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幻覺×詭異×真像
咕嚕！咕嚕！
離那些齊煜看到的東西越近，他越能感覺得到更多的細節。
彷彿小時候黑暗裡的那些東西，似真似假，一股腦全都湧入到大腦里，營造出神靈活現的東西。
齊煜現在似乎看到那裡有一大罐湯，裡面滿是香濃的湯汁，和肥厚的牛肉。
這是熬湯的聲音？！而且那湯已經到了極致，極致到讓人迫不及待趕緊下肚。
齊煜彷彿聞到了香濃的牛肉味，那風味讓齊煜的嘴裡充滿了口水，一口口都來不及咽下去。
思念間，齊煜已經來到那地方。
只是面前的景象，讓齊煜的頭腦有些清醒了。
面前有兩個人。
一個人，是男人，身披絲麻，腰圍獸皮，黝黑的皮膚在火光下染上一層金黃，雙臂墳起的肌肉，顯示著他對手中的東西正使著最大的力氣。
這個男人，齊煜很眼熟，那是最初有關齊煜母國遠古的夢。
另一個人，是個女人，有些年紀了，皮膚相貌，身著打扮，跟那男人差不多，看起來像是同族。
此刻她正在捏著什麼東西，那捏東西的材料，來自於她面前的小小的水窪。
一股股黑色液汁不斷地從不算太高的洞頂處流下，拉成極為粘稠的一道線，咕咕嚕嚕地匯入那是小水窪。
而那女人不時地從那黑色水窪中掏出什麼東西，在她的手中捏著。
而那男人正拚命地撕開什麼東西，然後將那東西倒到那女人捏著的東西上。
不對！
齊煜昏昏沉沉的大腦，突然不再有旺盛的食慾。
那是來自他靈魂深處的警醒，告訴他，面前正在發生著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顆顆冷汗，就那樣突然浸染了齊煜的衣服。
鎧甲下，麻布的衣襯，徒然變得濕濕涼涼，驚醒了齊煜。
那是什麼？！
剛剛驚醒過來的齊煜，突然覺得眼前的東西分外清晰。
清晰到他再次覺得眼前的景象，是一場夢。
他所在的地方更清晰了。
空氣清新帶著一股不那麼渾濁的臭味，齊煜看著那女人面前的從上方凌空落下的黑水，對那味道，齊煜非常的熟悉。
黑水的泥，也就是女人不時撈起的材料，齊煜也看的清，並非是泥沙一樣的東西，而是一把碎碎的石屑一樣的東西。那是黑石，降維之物凝結的材料。
儘管有些距離齊煜還是一眼認出了黑石。這可能是齊煜在這個世界見過的最黑的物質了，黑到，齊煜在怒濤鎮和迪安部落，走在那些黑石建築里常常會錯覺到迷路。
這些黑石堅實無比，與齊煜的黑色菱甲的物質，相似度很高。
而現在這些黑石屑，被那女人撈在掌里慢慢揉搓。
齊煜的眼睛眯了起來，那女人的手也不對。
正在揉搓著黑石的不是手掌，而是彷彿如觸鬚的東西。
只是那最前端的觸鬚匯成了幾股，才有些像是手指。
齊煜發現一些東西正在那女人的手裡成型。
那些塑像的造型很奇怪，有些像是齊煜記憶里的一些小動物，有著某些特徵，但是不完全像，甚至有些對應的特徵，張冠李戴！
再走近了點，那女人的神情，齊煜看的更清，她的臉上，火光的陰影在跳動，但是這擋不住興奮和欣慰，那種神情，讓齊煜有一種極想親近的感覺。
而另外那人，則更是奇怪。
齊煜完全想起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那正是夢裡母國遠古氏族首領一樣的人物。
那個夢的最後，齊煜認識了霸下。
而夢裡那人正駕馭著霸下，向那滔滔江水隔岸而戰，有黑龍，有另外一隻部落。
這是……那千萬年一脈相傳嗎？
齊煜不禁張開了手指，有所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那裡一片漆黑，唯有手指邊緣略略反射著那兩人旁火焰的光。
絲絲！！！絲絲！！！
輕微的聲音驚醒了齊煜。
齊煜想著那聲音看去，正是那男人的手中。
齊煜的眼神似乎凝固了！
那男人的手裡，不正緊緊握著一隻不停扭動的東西嗎？
灰白，滑膩，巨大的頭部，細細的尾巴。
