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①
「言和，你到底查到了什麼？」
雖然言和看起來與出來時沒什麼變化，但小趙感覺氣氛卻變得凝重。
「噠滴噠滴噠滴滴」
「？！」
小趙猛然回頭看向言和，面對言和吐露地奇怪字眼，他感到無比震驚，他程序員的大腦里彷彿閃過一系列代碼。
「滴答滴——K，滴答——A，滴滴——」
「i！這是摩斯密碼！」
言和點點頭，小趙一臉不可置信，摩斯密碼已經停用多年，怎麼還會有人拿來傳遞信息。
「連起來就kai——開，這是我在書櫃下看見的。」
任憑在沒有歷練的警員，也應該能聯想到那個這是指的那個書櫃，也就是那個書櫃可以開的！
小趙一瞬間嚇出一身冷汗，那個辦公室一定有問題。
「你覺得會是什麼人留下這個線索？」
「你是怎麼發現的？」
兩人幾乎是同時提問，彼此相視一笑。
「那本《windows98安裝操作》的第98頁。」
言和看著小趙，小趙的表情有些複雜。
「windows98是一個不穩定的系統，我現在不穩定，這會是他想傳遞的信息嗎？98既然已經對應了98頁，再對應酒吧就會產生歧義，所以只是單純想表達98頁。」
小趙如是分析，言和點了點頭。
「小趙幫我調一下資料，這個記號是為了被發現而刻的，如果這家公司之前沒被調查過，那一定是近期刻下的。」
「是……這家公司有沒被調查的記錄。」
言和一聲長嘆，大腦極速運轉。
「什麼樣的人，能進到那家辦公室，能讓吳雨化毫無防備地留下線索，還能知道我們即將調查這裡？他的目的是什麼？」
無疑，這會導致這家公司倒閉，那麼極有可能是同行竟利所為，那麼那人一定有確鑿的信息。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去找吳雨化私了，這樣的利益絕對更大，除非他的目的就是讓這家公司倒閉，讓吳雨化家破人亡。
言和想到這裡，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種人太恐怖了，而且背後的厲害關係之大，即使最後吳雨化倒台，他也一定要抓住這個人。
可誰能做到這件事呢？吳雨化自己是不會的，員工是不能的，來訪人員也不至於……
等等！言和記得所有來訪人員的樣子，也都能看到他們進去董事長辦公室，可他們在辦公室做什麼卻不知道——因為辦公室根本沒有監控！
言和一下明白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怎麼忘記了他自己不也是要潛進董事長辦公室嗎？想必那人和他用的是同一種方法。那可真是個有趣的人。
是夜。
「小趙你行不行啊！」
「別怪我啊，我一個信息科的跟著你個刑警東奔西跑，實在吃不消啊！」
「噓——」
言和與小趙躲在草叢之中，夜色就是他們最好的掩飾。
「滴——」
一輛凱迪拉克飛馳而過，留下一聲長鳴回蕩。
「69399，是吳雨化，小趙，行動！」
「是！」
兩人貓著腰快速奔至吳雨化窗下，小趙飛出一記飛爪，死死勾住吳雨化辦公室的窗沿。
「嗯！」
言和小趙相視一笑，點頭示意，潛入吳雨化辦公室的言和會發現些什麼呢？能解開這重重謎團嗎？
「果然如此！」
言和扒在吳雨化辦公室的窗邊，看見一道清晰的卡痕，顯然是不久前有人用過飛爪。那麼那個人所謂windows就是指窗戶！
吳雨化喜歡開窗通風，而卻常常忘記關窗。就像早上他無意識地走到打開的窗邊，才發現窗戶已經打開了。
如果推理沒錯的話，言和已經知道做出這些暗示的人是誰了，畢竟能觀察到這一切的就只有一個人……
「嘿！」
踏入辦公室，言和略微鬆了口氣。正對著的是吳雨化的辦公桌，桌上擺著一個相框，一盆花，一個筆記本電腦。
相框中，小寶寶坐在書桌上打擾吳雨化寫字，吳雨化微笑著，用左手點著孩子的鼻尖，身後的妻子一起笑得很開心，看起來這竟然是一對和諧的家庭。
言和不禁有些心痛，照片中吳雨化的夫人是否知道丈夫的秘密呢？
