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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拳向更強更高處

  海盛王朝最終還是未能抵擋住大漢王朝的攻勢,這與大漢王朝連夜召集邊關精銳鐵騎,集中兵力奔襲千里突過邊境大有關係。

  任海盛王朝打破頭顱,也未曾想到大漢王朝會連夜舉兵迅速攻伐,而奇怪的是那些山水正神竟然沒有半點音訊傳來,猶如人間蒸發一般!

  以至於大漢王朝的鐵騎拿下境內的關隘守軍,雖說遭遇不少抵抗,但總算沒有傷亡慘重。

  夜幕降臨,

  此時的都城之內寂靜無聲,街道之上絲毫不見人影,猶如涼風卷枯葉,舉城皆空巷。

  「噠噠噠——」

  身披黑鐵重甲,臉上覆蓋猙獰面具只露出一雙冷眸的數十道鐵騎,各自兩邊排開,行走在這條通往皇宮的路上。

  漆黑的道路上,這些身披重甲的大漢鐵騎似乎與夜幕契合在一起,無言中唯有寂寥的肅殺之意。

  而在他們中間的道路上,有輛古樸馬車緩緩行駛其中,一身玉色長衫的藩王高遠坐在馬車裡,雙手放在膝上正在閉目養神。

  旁邊坐著一位與其年齡相仿的儒士,郝然便是昔日白駒鎮上的那位憐人班主,也就是如今這位藩王身邊的謀士,荀晉。

  荀晉瞧了一眼這位正在閉目養神的儒雅男子,輕聲問道,「王爺,其實大可不必多此一舉。海盛王朝如今已是支離破碎,人心惶惶,為何王爺還要執意……」

  話語說到一半,這位儒士突然住嘴不言,似是覺得再往下說去便有些冒犯之意了。

  高遠睜開眼睛,漆黑的車廂中,隱約可見這位儒雅男子眸中的精光閃爍。

  只見他對著這位儒衫謀士輕笑道,「荀晉,你不是習武之人,自然不知武夫所求為何,如今本王需要的不是水到渠成,而是需要一塊磨刀石,一塊能讓本王遊走生死之間的磨刀石!」

  聽聞此言,荀晉點了點頭,心知再勸也是無濟於事,便不再言語半句。

  「回稟王爺,到了!」

  就在此時,馬車外傳來一道醇厚的恭聲。

  高遠對著荀晉微微一笑,而後起身掀開車簾,抬腳落地。

  出現在這位藩王眼前的是一道宏偉緊閉的綢紅宮門,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這海盛王朝皇宮門外,此時竟無一人駐守於此。

  「轟隆—」

  高遠輕拍了下衣袖,神情淡然地笑了一下,便抬腳往前走去,而後走到門前伸出手輕輕一推,那道緊閉的宮門便應聲緩緩打開。

  這位大漢王朝的藩王眸中所見皆是一片漆黑,隨後獨自一人往前走去。

  在他身後,數十道鐵騎紋絲不動,穩如泰山,而馬車上的儒衫謀士側過頭,瞧了一眼那位儒雅男子留在車上的白絨披肩。

  聽聞是昔年那位王妃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只不過如今已香消玉損多年。

  「靜候於此」,這便是高遠給他們下達的命令。

  ——

  皇宮邊緣,有七八道身影或懸停空中,或屹立牆頭,蠢蠢欲動,瞧著那道從宮門緩緩走來的身影眼神不善。

  只等那位皇帝陛下一聲令下,他們就要聯手殺敵。

  這些老神仙和武道宗師,各自之間,知根知底,配合默契,一對一,自認誰都不是那位儒雅男子的一合之敵,但是天底下的神仙打架,其實並不推崇捉對廝殺。

  在這座海盛王朝的皇宮正殿外,穆休身穿一襲黑袍蟒服,雙手負后,嘴唇微動。

  站在遠處黃袍加身的那位皇帝,眼神複雜地望著這位皇兄的背影,點頭說道:「小心些。」

  隨即在八位死士的護衛下,他便轉身離去,此時逗留在這裡等於找死。

  穆休輕嘆一聲,終究是棋差一著,還是讓大漢王朝先行一步了,可悲又可笑。

  隨即他又想到方才不久前,趁著大漢王朝攻打時,帶兵前來「勤王」卻被自己扭斷脖子的那位大皇子,這位海盛王朝的藩王冷笑一聲,勤王?勤的是什麼王?一副酒囊飯袋軀殼裡裝的都是屎么?!

  早知道當初在那白駒洞天時,就該一掌將這個不成器的廢物拍成肉泥。

  而後穆休望著越來越近的那位儒雅男子,正了正神色,一身黑袍蟒服在這夜色之下無風自漲。

  大漢王朝的藩王高遠,號稱天下最強的九境武夫之一,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強!

