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地牢相救
「我含辛茹苦將她養大,教她武功,教她經營之法,可她最後卻為了一個男人要跟我翻臉!我這到底造的什麼孽啊!」
「我這不是也想讓你吃好喝好,等我成為了吳家少奶奶,您老就不用再吆喝賠笑了。」繆傾說得振振有詞,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有錯。
「那吳家是什麼地方,你這是自己挖坑往裡跳啊,你怎麼那麼糊塗!」
是啊,按理說繆傾也是風月場中見過了世面的人,天下男人何其多,她應該知道吳嗣陽絕非良配,為什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犯傻。
「你懷孕的事吳嗣陽知道嗎?」
「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繆傾,你可知道,這個孩子的到來不一定是好事。」
繆傾冷笑,「你知道什麼,等他回來我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原來她還不知道吳嗣陽此刻已經回城,還在飲酒作樂。若是現在把一切告知她,繆傾能聽得進去嗎?依她的性子,再多說又怕要心懷怨憤。
這樣一來,陸白霜便在此住了下來,幾日後,李兆那邊終於傳來了消息,吳亦凌也讓人將陸白霜請了過去,說是要與她商議商議。
吳亦凌是個精明人,他恐怕早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既如此,陸白霜也就沒打算在遮掩,褪去了面具後去見了他。
看到她,吳亦凌不由會心一笑,而吳嗣陽早已眼冒精光。
「果然是毓寧郡主。」
「我早已不是什麼郡主,伯爺別開玩笑了。」
「呵,來,陸姑娘請。」
「多謝伯爺。」陸白霜正要坐下,吳嗣陽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替她擦拭著凳子上的灰塵,那模樣別提多諂媚。
「不知伯爺找我來有什麼吩咐?」
「這是李兆的回信,我想著咱們也算同仇敵愾,所以打算讓你幫我參謀參謀。」
「白霜只是一介女流之輩,怎敢與伯爺商議如此重大的事情。」見吳亦凌執意如此,陸白霜最終還是接過他手中的信件。
與其說是信件,不如說這是一道聖旨,一道命令吳釗割城相讓的聖旨。李兆這是妥協了?他可不像那麼好說話的人!
「恭喜伯爺了。」
見吳亦凌心滿意足的樣子,陸白霜有些納悶,他鬧了那麼大動靜,甚至不惜發動戰爭,就為了這一城之主的位置?
當天,聖旨傳遍了城中大街小巷,從此月城分望、朔兩城,西為望城,吳釗還是城主;東為朔城,吳亦凌為城主,敕令吳氏立馬釋放人質,並簽訂協議,兩城之間不再交戰。
那天傍晚,陸白霜和尋雪一同找到了繆傾,讓她立即跟她們一起離開,可是此刻的繆傾就像是入了迷,完全聽不進去她們的話,反而對陸白霜格外警惕。
「別以為伯爺賞識你就可以對我大呼小叫,我現在是未來的少城主夫人,還有啊,你離嗣陽遠一點,他是我的男人!」
「你真是魔怔了,我今日必要打醒你!」尋雪說著就要動手,陸白霜趕緊將繆傾拉到了一邊,「前輩,繆傾現在有孕在身,可受不起你這一掌。」
「可是你看看她,我真是……」
「娘,我是你親女兒,您怎麼就見不得我好了?」
陸白霜也有些無奈,這樣的爭執毫無意義,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於是趁繆傾沒注意,她一掌敲暈了她。
「前輩,繆傾太執拗,我只能……」
「不怪你,我早就想動手了,走吧。」
「你們先走,我稍後就跟上。」
「好,你小心點。」
「嗯。」
目送尋雪母女離開,陸白霜隨即來到了吳嗣陽的房間。
自從那日以真面目示人後,吳嗣陽便有意無意靠近她,說實話,要不是看在他是繆傾孩子的爹的份上,她真心好好教訓他一頓,可是現在,他還不能死。
「白霜妹妹,自從你我初見,我的魂兒都被你勾走了。」
陸白霜笑著躲開了他伸來的手,「這話可不能讓繆傾聽見,不然我可解釋不清了。」
「有什麼好解釋的,我跟她又沒成婚,就算她現在懷孕了,但是哪家男兒不是三妻四妾的,哎白霜妹妹你走慢點,你要去哪兒啊?」
「我要去地牢啊,你知道的,這吳釗原本與我是有婚約的,可是他現在卻成了駙馬,我心裡不爽,想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教訓人我最拿手了,我來幫你。」吳嗣陽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
「多謝少城主。」陸白霜暗笑,她還真怕他不跟來。
有吳嗣陽跟著,地牢的守衛都成了虛設,到了關押吳釗的地方,趁吳嗣陽不注意,陸白霜將他打暈了。
「原來是你。」吳釗冷笑,自從她識破他要用毒的那一刻他就覺察到了她的身份不一般,「你命可真大!」
「是啊,我命大福大。」陸白霜自嘲,幫他解開了身上的繩索,又拿出一張人皮面具,「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吳釗躲開她的手,冷冷道,「為什麼救我?」
陸白霜又拿出另外一張人皮面具戴在了吳嗣陽臉上,邊說到,「要不是看在含玉的份上我才不會管你死活。」
三年前,她與李含玉同為郡主,兩人都是各世家公子追求的對象,外界有傳聞說她們暗自較勁攀比,可無人知道她們其實是閨中好友。
李含玉不僅人美心善,還格外天真,這樣的性子她是很喜歡的,即使兩家人現在成為了死對頭,但是她還是無法看她吃苦守活寡。
救下吳釗,自此,再無姐妹情分。
此時,吳釗和吳嗣陽已經換好了面具,兩人互換了身份。陸白霜又將暈過去的吳嗣陽綁了起來,「李兆雖然下了聖旨,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她的直覺一向很准,總感覺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所以她堅持讓尋雪和繆傾離開。
吳釗眉頭一挑,「陛下需要時間。」
「時間?」陸白霜頓時明白了一切,是啊,如果造反都能被輕易原諒,那他的帝王位恐怕早就坐不穩了,現在表面上是下了聖旨安撫住吳亦凌,實際暗地裡在集結兵馬。
「你既然知道還主動送死,你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含玉嗎?」
「他畢竟是我二叔,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那麼無情?更何況,他畢竟是吳家人,死在我手上總比……」
「戰場無父子!」陸白霜瞪了他一眼,因為他的堅持,含玉差點就成寡婦了!
「我已經讓人備好了船隻,走吧。」
走了幾步,陸白霜叫住了他,「你現在是吳嗣陽,他可不似你這般正氣凜然!」
吳釗有些不耐煩,學著吳嗣陽平時弔兒郎當的樣子,「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兩人很順利地離開了地牢,來到了碼頭邊,陸白霜上了船,但是吳釗卻杵著沒動,「看在你相救的份上我這次就放你一馬,他日若再相見,絕不留情。」
是啊,她到底是奸臣之後,歸根結底,吳星雨的死也跟她脫不了干係,更何況還有吳綃月一條命。
「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