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之父親
在林夕無憂無慮的孩童時期,已經記不得比自己小三歲的弟弟也曾經在自己身邊待過一年。弟弟在北京剛出生后沒多久,外公外婆實在沒有能力再撫養第二個孩子了。因為母親要回部隊工作只能把弟弟寄養在別人家裡。直到現在父母還再說,弟弟小時候在保姆家肯定什麼都沒吃到,父母買的高幹粉和雞蛋多半都進了保姆家裡人的肚子里,所以弟弟只在保姆家呆了一年就被父母接到身邊撫養,接回家的弟弟見到雞蛋竟是滿臉好奇,使得母親時常提起這段往事都異常的氣憤!因此相對於弟弟的經歷,可以說林夕的童年在生活上是很幸福的,全家人圍著這個小孩子轉,那時最小的姨還在上學,最大的姨已經幫著外婆照顧林夕了。
林夕五歲的時候跟著父母去了一次部隊,那是一個在甘肅偏遠山區里的部隊。父親是部隊的教導員,母親在部隊的醫院工作。唯一讓林夕記得特別清楚的是,在那個小山村讀了三個月的書,念了當地小學一年級。現在還能想起那個破破的教室,一共20個左右的學生,要走過山路才能到達學校。每天早晨準時響起學生們讀書的聲音,他們念的數字都是漢語拼音的第二聲部,全是尾音向上,就像唱著歌一樣。現在林夕已經記不起當時學過什麼,只記得那些像歌一樣的聲音。放學以後就跟著母親在醫務室值班,記得有一晚隔壁屋子傳來恐怖的叫聲,一個男子在嚎叫的聲音,母親說有一個戰士在訓練中,把手指砸傷了,正在拔除他那顆壞死的指甲。這種痛苦的聲音持續時間不短,林夕小小的年紀記住了醫院裡的疼痛嚎叫聲。長大後學習了渣滓洞里**被釘透十指也不叛黨的事迹,從內心佩服這些英雄的氣概,不用家長老師怎麼說教,經歷過所以可以銘記於心。
林夕後來曾問過父親,從軍醫大學畢業怎麼會去部隊當一名政工幹部。在六十年代大學畢業生匱乏的時候,父母似乎都離開了自己所學專業,沒有拿起手術刀治病救人,一個當了教導員,一個去研究寄生蟲了。父親這樣做源於從小學到大學畢業,都是那種喜歡起帶頭作用的,都是屬於話多的孩子,也從小到大都是獨立慣了的。在父親很小時親生母親就過世了,沒多久就有了繼母,因此父親和哥哥姐姐的感情更加深厚,大學畢業后就再沒回過幾次家。雖然在軍醫大學里也曾操刀劃過動物的屍體,也曾做過各種縫合術,但最終畢業還是去了野戰部隊,去過昆崙山上的部隊,去過新疆喀什那裡的部隊,既磨鍊了自己的意志又鍛煉了身體。林夕是父親在新疆戍邊時出生的,也是當時部隊的戰士中誕生的第一個孩子。等林夕百日的照片寄到部隊時已經過去了快一周了。大家傳看照片,林夕扶著欄杆站在小床邊,怎麼看也不像剛剛百日的孩子,在部隊中就傳成剛剛百日的孩子就會跑了,把林夕傳成了一個神童,這也是父親這三十多年來經常提起的話題。在野戰部隊的幾年裡,父親的胃落下了病根,得了嚴重的胃潰瘍,不得已回北京治療,差點做了胃切除手術。可見我們的戍邊戰士都是多麼的偉大,每個人的身上都應該有這樣那樣的傷痛。
父親再次回到部隊是和母親一起去了東北的醫科大學工作。父親當起中隊的教導員,每天起床號吹響,帶著學員晨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