王供？！
齊煜的心裡一沉，如果這是遠古，王供的出現代表著什麼？
只是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那巨大的蝌蚪，掙扎的愈來愈厲害，在那男人專註冷酷的眼神里，被他儘力的手掌，慢慢撕開！
齊煜甚至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耳邊響起一陣陣囈語。
齊煜自己有些頭昏腦漲，卻發現那二人只是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
然後那男人就將那被撕開一條裂縫的蝌蚪狠狠地在手中擠下！
齊煜都感覺自己的喉嚨一癢，感覺有些東西抑制不住了。
卻看見那大大的蝌蚪一下子就成了一張皮，那剛剛響起的囈語聲，也一下子就中斷了。
但是齊煜對這些絲毫沒有感覺，他被另外東西吸引住了。
那女人手裡的東西被那「蝌蚪」里流出的東西一下子就淹沒了。
然後那女人的手就恍惚了一下，手裡的東西也彷彿成了形狀。
齊煜擦了擦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黑灰色的軀體，橢圓的腦袋，觸鬚飛舞的口器，一直垂到腳部的長長刃臂，還有，那人一樣的腳。
夜尅？！
轟地一下！
齊煜的大腦裡面有什麼東西炸裂了！
眼前的一切震撼了齊煜的三觀！
夜尅、迷途使者、納戈唯等等，這些不是高維的存在降維之後的產物嗎？
怎麼會是這兩人合作捏出來的？
齊煜的思維，現在整個都是木木地，直到他看到，那夜尅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初生的它有些站不穩，而且非常矮小，剛到兩人的腳踝那麼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機械玩偶，在那兩人旁邊邁著初生的步伐散步。
還真是驚喜啊，齊煜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如果自己猜的沒錯，剛剛自己面前上演了傳說中的一幕。
只是事實卻讓人三觀盡毀。
傳說中的人物長得並不像神仙，捏出來的也不是人類的祖先。
齊煜定定地看著那手辦一樣的細小夜尅，突然發現有更多的不對。
夜尅的生殖和生長，至今齊煜也沒有詳細了解過，身邊的人，也沒有人說起過。
齊煜就那樣有意無意，放了過去。
只是眼前的夜尅對應的是自己見過的哪個階段的夜尅呢？
是哈維部落里用來訓練的那隻幼體？是黑沼里納戈唯身旁那些足有一兩層樓高的成年夜尅？還是瞬女變成巨樹時揣著齊煜亡命而奔的那隻更高大了數倍的巨型夜尅？
有什麼東西亂了！非常的不協調！
齊煜搖了搖頭，但是還是理不清頭緒，直到齊煜看到那女人再次捏了一個玩偶。
小腿長短的個東西，在她手裡逐漸成型，線條柔美。
從梭子一樣的模子，在那女人手裡，逐漸成為魚一樣的身體。
而旁邊那男人指指點點示意了一下，那女人竟然從手上拽下了幾根細細的觸鬚，按在那魚一樣的身體前段！
轟！齊煜的腦子如同炸裂一樣震撼了！
那熟悉的體型！那熟悉的頭頂觸鬚！
這是迷途使者！
在那男人又拽出一個大「蝌蚪」撕成兩半，澆灌了那新的迷途使者的泥模時，那小腿長細的迷途使者在空中遊動了起來的時候！
齊煜終於發現那被自己忽略了的東西。
如果不是這兩個鬼東西變小了，如果迷途使者真正的體型就是這麼大！
那現在自己看到的是什麼呢？齊煜一陣恍惚！再次看向眼前被火光照耀的洞穴。
洞穴頂上那潺潺流下的還沒尿一樣粗細的黑水，黑水下那一灘小水坑，水坑旁嘻戲的細小迷途使者和夜尅，還有興趣勃勃看著它們的兩人。
這一切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