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吳村長卒
如今調養了兩天,又有珍貴的藥物治療,他的傷勢,已經快好了一半。
最多還需要個三四天,就足以痊癒。
「大統帥!卑職遇到了…」
突然間,那個幸運的吳村長,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帥帳內。
話音未完,渾身鮮血,臉色蒼白的吳村長,突然撲通一聲,直接倒地。
身軀瞬間炸裂開來,血霧如同染料,將地面,一點點的染成了鮮紅。
吳村長,死了!
沈非天:「……」
陡然間,沈非天一個縱身,來到血霧前,右手一把探進,還未落完的血霧內。
收回手,一枚比巴掌小點的紅色珠子,靜靜的被沈非天握在手中。
放在眼前仔細端詳,沈非天就看到,紅色珠子裡面,有著一朵粉紅,且未綻放的桃花,正在緩慢轉動。
而紅色珠子表面,有著道道裂痕。
就在此時,外面因裡面的突然動靜,而瞬間衝進來了,外面在巡邏的四位小兵。
小兵們望著地下的大灘鮮血,又想到吳副統帥剛剛進來,內心不由紛紛膽寒。
沈非天陰沉著臉:「出去!」
他乃堂堂大統帥,就算真有什麼事情,他又何須向,區區小兵們解釋。
「得令!」
小兵們連忙退出帥帳,就像這帥帳裡面,有著讓人害怕的東西。
望著布滿裂痕的紅色珠子,沈非天面露凝重,眼神閃爍不定。
若不是他及時出手,將這紅色珠子拿出來;估計會直接裂開,然後成為一堆廢品吧。
這又究竟是誰,想要破壞掉這紅色珠子?而且,還乾的這麼的殘忍!
收好紅色珠子,沈非天眼神堅定而又凌厲。
一空桌台,一疊白紙,一桿細筆,一人獨描,一勾水墨,一眼江山。
一筆一墨,風起雲湧,勾心鬥角,龍爭虎鬥;帝王霸業,恆古興亡,一筆成全。
盛世年華,亂世浮生,是非功過,悲歡離合,皆在他的眼前,只是過眼雲煙。
沈非天就如同是神明,雖然他動的只有一隻手,卻能掌控著畫中的一切。
沈非天未停,在他的腦海中,有著閃光中的回憶,在一點點的跳動。
清靜花開的庭院內,蘿蔔頭小非天,正座在石頭墩上,手中握著一桿筆,神情專註的畫著畫。
而在一旁,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正欣慰的看著。
「天兒,畫的不錯。不過,還需要努力。」
沒過一會兒,那中年男子接過小非天的畫,欣慰的誇了一句,以表微微讚賞。
「父親,天兒為什麼要學畫圖?」
稚嫩的小非天,睜著好奇的大眼,有些迷茫的問。
父親神秘一笑,搖搖頭:「天兒啊,你不懂,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
…
「父親,你能不能別去打仗?」
花落的庭院內,小非天拉著自己父親的手,小臉上有著不舍,忍不住開口詢問。
父親萬鱗加身,但那沉沉的重量,即使不在他身上,依舊讓他心口有些悶悶的。
「詩落花開滄溟亮,久安萬里江山晃。西山垂暮亂猖狂,清風漫卷落花涼。
天兒,你要記住,既守一方安,就要盡職盡責;決不可得其位,荒其事!」
望著父親離開的高大背影,小非天愣愣的站在原地,久久無言。
…
「父親,你終於回來了!」
大雪紛飛的蕭索庭院內,小非天望著父親回來的身影,激動的沖向了父親。
即使父親現在依舊是萬鱗加身,但他不在意。
父親沒有與小非天擁抱,而是一把抱起小非天,二話不說,離開了這處大宅。
府邸的一些下人見此,都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父親,父親,這是怎麼了?」
被父親抱著的小非天,面露疑惑,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別問!」
父親陰沉著一張臉,奔跑向了一輛停在原地的馬車。
「沈將軍,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你到底知不知道,若是那群反賊打過來了,咱們詩朝,還會有重來的一天么?你擔待的起么!?」
剛一進馬車,裡面一個氣質高貴,但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就面露不悅,直接開口斥責。
父親沒有反駁:「對不起三皇子,咱們這就離開!」
小非天望著這一幕,看向三皇子的時候,不高興與討厭的表情,在臉上展露的淋漓盡致。
「哼!」
三皇子撇了小非天一眼,或許是因為,對方只是個小屁孩,所以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
歲月如梭,小非天與他的父親,帶著足有一萬多點的大軍,在外顛簸了整整一個多月。
小非天從父親那裡得知,皇帝與大皇子和二皇子,帶著六十多萬大軍,一起上陣殺敵。
豈料敵方才能輩出,不僅殺的他們丟盔棄甲,就連皇帝與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戰場徹底寂滅。
而他父親,因為眾多的未知因素,帶著許多士兵,逃過一劫。
而那三皇子也因為是個廢物,只會吃喝玩樂,沒有上戰場,幸運的逃過一劫。
如今他父親帶著接近一萬的大軍,在這深山老林里躲藏著。
而那皇城,現在估計已經成為了別人的了。
小非天去找父親的時候,總能看到那三皇子與他父親,在那裡大吵大鬧。
多半都是三皇子氣急敗壞,然後就是破口大罵,而他父親,只是默默站在原地,默默承受。
「父親,你為什麼要忍讓那個廢物!父親,咱們殺了他好不好?好不好?」
軍帳內,小非天站在父親面前,認真懇求著。
他沒有母親,據說是剛一生下他,就直接死翹翹了。他沒有母愛,只有溫和的父親。
他看那三皇子很不爽,那三皇子就會在那裡指手畫腳,而他父親忙前忙后,他就覺得自己的父親很委屈。
「混賬東西!」
啪!
父親面帶怒容,一巴掌呼在小非天的臉上,將小非天整個人,都抽翻在地。
「啊!」
小非天趴在地上,臉頰高高腫起,忍不住開始痛苦哀嚎。
「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我為什麼能打你?而你就算再如何,也不能打我?因為我是父,你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