接著，言和打著微型手電筒走到書櫃邊，再次查看那條痕迹。
「噠滴噠滴噠滴滴」
是「開」沒錯。言和暗喜，正打算去摸索書櫃，一道銀光再次閃過，言和一下停住了。
「這肯定就是墜落的東西。」
言和看著手中長長的絲線，卻想不出它來自何物，只覺得一絲熟悉。那人的心真細，能找到這麼一個既不容易被發現，又不容易被忽略的事物來做引子。
言和將那縷細線收進口袋，仔細在柜子上搜尋。
「這裡……」
書櫃背靠著牆，在右邊積有厚厚的一層灰，左邊卻沒有，言和一下就明白了，書櫃應該是自右向左推動。
「嘿——嘿——」
推了整整兩三分鐘，言和終於將書櫃推開，一條密道展現出來。
「嚯」
言和驚嘆，忙鑽了進，摸黑前行。隧道幽長崎嶇，好似山洞一般，言和走了許久方看見些許亮光，想必是暗道幽深將月光放大了許多。
突然，言和前腳踏空重心不穩，竟一直沿著暗道滾落，跌撞聲被反射得隆隆作響，若是有人在看守一定能聽見，所幸，言和趴在地上半日，竟無半個聲響。
「呼——」
言和看見眼前就是暗道的出口，不禁大喜，早將什麼小心謹慎拋了去，一心往前沖，好在也沒有看守，否則故事就是另一個結局了。
卻說言和衝出暗道，來到一間屋子裡，而這屋子的擺設竟和吳雨化辦公室一模一樣，包括那本windows98，但書裡面空無一物。
「線索又斷了！」
言和氣道，不禁以手捶牆，牆上的全家福不禁抖了抖。嚇得言和屏息凝神，注視著全家福，就在這時，言和發現一個重要線索，這裡的吳雨化竟然是左撇子，桌面照片里的吳雨化明顯是右手執筆……
除非他能慣用兩隻手，否則，哼哼！老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
不，還不行，證據還不夠，還得再找證據！
言和得意了一會，立馬開始尋找線索，下意識看向煙灰缸，果然是比煙蒂多於煙灰。言和知道這裡就是藏污納垢之地。但僅憑這兩點還是不夠。那就只有等了……
既然我查不出來，我就讓你自己說出來！
言和冷笑著，取下一個竊聽器黏在書桌下面，遂準備離開。一起身卻發現積滿灰的書桌側竟被劃上痕迹。言和登時嚇出一身冷汗卻看見寫的是
「.. . …… . —— . .」
這是……星期五……無人？今天正好星期五！難不成……言和臉刷一下白了，差點他就要為自己的衝動買單。正想著，言和快步離去，離著是非之地越遠越好。
第十一章③
話說周子雋醒來，仔細打量四周，發現已然困在一間屋子裡，無法逃脫，只得安下心來等待救援。原來周子雋本在查案，過程中留下或多或少的線索，只為鍛煉言和，希望言和明白，此次反倒救了自己，實在是造化。
言和這邊慌忙出了暗道，與消去行跡，方與小趙匯合，回到警局。一路上言和與小趙講了暗室的種種，小趙緊蹙眉尖，也覺得不對勁。
「對了，我還發現了這個！這便是夾在win98第98頁的東西。」
言和說道，忙從口袋掏出絲狀的一縷，交與小趙。
「這是……頭髮？」
小趙疑慮不定說道。
「讓我瞧瞧！」
言和急忙說道，一把奪過小趙手中的一縷，在燈下細品。
「這是師父的頭髮！師父她……」
言和慌亂大叫，全然失了分寸。
「子雋她……」
小趙也不由吃了一驚。
也是，除了師父，還有誰能事事壓他一頭呢？可師父在哪？為什麼一直留下線索卻不肯見面呢？難道警局裡還有內鬼？又或者……
言和嚇出一身冷汗，就目前的信息看來，周子雋怕不是……不，師父不會的，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他一定要再喊一句「師父」！
言和的手緊攥著，不覺濕潤了眼眶。小趙在一旁安慰道
「沒事的，子雋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
師父不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似乎已經掌握了大局了。那我看看能不能超過你！師父，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回來看我破案啊！
