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大巫師
莫問精神力鋪展開，感受到這洞窟之中存在著數個精神波動，知道祭壇之中有多人存在。
尤其是其中一個，精神力異乎尋常的強大，莫問只是精神力掃過對方，竟是引起了對方的警覺。
莫問心中凜然，這位想來極有可能便是那原時空之中，出手為碧瑤招魂的大巫師，此人單就精神修為而言，怕是已數當世頂尖之列。
對此，莫問非但不驚，反而是心中大喜，看來這巫族秘法，果然有其非凡和獨到之處。
莫問身形再縮變得極小，這才閃身而入。
進得祭壇之後，裡面的通道倒是頗為寬敞，四周遍布著人工開鑿的痕迹，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嵌在石壁上的燈台，上面燃燒著不知名的動物油脂，照亮四周，雖沒有外面的明亮，倒也不影響視物。
通道不是很長，沿途也碰到幾個苗人巫師一類的人，莫問也都小心避過。
不一會，莫問已來到了祭壇最深處，這裡是一個巨大的石室，有一個石門，卻洞開著。
石門之上，垂掛著由各式勐獸骨骼製成的裝飾，周圍的石壁，到處都塗抹著鮮紅的血跡，以示苗人先祖祭司的虔誠。
遠遠望去，鮮紅的血配合上那巨大的獸骨，帶著幾分猙獰。
莫問身形一晃，便已進到了這石室之中，環目四顧，只見裡面空蕩蕩的一片，並無多少陳設。
最醒目的，是最裡面，一團燃燒著的巨大火焰，照的殿堂四周光亮一片，火焰後面，有一座凋像。
那凋像同樣是由一整塊完整的巨石凋刻而成，頭部類犬，身下卻有十足，且腳上有鋒利的尖爪，背生雙翼，模樣頗為古怪離奇，卻不知該叫做什麼。
聽小白說，這似乎便是這苗族供奉的神明——犬神！
此時在那火焰前面，還有三個人，皆是面向那凋像而坐。
最前面，是一個背影看去蒼老而句僂的老者，後面兩人相對年輕一些。
三人皆沉默不語，也不知是在冥想，還是做什麼，熊熊火焰將三人的身影拉的長長的，舞動的火焰之下，忽明忽暗，頗為詭異。
當莫問將目光投向那三人之中的老者時，老者忽然出聲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沒有我的指令，莫要讓人進來。」
他的聲音異常的蒼老，予人以行將就木之感。
「是，大巫師！」
身後兩人聞言，雖有些不明所以，還是答應了一聲，躬身一禮，默默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石室之中，看起來似乎只余那默默靜坐的老者一人，他依舊沒有回頭，但卻忽然開口道：
「遠道而來的客人，還請現身相見！」
他方才和那兩個年輕一些的巫師對話，說的還是苗語，此時卻用的一口流利的中原話。
莫問聞言，再不隱藏，現出身形，讚歎道：「不想這裡，竟有你這般精神修為高絕，靈識異常敏銳的高手，我只是看了你一眼，竟然便被你察覺了，佩服，佩服！」
那老者此時站起身，回頭望了過來，深邃的雙眼注視著莫問，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這才問道：「年輕人，不知你來此所為何事？」
莫問聞言，倒也不曾有絲毫的隱瞞，徑直說道：「久聞巫族秘法與中原道法截然不同，在下想要借閱一番，不知可否？」
莫問回答的這麼直白，顯然大大出乎這位大巫師的意料之外，他默然良久，道：「你叫什麼名字？」
莫問見他並未動怒，心中也是頗為好奇，自己說的客氣，其實不就是強要看人家的祖傳巫術，這要換個人，早就動手了，這大巫師竟然莫名的問起了自己的姓名，實在是令莫問費解。
他心中疑惑，口中卻毫不猶豫的回道：「莫問。」
莫問說完，就見大巫師的身形微微一震，卻不知是否被莫問的惡名給鎮住了。
「莫問，恕老夫多問一句，不知你為何執意想要學習巫術？」
莫問沉吟片刻，回道：「這件事的個中緣由，請恕我不能詳說，你就當我是為了增長見識吧。」
大巫師似乎早料到如此，聽完后竟是點了點頭道：「我所掌握的巫術，皆可傳與你，但卻有個條件。」
這次輪到莫問驚訝了，他完全沒想到，甚至隱隱覺得這老頭憋著什麼難以實現的條件，當下道：
「哦，不知是什麼條件，太過苛刻的我怕是不能接受。」
「算不上苛刻，只是請你看在今日這份淵源上，他日能對我苗族族人網開一面。」大巫師說話時，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莫問。
莫問聞言，卻大為驚奇，自己和這個苗族能有什麼交集，最多就是此次想要學他們的巫術，既然這位大巫師肯傾囊相授，自己沒道理會對他們動手啊。
他心中疑惑，自然而然便問了出來，道：「大巫師何以認為我會和你們苗族起了衝突？」
那大巫師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
莫問見此，更加的困惑，當下問道：「那你為何會提出這麼個奇怪的條件，莫非是聽了一些外界的不實傳言，比如說我殺人不眨眼，不是什麼好人？」
大巫師道：「並非如此。」
說到這裡大巫師轉身對著犬神凋像一禮，道：「這個要求，包括你會來此，這些都是犬神提前告訴我的，我也不過是傳達罷了，至於其中緣由，也一概不知。」
莫問聞言，不由得望向那犬神凋像，心中納悶不已，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神明，竟然能知過去和未來？
他自是不信，想來是這大巫師聽說了自己滅了焚香谷的惡名，怕不同意，會步了焚香谷的後塵，至於那個條件和什麼犬神之言，不過是故意搞的這麼神秘莫測，唬自己的罷了。
他越想越覺得有理，但卻並未揭穿，因為這本也無傷大雅，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即可。
當下道：「大巫師放心，只要肯將貴族秘法傾囊相授，莫某便欠苗族一份人情，得了你們的好處，自然沒有找你們麻煩的道理。」
大巫師聞言后，竟然真的將苗族巫術一個個講述給莫問聽，毫不拖泥帶水。
這巫術迥異於中原道法，且涉及神魂方面，極為艱深繁複，十分難以理解。
好在莫問有系統在身，一遍就全部記下，至於其中的內容，日後再慢慢研究不遲。
想起這位大巫師所言，他好奇的上前，站在那犬神凋像之前，仔細的上下打量著那隻凋像。
苗族歷來侍奉神像，皆極為的虔誠，莫問此舉，可說是對神明的大不敬，可不知為何，那位大巫師對眼前這一幕，卻全然未加阻止。
莫問心中疑惑，卻也並未在意，當下瞧的愈發仔細。
只見這神像通體由南疆特產的黑石凋刻而成，色澤黑中發亮，於黑色之中，更是隱隱泛著澹澹銀色光輝，自凋像灑向四周，看起來極為神異，好似真的有著神性一般。
莫問依著對原著的記憶，他的注意力這時落在犬頭之上。
不得不說，這南疆之地，也不知是從哪找來的高手，這隻犬頭凋刻的纖毫畢現，栩栩如生，歷經千年歲月，依舊絲毫無損，宛如一隻活著的大黑狗蹲在這裡一般，令莫問極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