  與此同時,海盛王朝的皇城和外城之間,廣袤區域內,大有玄機。

  皎潔的月色之下,其中在那皇宮周圍有十二尊金光覆蓋的金甲力士,從四面八方破土而出,身高三四丈,全身覆蓋著密密麻麻的法路銘文,它們手中各自持有一件護國神兵。

  遠處一座寺廟有鐘聲響起,梵音裊裊,鐘聲不斷擴散開來,回蕩著整個海盛王朝。

  再之後一座道觀香爐內有紫色煙霧升騰而起,香火凝聚成一張巨大符籙,逐漸在空中放大,籠罩方圓百里。

  一座石拱橋下,有條白蟒吐信攀援而上纏繞著橋壁,在欄杆處探首而出,妖異的瞳孔中閃爍著猩紅的精光。

  而在皇宮內有著九龍飛舞壁陣法,庇護海盛穆氏的龍子龍孫,經年累計的真龍之氣。

  皇宮之外,則有一座氣象萬千的大陣,經過海盛王朝數十年的修繕與累積,用以保護整座京城的安危,能夠不受山上勢力的摧破威脅。

  與大漢王朝都城裡,那三座背地裡構建的飛劍紫金塔是同樣的道理。

  一旦這座護城大陣開啟,能夠迫使京城境內所有修士和武夫,受到穆氏龍氣的壓制,跌落一至兩個境界,是為天地壓勝帶來的效果。

  假設一個飛升境的修道之人,試圖在海盛王朝大肆破壞,哪怕最終被人合力斬殺,對京城造成的衝擊,一樣是海盛穆氏不可承受之重。

  但是如果面對一個被壓制的飛升境或是十境武夫,也就是靈武境。海盛王朝就會遊刃有餘,哪怕所有人都跌境了,可這叫螞蟻多到足夠咬死一隻大象!

  一個十境的破壞力,任你拼了性命不要,不留退路地打天打地,底蘊深厚的海盛王朝照樣不怕,何況你高遠只是九境武夫,哪怕是那巔峰都好,能與一個十境武夫相比?!!

  陣法天地壓境一事,就像是在體內落下一道屏障,使得修道之人和武人的氣機流轉受阻,不得不停下體內隨時可調動與運轉的萬千氣象。

  高遠抬頭瞧了一眼夜空之上的那些天地異像,難得地稱讚一句,「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總算有點像樣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折騰。」

  話音剛落,在這座海盛王朝的皇宮之外突然有十道衝天而起的光柱,緊接著從那些光柱中,走出十道身披金甲鎖胃的遠古神靈,漠視的眼眸冷冷地掃向這邊,不經意間盪開那道護城陣法,緊接著便有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光暈正緩緩擴散開來,猶如湖面的水波一般。

  遠處的穆休臉色陰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高遠,「兵家修士!」

  高遠低下頭來,感受著體內洶湧澎湃的流動氣機,似乎還是受到了些許阻礙,不過足夠了。

  這位看似儒雅的男子直視著遠處的穆休,淡笑一聲,「答對了,那就把命拿來吧。」

  「轟!」

  話語剛落,穆休頃刻間右手成拳,踏步而出,一拳快速往前遞出,拳頭對上身形瞬息過來遞拳的高遠,兩拳相撞之間,強烈的氣浪猛然擴散周身!

  兩人的髮絲與衣袖皆是被中間那股氣浪轟飛而起,猶如麥尖對鋒芒,狹路相逢勇者勝!

  武道極致,全無半點花哨招式可言,不過是快准狠三字,以最快的速度,最強的力道,打到對手身上最弱的地點,以水磨功夫相互消耗,看誰能夠支撐到最後,誰站著就生,倒下則死,就這麼簡單!

  兩位藩王,兩位九境武夫,每一次出拳對撞,相互捶在對手身上,都讓那些皇宮邊緣地帶的修士和武夫,心湖大震導致氣機絮亂,實力不濟者更是忍著那股驚天氣浪退避三舍。

  高遠與穆休的捉對廝殺,已經無異于山上的神仙打架,這不比殺力有限的江湖廝殺,千萬莫要湊近了看熱鬧,這是山上仙家山頭一條不成文的死規矩!

  湊熱鬧看戲,會真的把性命看丟的。至於拍手叫好或是指點江山,那更是大忌,修士之間的爭鬥,往往法寶迭出,大範圍殃及池魚,越是拚命,輾轉騰挪極其遙遠,很容易就從一處戰場掠至之前的戰場之外,加上一個不留神就會籠罩方圓數里數十里,動輒生機全無,這要還敢貪圖熱鬧,不是找死是什麼?!