言和心中暗想。
第二天。
「小趙，你陪我便衣去趟裝修公司。「
「去幹嘛？「
「裝修！「
小趙驚訝地看著言和，那個公司的裝修動輒上萬，言和哪有錢搞裝修！但看到言和深藏不露的笑容，還是點點頭。
「您好，言警官！「
「嗯，現在下班了，叫我言和就行。「
「好的，言老闆，您來幹什麼呢？「
「找你們老闆，談談裝修的事。「
「言老闆能來找我們公司裝修，真是莫大的榮幸。我現在就帶您去找老闆！「
門口招待的小姐躬前馬後。
「那個我要去趟洗手間！「
「小趙你等會，還沒見吳董呢！「
「沒事，我可以先把您帶去洗手間。「
「不用，我還是先見吳董吧！「
小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後，招待小姐一路把言和帶到辦公室。吳雨化正在送客。
「喲，言老闆來了！「
不得不說吳雨化是見過世面的，一看言和穿著便服，馬上熱絡起來。然後他對客人擺擺手，客人就走了。
「那個，我想去趟洗手間！「
小趙臉有點紅，看著在場五人。吳雨化看見待小姐微微點頭，馬上笑道：
「沒事，你不知道洗手間在哪吧！小李，你帶他去。「
「是的，吳董！「
小趙跟著招待小姐走了。吳雨化的客人也走了。在場只剩言和和吳雨化二人。
「言老闆！進屋談！「
坐在沙發上，言和下意識掃了眼煙灰缸，還是煙頭少，煙灰多，突然想到了什麼。
「吳董，你這也不叫人清理一下，我一聞到煙味就嗆！「
「是，挺久沒清理了！「
吳雨化略作尷尬，將煙灰倒入空蕩蕩的垃圾桶。
「言老闆這次來，還支開小趙同志，是有什麼事啊？「
「哪裡哪裡！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我家的裝修的事，等會還要小趙做參考。哪裡會支開他！「
「那言老闆怎麼就想到我們公司了呢？我們公司正在接受調查啊，莫非這也是調查？「
「不會，不會。我只是看見貴公司的裝修屬實好，而且你們又不涉及案情，當然可以找你們！「
二人相視一笑，終止了這個話題。
「言老闆想要怎樣的裝修？「
「就是普通設計一下，優化一下辦公設置，不要有太大改動，最好能一邊保證工作一邊進行裝修。「
「那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聽吳雨化稍微一說，言和一拍大腿：
「這個方案好，不愧是吳董！等小趙回來，聽聽他的意見。「
「我回來了！「
小趙緩緩走進辦公室，看著言和。
「你怎麼去那麼久？「
「額，便秘……「
「快來，我和吳董談好了，你聽聽方案。「
吳雨化再次簡略講了一下方案，小趙點點頭，同意了方案。
「那就這樣，你擬個合同，明天送到警局我辦公室，稍微便宜點……「
「好，給言老闆一個面子，一定按成本價！「
言和略顯尷尬看著吳雨化，倒是吳雨化爽快地點點頭。言和與小趙便與吳雨化道別，回到警局。
「看到了嗎？「
「看到了，656489。「
「叫交通部查一下這個車牌，調出周圍的交通監控，派人跟蹤這輛車，我倒要看看吳雨化接見的何方神聖。「
「好！「
「要不是你在路上中途想上洗手間，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脫身去跟蹤吳雨化接見的客戶……「
「那以後寫篇《破案的尿》，表揚一下我？「
「你可真行！「
言和瞟了小趙一眼，回到辦公室，拿出紙筆，寫著今天的發現。
「垃圾桶是空的，說明辦公室近期清理過，而煙灰沒倒，應該是忽略的信息，所以我推論他們都進入隱藏的隔間談話應該是正確的。那個客戶身上有煙氣環繞，而煙灰缸里沒有帶著餘溫的煙頭，說明他一定去了隔間，那這個客戶一定很重要，絕不能丟了！「
言和停筆寫到，看了眼窗外彎成一條線的月亮，這個案情也想它如此曲折，線索也如此似斷非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