸子吟將事情的始末極為流利的講述一番,猶如泛濫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濤濤不絕的講述出來,和之前判若兩人。

  不過奇怪的是玻璃外的人兒,突然將手中的話筒放下,將身子像前傾。

  就在此時,沉默的獄警又發出,粗礫難聽的聲音,「十分鐘到了,37927,該回去了。」

  陸子吟這才意識到為什麼張遠怡將話筒放下了,他不確定張遠怡究竟聽清楚了多少,而獄警聒噪的聲音,不禁讓他想狠狠的甩出幾個髒字。

  但獄警沒和陸子吟墨跡,將陸子吟抓起,帶離了探視室。

  陸子吟臨走前能看見張遠怡對著玻璃,緩緩的說了一句話。

  雖然陸子吟聽不見,但意外的是,他讀懂了,張遠怡說的是,「我會救你出獄。」

  在陸子吟被獄警拉下去的一瞬間,踏出探視室的大門,他也擠出一句話,「我信你。」,可獄警不懂得浪漫的言情,將陸子吟一腳踹回了監獄。

  不過臨走之前。

  張遠怡粲然一笑,好像也讀懂了。

  之後,陸子吟被拉了下去,又重新回到了黑暗的寂靜之地,一切恢復到了平常。

  他又被關進了狗籠子里,躺在了破席子上,但腦海中粲然的一笑始終無法揮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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