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放過×歸零×看見
齊煜睜開眼睛，迎接他的是銀白的眸子，裡面充滿了好奇和渴望。
沒顧得管她，齊煜急忙看向四周，希斯呢？王供呢？
「齊……你在找那個可怕的東西嗎？」銀白的眸子又湊了上來，穿過來的思感表達著不明所以的內容：「她說放過我們了，還拿走了那個。」
「拿走了什麼？」齊煜突然覺得不妙，向瞬急問到，然後捂住了頭，頭不知怎麼地莫名其妙的有些痛。
「那個啊……」瞬指了指自己的頭上，又指向齊煜的頭上。
齊煜緊盯著瞬的頭頂，那裡空落落地，心裡不自覺咯噔了一下。
只是他僥倖的心理，在手上重新摸索完自己頭上那一刻的時候，破碎了。
涅槃沒有了，完全失蹤。
齊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察覺到剛才以來那異樣。
此刻鼻子里已經滿是腥臭的味道，耳邊更不用說，那悠長的囈語，已經讓他再次習慣了。
習慣了涅槃的無微不至的照顧，齊煜竟然有些不太適應這糟糕的環境。
捏了捏手指，齊煜突然醒悟起來，消失的還不止涅槃。
抬起手來，齊煜看到了自己的手鎧，黑灰的甲片，上面布滿了擦痕，甲片釘得很牢，又不是靈活性，下面綴縫著皮質的手套，包裹著手指頭和手掌。
其他的也一樣，一整套戰場禁衛的皮夾配置。
唯獨少了那堅固的黑色菱甲。
那黑色菱甲正是當初瞬為了保護齊煜，傳授給他。
現在失去了，齊煜心中閃過一絲遺憾。
不是為了失去強大的能力的遺憾，而是感覺丟了她給的禮物才有所遺憾。
「齊……你不開心？」一股關切的思感再次傳入。
齊煜感覺到一絲絲麻痹和生痛，禁不住捂住了頭，蹲了下來。
好傢夥，這丫頭，齊煜心裡暗嘆了一聲，勉強抬起頭，看向瞬，精緻的小臉上銀白的眸子里，仍然滿是疑惑和關切。
暗暗吸溜了一下鼻子里蠕動的東西，咽下嘴裡的腥咸，齊煜勉強微笑著，對著瞬搖了搖頭。
慢慢放輕鬆呼吸，齊煜按照剛醒時候的感覺再次回了思感給瞬：「你去看看，那些東西還在不在？」隨後手顫巍巍地指向那小船。
瞬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奔向小船。
沒有了涅槃戰盔的面甲增幅，旁邊一下子暗了許多。
只是齊煜的視覺本來就越來越強，很快適應了黑暗，重新將周邊納入眼帘。
希斯走了，那透明不破的羽片圓罩也沒了。
綠光仍然在幽幽地亮著，照著瞬的身影蹦蹦跳跳到了船那邊。
然後齊煜在明滅的光影里看到瞬點了點頭，心裡的猜測也定了下來。
迷途渡者的肚子里，也就是瞬的居所里，齊煜看過那些東西，既然瞬說東西沒少，那就可以肯定希斯，要的就是那些頭環了。
艾柔帶的那些行李裝備，一樣都沒少，包括屠凡和門徒，甚至還有泰芙努特之目和族長的王供之冊，都是有用的，只是現在看來，遠沒有頭環所藏的秘密多。
「給你吃，齊！」白白的小手捧著一捧黃橙的疙瘩一樣的東西，出現在齊煜的眼前，與之一起的還有瞬的進食邀請。
又是一陣不自然的頭痛，齊煜輕輕捏了下額角，向瞬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捏起一撮炒麵投進了自己的嘴裡。
真是懷念的味道啊！咸、甜、香、干！
這是改進了的炒麵吧，不再需要蜂蜜調味，而是摻進了甜的東西，說不定是糖！
齊煜點了點頭，不自覺地捏起幾撮放進嘴裡。
只是不注意間，齊煜對上對面那銀白色的眸子，不禁好笑起來。
你都心疼了，還給我吃幹嘛？齊煜看著那隨著自己的咀嚼不停移動的可憐巴巴吧的眼神，心裡不由得好笑，連煩悶也沒有了。
「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齊煜稍稍回味了一下新式炒麵的味道之後，將那炒麵帶再次推回了瞬的身邊，心裡滿是好笑。
這一刻，好像回到了瞬不惜一切保護齊煜回歸神原深處的時候。
只是人卻不再是那個人。
憐惜，遺憾，齊煜看著眼前的瞬。
這位高維來客，中了萬中無一的大獎，才得到成為這方維度居民的機會，體會到生命的駁雜與精彩。
而現在她還要掙扎多久，才會跟自己在若干年後重逢？
齊煜搖了搖頭，將那些想法拋去。
自己在的時候，總不至於讓她孤零零地。
有些感慨的齊煜，突然感覺到懷裡一沉，一個溫軟的身體撲了過來，只是還沒等齊煜反應過來，溫熱的觸感掠過齊煜的嘴角。
齊煜心裡一驚，趕緊將懷裡的溫軟推了出去，手不自覺地往那接觸的地方擦去。
很明顯的顆粒感，齊煜這才明白，嘴上那些炒麵沫子被怕浪費的某人含了去。
齊煜愣怔著看向面前的銀白眸子，發現那裡並沒有什麼一樣，不禁老臉一紅，火燒一樣地別過臉去，嘴裡卻不由得咂吧了幾下。
「齊，要水嗎？」詢問的思感再次駕到，內容非常適合打破眼前的尷尬，某人自以為的尷尬。
齊煜沒理會已經習慣了的疼痛，略過打岔了過去的彆扭，看向眼前的女孩，點了點頭。
笑靨爬上女孩精緻的面容，隨即一陣奇怪的思感發送了出去。
這是？！
齊煜看著濃密的霧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遊動，巨大的空洞在霧中穿行，向著自己這邊而來。
那即將過來的東西，齊煜知道，迷途使者，瞬的生死夥伴。
只是這條肥大的黑沼鮟鱇，是不是那一條後來叫做大飛的傢伙呢？
越來越強大的囈語聲中，齊煜一邊想著那隻舊識，一邊用手堵住了耳朵。
昂！強大的嘯叫在齊煜的頭頂響起。
齊煜緊捂著耳朵看向上方，那裡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齊煜不禁苦笑一聲，這就是沒有頭環和涅槃的最大壞處了，他再次回到了睜眼瞎的地步。
只是這一刻的遺憾並沒有持續很久。
伴隨著端起來的手臂上傳來的一陣緊握，齊煜大腦里突然像被開啟了奇怪的開關！
嗡！
奇妙的景象在齊煜的眼帘里炸開！
這是？！
齊煜看著重新出現在視野里的空中巨擘，不敢置信地看向旁邊。
那裡，瞬正緊緊地看著那迷途使者待著的空中，身體緊緊地依靠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