  之所以這些打得蕩氣迴腸的巔峰之戰,仍然有人願意冒死觀戰,那都是強者遇上更強者之間的捉對廝殺,為了砥礪心性獲取感悟,借他山之石攻玉而為,同時也是試圖查漏補缺自身的不足,完善自身術法的缺陷漏洞。

  可不是如山下之人那般,為了點評這一招打得漂亮那一拳出得刁鑽。

  「轟!」

  兩人又是一拳對上,猛烈的氣浪衝擊而過,各自腳下往後急速退開,高遠退了五步,穆休則是退了八步,這還是高遠被陣法壓制的結果。

  臉色陰沉的穆休身上那道蟒袍衣袖早已千瘡百孔,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窟窿,猶如被箭矢射穿一般。

  高遠溫和的臉上則是多了一絲細小的血線,是被方才那些氣浪割開的,這位大漢王朝的藩王一甩衣袖,卸去體內那些殘留的暗勁,輕笑道,「不夠,遠遠不夠。」

  聽聞此言,穆休臉色越發陰沉,表面上自己看似佔盡了便宜,實則體內不斷翻湧的氣血早已說明一切。

  反觀那位儒雅男子,只是臉上僅僅多了一絲血線而已,絲毫沒有半點氣機繁亂的跡象。

  「嘭!」

  就在他失神的瞬間,高遠瞬息而來,一拳遞出,樸實無華的一拳就將他擊飛,穆休渾身金光大放,身軀猶如一道古老銅鐘硬是將這一拳抗下。這就是武夫的金身,類似於佛家的金剛不壞。

  「噗嗤——」

  兩人交手各自一拳又一拳錘在對方身上,或是高遠被一拳錘在頭顱上,亦或是穆休被一拳打在眉心上,拳拳相疊之間,力道便越發猛烈!

  那些周邊蠢蠢欲動,正在圍觀的「看客」皆是屏住呼吸,運行體內流轉的靈氣抵擋著,因兩人交手之間越發兇狠且強烈的氣浪。

  本來齊整平坦,寬闊無比的此處,早已磚石翻裂,溝壑縱橫,一大片的崎嶇不平。

  就連兩邊朱紅高牆都已多出十數個大窟窿,高遠身後不過四五個,穆休身後高牆破碎更多,有一處接連撞開三個窟窿,導致一段牆壁全部倒塌,像是用拳頭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穆休最後被高遠憑藉生死本能的瞬間抓住機會,雙手盡出穿過穆休的拳頭,頃刻間以手成掌猛然拍中他的頭顱!

  自己則是被他用盡全身力氣一拳打在胸口處,拳上兇悍的罡氣,直接讓高遠喉嚨急速湧上一股熱流,噗嗤一聲吐出一口血花。

  穆休強忍著頭顱遭受震蕩的劇痛,猶如被無數道銀針刺穿腦袋般,這位一襲黑袍蟒服已經破爛不堪的藩王猛烈地甩了兩下頭,才逐漸壓下體內那股激蕩不已的氣血。

  「嘭!」

  不待他反應過來,高遠又是一拳而至,竟是不顧身上的傷勢,猛然撲來!

  這一拳直接打在穆休臉上,將他的頭一拳往下墜地,飛沙走石間,竟是將穆休打得深陷底下兩丈多,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高遠猶不罷休,身形猛然躍起,雙手緊握一拳,對著躺倒在地的穆休當頭掄下。

  「轟!」

  大坑之內,傳出一陣沉悶的聲響,急驟如鐵騎馬蹄踩踏地面,猶如踏馬平川浩蕩聲勢!

  坑中的地底下每一次劇震,大坑就開始向外蔓延,地表不斷有磚塊崩碎四濺,竟是四處蔓延著細小的蛛網般的裂縫!

  九境武夫巔峰的強悍,就在如此,步步登高,步步艱難,但同時也一拳兇悍過一拳!

  此時的高遠不復方才,身形有些狼狽,玉色長衫上早已沾了許多塵土,一掃之前的儒雅。

  只是地上躺著猶如死狗一般的穆休,更好不到哪裡去,早已重傷昏死過去。

  隨後只見這位大漢王朝的藩王,彎下腰一手伸出猛然抓住穆休的腦袋,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他起身後手握穆休的頭顱,一雙冷眸掃過那些四周的眾多身影,嚇得宮牆上那些修士與武夫皆是膽戰心驚不已,驚駭地盯著這位看似「儒雅」的男子。

  高遠輕蔑一笑手上鬆開,穆休便砰的一聲摔在地上,他再一腳踩在穆休的臉上,對著那些人冷笑道,「不怕死的,儘管來!」

  「……」

  無一人敢應答,誰也未曾想到九境武夫巔峰竟是如此這般「不講理」,被陣法壓制后仍是強悍無比,可謂是恐怖不已!

  於生死之間砥礪武道,絕不是一句空話。

  高遠當初以大漢皇子身份,毅然投身軍伍,戎馬生涯二十餘年,大大小小的勝仗敗仗、苦戰死戰,不計其數,最終能夠從整座南通神洲的武夫之中脫穎而出,一切皆因他敢於遊走生死之間砥礪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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