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又見舔狗

  祝玉妍與了空兩人,交手硬拼了一招之後,各自退了一步,都深覺對方功力深厚,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了空此時睜目往她瞧來,眼神深邃莫測,聖光燦然。

  祝玉妍氣勢攀升,氣機鎖向了空。

  就在那一刻,了空像忽然融人天上的夜空去,廣闊無邊,法力無窮,無處不是可乘的破綻,卻無一是可乘之破綻。

  他他雙充盈著超越常人智慧的眼神,似是能瞧透人心內每一個意圖,無有疏忽,無有遺漏。

  他右手托著的銅鐘倏地向祝玉妍襲來,那銅鐘於霎時間似變得重逾萬斤,又好像輕如羽毛。

  既龐大如山,又虛渺如無物。

  祝玉妍見此,天魔力場完全鋪開,頓時整個空間似乎都出現了凹陷,那重逾萬斤得銅鐘壓下,卻好似擊在空出,絲毫不受力。

  祝玉妍隨後一抖天魔帶,那輕飄飄的帶子,卻給人以萬分沉重之感,直奔了空胸膛而來。

  其中蘊含的無匹氣勁,還未靠近,便已吹得了空寬大的僧袍獵獵作響。

  了空見此,禁不住露出一抹驚嘆之色,銅鐘緩緩移往胸前,似緩實快,這種矛盾的感覺,直欲教圍觀之人難受的想要吐血。

  祝玉妍目中所見再無他物,惟只銅鐘在眼前無限地放大。

  她鬼魅般躲閃開,卻將全身的精、氣、神絕對地集中往天魔帶的末端,以一個玄之又玄的的角度繞過銅鐘,繼續攻向了空的胸膛。

  了空也是了得,未見他腳下有什麼動作,卻已忽然側身避過,手中銅鐘順勢一帶,再次攻向祝玉妍頭頂。

  與此同時,祝玉妍眼前現出千百重鍾影,鋪天蓋地向她泰山壓頂的迫來。

  她倏地錯開,避過銅鐘,再以縮地成寸一般的步法,只一步便來到了了空右側。

  天魔帶橫纏,似緩實急,似輕實重,且是連消帶打,沒有任何軌跡可尋,深合天地自然的法則,玄之又玄。

  「當!」

  銅鐘在這一刻直似暮鼓神鐘的發出鳴響,祝玉妍實想不到了空有此一著,而仿如來自縹緲九天玄界的清鳴,自然生出龐大的威脅力。

  目之所見,了空霎時變成虛實難分的幾重人影,無數掌影,鍾影向她襲來。

  祝玉妍冷哼一聲,天魔音瘋狂催動,似有一陣狂猛無匹的怒風襲卷而出。

  了空耳邊有神風怒號之音,他感覺自己如同置身在漫天沙塵風暴之中,頭昏耳痛,攻出的招數再顧不得維持。

  不得已只得抽身後退。

  兩人於剎那間交手數招,卻都於中途被對方迫的不停變招,並未有任何招數的碰撞,也都未能奈何的了對方。

  此時祝玉妍心中苦澀,這就是佛門,隨便冒出來個和尚都有著天下絕頂的實力,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她自然也不是一個人來的,先前魔門一眾高手皆潛伏在側,只讓婠婠一人出手,是兩派傳人有著決戰之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眼見不敵,便一擁而上,更出動了四大聖僧一級的高手,周圍仍有靜念禪院中的武僧不斷湧來,組成大陣。

  這顯然這是一個針對他們的陷阱。

  魔門弟子向來自私自利,見到如此情況,其他人皆已偷偷溜走。

  這陣勢,跑了可能會被祝玉妍秋後算賬,但若是硬著頭皮上,肯定沒有以後了。

  該怎麼選,不問可知。

  因此幫手只餘下祝玉妍一人!

  看著陷入了重圍中的婠婠和自己,祝玉妍此刻異常的後悔,若她不是一意孤行,自作聰明支走了莫問,此番又怎會落入如此境地,這一切皆是她自作自受。

  她固然死不足惜,可婠婠乃是陰癸派千百年來最出色的傳人,若此番也殞命於此,陰癸派多少年努力下,眼看掙到的一絲希望也將徹底失去。

  此時婠婠也已被那不斷彈出又勁力非凡的佛珠,重新逼回到了橋上。

  於是內里了空、嘉祥和已然調息恢復的差不多的師妃暄三人,對陣祝玉妍和婠婠師徒二人。

  而外面則圍攏著天策府一眾高手。

  再外面則是百多名武僧,此時隱隱組成一個大陣,看其陣型顯然以圍困為主。

  可說二人是插翅難逃。

  此時不知從哪竄出一位身型高挺筆直勻稱,相貌英俊的男子。

  他一身儒生打扮,手拿一把摺扇,予人以倜儻風流,孤傲不群之感。

  正是江湖上有『多情公子』之稱的魔門花間派傳人侯希白。

  周圍有見過他的,自然知道他往日間的氣質,是說不盡的溫文爾雅,瀟洒從容。

  可如今他卻失了一身風度。

  只見他此刻搶上橋來,一臉驚慌失措的來到師妃暄身旁后,滿臉關切地詢問師妃暄傷勢情況。

  師妃暄先是略一點頭,算是和侯希白打過了招呼。

  她隨後露出一絲微笑,望向婠婠道:「天魔功不愧是魔門絕學,千變萬化,層出不窮。」

  侯希白自見了師妃暄之後,便一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口中喃喃道:「妃暄受傷了,妃暄竟然受傷了。」

  此時他聽見師妃暄之言,猛然回首,往中心處的婠婠瞧來,眼神轉寒,冷然道:「是你傷了她?在下今日定然不會讓你生離此地。」

  婠婠斜了他一眼,嘴裡低罵了一句:「舔狗!」

  聲音不大,近處幾人卻聽得異常清晰,侯希白雖然不明其意,但以『狗』喻人,定然不是什麼好詞。

  當下更是對婠婠怒目而視。

  婠婠看著對師妃暄一臉痴迷的侯希白,她心中不由得想起了那道雄偉如山、在自己面前卻總是伏低做小、討自己歡心的偉岸身影。

  也不知他如今在做什麼,是否到了草原之上,找到畢玄了沒有,此刻有沒有想自己?

  想到這,她心中低低的一聲輕嘆:「也不知婠婠此生還能不能再見你一面了。」

  想到他臨走之時一臉的戀戀不捨,又是在兵器上刻字,又是將真氣打入自己體內叮囑她如何催動保命的情形,心下便覺得甜蜜。

  雖說動用他留下的這道真氣之後,她能短暫的御空而行,便可直接越過這洛河逃走。

  除非有能凌空虛渡的大宗師親自截殺,否則斷然無人能攔得住自己。

  可她又怎能舍下師尊,獨自離去呢。

  她抽出自己那對賴以成名的天魔雙斬,就見那一對短刃上,各有一行字跡。

  若湊近細看,便能看出,這是一個絕頂高手以無雙的指力在上面刻下的。

  兩把兵刃上的字跡合起來一共十二個字。

  「今生為你痴狂,此愛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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