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楊公寶庫
不知道什麼年代的街道上,師妃暄已然成為了一個小女孩,渾身破破爛爛,被一個男子拉著走向一座燈紅酒綠的高樓。
小女孩的她一無所知,可此時體內住著的師妃暄的靈魂,望著那樓上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賣弄風騷的女子,以及門口不停出入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她自然清楚自己將面臨什麼。
結合出現在腦中的記憶,她知道這個男子是自己的父親,將要把自己賣到這裡。
她心中充滿了無助和恐懼,可任她如何掙扎,都不能改變身體的絲毫動作,仍一步步的邁向門口。
下一刻,路過的一輛豪華馬車停下,車上下來一個衣著考究的老者,與父親交談一番之後,將還是小女孩的師妃暄買下,帶回了馬車中。
到了車上,她卻發現裡面坐著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分明透著一股子貴氣的小姑娘。
那女子見她后,對著她甜甜一笑,原來,那老者是這位小姐的僕從,方才是受她所命,買下自己。
令她因此擺脫了淪落風塵的命運,做了這個笑容甜美的富家小姐的貼身婢女。
從此二人相伴著長大,而等到兩人成年,那女子分明便是婠婠的樣子。
說是婢女,二人情同姐妹,那女子帶她極好,兩人主僕情深,相攜到老。
……
各種各樣的前世經歷,師妃暄在不斷經歷著,其中有的時候只有自己,很多世卻都有婠婠出現。
她們有時是主僕,有時候卻是姐妹,無論哪一種,他們的感情都可謂情比金堅。
終於最後一世,二人再不是普通人,而是在一個傳說中有神仙存在的世界。
師妃暄得罪了一個據說來自仙門的女子,而婠婠為了救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被人抹去了所有前世的記憶。
她們臨死前更是被敵人種下惡毒的詛咒,要她們往後的生生世世都將淪為仇敵,一生廝殺。
不知過了多久,莫問變的一臉蒼白,整個人都因精神透支而有些萎靡不振。
師妃暄也緩緩從無數的記憶中蘇醒,她滿臉淚水,望向眼前的婠婠時,眼神中再無絲毫殺意。
她再一次盈盈拜倒,哪還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眼神中分明透著欣喜、自責和濃濃的依戀。
婠婠看著師妃暄此時開心的神情,同莫問被她收為隨從時一樣。
頓時一臉的莫名其妙!
男女通殺,我的魅力已經這麼大了?
還是說,就像莫問此前說的那樣,師妃暄剛才在自己逼迫下的那一跪,令這往日里始終高高在上的仙子,解鎖了某種不為人所知的隱藏人格,婠婠不明所以。
而從這一天起,師妃暄便堅定的做起了婠婠的奴婢,雖然她有著今生的記憶,整個人的氣質沒有什麼變化。
但她對待婠婠的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對婠婠噓寒問暖,捶腿捏腳那更是家常便飯。
簡直比莫問對婠婠還要好百倍千倍。
可惜的是,她對莫問卻不假辭色,甚至變得有些冷漠。
尤其是當莫問和婠婠膩在一起的時候,師妃暄看向他的目光中隱含殺氣,好像看向情敵一般。
莫問不停地自我檢討,這移天換地,第一次使用,是不是哪裡使得不太對。
或者料給的有點足,產生了副作用。
導致師妃暄被掰彎了?她對婠婠好像不僅僅是主僕之情啊!
對此,婠婠倒是開心不已,畢竟不用處處防著的師妃暄,自然比那被迫的為奴來的安心的多。
只是看師妃暄被她驅使時那一臉享受的樣子,婠婠心中的成就感感覺好像少了些,沒有了折磨仇人的快感。
如今對婠婠可謂忠心耿耿的師妃暄,自然對婠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可謂是掏心掏肺。
她將慈航靜齋與向雨田的恩怨糾葛一五一十的交代給了婠婠。
與莫問的猜測差不多,向雨田確已達到破碎虛空之境多年,滯留人間很有可能就是想要等實力再提高一些才飛升。
而慈航靜齋每代弟子,皆可謂是當世武林中最優秀的女子,於是向雨田利用慈航靜齋的弟子,遍灑魔種,不斷利用道心種魔大法來提升自己功力。
為此已經禍害了慈航靜齋好多代弟子,連當代齋主梵清惠也難以倖免。
這方法有些類似於龐斑的以情治情之法,所以每個被他當做魔媒的女子,他都深愛著。
否則無法驅動魔種,於練功毫無益處。
莫問聞言不由感嘆,這哪裡是什麼舔狗,分明是個海王八,還是綠色的!
而慈航靜齋也算是與向雨田各取所需,有他的庇護,她們才能一統正道武林,在江湖中有著如此超然的地位。
至於為何沒有請向雨田直接消滅莫問,自是因為莫問武功太高。
兩人大戰,向雨田八成需要全力出手,到時候怕是就不得不破碎虛空而去了。
所以向雨田並不想正面對敵莫問,這與他不利。
如此一來,師妃暄作為魔媒,選擇莫問做爐鼎,可謂同時符合雙方的利益。
對向雨田來說,這個爐鼎足夠強,提升夠大,這一次之後,怕是便足夠他飛升了。
而對慈航靜齋來說則更妙,她們本質上還是想要擺脫向雨田的掌控,兩虎相爭,不論是誰死了,對她們而言,都可謂是皆大歡喜。
這最後一部分乃是莫問自己的推理,不過他認為八九不離十。
……
經過最近一段時日,莫問已摸清楚了楊公寶庫的位置。
本來他知道是在躍馬橋,入口在無漏寺,更進一步的信息就是裡面的機關破解了。
他如今精神力之強大早已非同凡響。
站在躍馬橋頭,精神力不斷鋪開,已然探入水底,寶庫內的情形已可說是瞭然於胸。
這日傍晚,莫問叮囑婠婠和師妃暄二人在家待著,他孤身一人前往無漏寺。
他買的這個宅院離躍馬橋很近,所以縱然他身在楊公寶庫內,也可知道家中的情況,自然放心。
明月高懸,許是天氣冷的緣故,路上已沒有多少行人。
莫問來到無漏寺外,翻過院牆,直入探查到的一處水井。
井水冰寒刺骨,他熾陽真氣運轉全身,便已覺無礙。
閉氣下沉直達井底,這裡光線難到,兼在水內,何況更是晚夜之時,視力全派不上用場,只能憑精神感知行事。
他記得機關實在井底附近井壁中一塊突出的石塊之上,此時慢慢尋找了起來。
過不多時,果然摸到一塊從井壁上突了寸許出來的石塊。
莫問向那半尺見方的石塊用力按去。
隨後便往井中水面游去。
一陣「軋軋」聲響起,在井底的窄長空間顯得份外刺耳。
待他浮出水面,便見頭頂處,一面井壁緩緩凹陷下去,露出僅可容一人通過的入口。
莫問縱身而上,鑽進黑沉沉的小方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