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憶殺×再回首×腦殘
無數的畫面在涅槃的思域里展現。
那些不是這些復活禁衛的原本的記憶。
那是卡戎的記憶。
碎片一樣的記憶。
只是面對著那些記憶里的情景，齊煜也不禁喃喃出聲。
「這是……」
刺眼的白光吹過原野。
吹過如草墩一樣跪伏的西戰場禁衛。
那些火紅的細影流影從白光中，撲面而來。
禁衛們的身體，顫抖著，如同破布偶一樣被那些流星撕碎。
然後就是朦朧模糊的視野里細長的觸角，從白光里伸了過來。
將自己的身體捲起。
那觸角上，劇烈的振波，讓視野也不停地抖動著。
那視野被觸鬚捲動著，被迫掠過大半個戰場。
戰車上的殘肢，面容慘淡的單膝跪下的馬克司庫，長身而立的雍容華貴的蒙面女王，那發射流星和白光的懸浮的黑色巨影。
一一落入視野眼底。
然後赤紅的血霧和碎塊閃過，視野歸於黑暗，龐雜無章的視訊和無人可懂的囈語，溢滿了整片記憶。
這是，那日驛站，齊煜未到的戰場。
卡戎失蹤前的戰場。
女王，絞殺了整個西戰場禁衛，和卡戎本人。
至於女王為何要殺卡戎，卡戎又如何生存下來，又如何來到這黑沼，這需要對卡戎的記憶碎片進行整理和挖掘。
但是這明顯的仇恨，齊煜是知道了。
卡戎是來複仇的。
只是，干這些平民何事？
齊煜不禁冷笑了一聲。
女王也好，卡戎也好，齊煜不想無辜的人捲入進來。
卡贊也好，左賽也好，艾柔也好，阿帕和艾德也好。
這些人，為此喪命，不值得。
齊煜捏緊了拳頭，心裡暗暗收緊。
至少，自己要為他們做些什麼。
涅槃和河圖，似乎也明白齊煜的心情。
迪安部落的慘狀，怒濤鎮的遺迹，它們都見過。
雖然不是真正的人類，但是已經能夠具備獨立思維的人工智慧，它們是能夠理解的。
只是它們很矛盾，齊煜參與的越深，會遇到它們不想看到的東西。
三位正在思域里沉默，直到涅槃的穩定被打破。
就外界而言，這段時間僅僅是一瞬間。
那些禁衛的思感一被拉入涅槃，隨後的瞬間已經結束。
齊煜睜開了眼睛。
剛剛飛手而出的斷刃切斷了正在連接的黑色腦仁和黑蟒殘軀的相遇。
只是沒有觸手的接引，那腦仁也努力掙脫了黑色棒子的致命吸引，拖著半拉殘體，滾落下來。
在那半個腦仁落地的那一刻，幾股動作較快的觸手，堪堪接住了它，飛速地將其裹了起來，努力保護。
而齊煜這邊對禁衛們的控制，也沒有那麼順利！
嗯喝！
齊煜從空中掉落下來，那些連接著他與禁衛的細絲被一一切斷!
即使堅韌如黑菱也被重重切斷！
齊煜噴出一口鮮血，將面罩內側塗成血紅，心裡不禁一陣窩火。
「是誰？」
齊煜怒喝出聲。
剛剛抬起頭，齊煜怔住了。
瞬女！
齊煜喜出望外，原來切斷自己與禁衛鏈接的是瞬女！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再一身黑菱，換成了一身雪白。
頭上更是帶著跟涅槃一模一樣的飛翅戰盔，銀白的瞳子被盔檐的陰影籠罩，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不認識自己了？
齊煜一愣，正欲上前詢問，立馬感覺到強大的阻力從自己的腿腳上的戰鎧傳來。
是河圖在阻攔。
有問題。
齊煜滿腔的熱情立馬退散。
剛剛切斷阻止自己控制禁衛的正是眼前的瞬女！
只是當時自己因為瞬女死而復生過於歡喜，昏了腦子，才不知道警覺。
鏗！
齊煜緊盯這瞬女，突然抬手後仰，黑色的斷刃，炸出銀白的火花，擋住了後面的突襲。
什麼東西被切落了下來，齊煜另一隻手緊握著從身後接住抽回。
齊煜舉到身前，慢慢鬆開拳頭，那是白色的碎指，帶著禁衛手鎧的碎指。
什麼時候？怎麼弄得？
僅僅一瞬間的功夫，那些禁衛身上已經滿布著純白色的斑點，向著齊煜圍了過來。
剛欲開口，空！一聲巨響在齊煜胸腹炸起！
白色的細菱和黑色的細菱，四散開來。
齊煜赤裸的腹部帶著一片血肉暴露出來，而突然欺身而至的瞬女整隻手也被崩飛了鎧甲，露出下面泛著綠光的爆裂的皮膚。皮膚下是脈動著白光的容物。
齊煜被震退出十數步，而瞬女寸步未離。兩者高下立分。
齊煜苦笑一聲，又是莫名其妙的一戰。
只是瞬女並未趁機偷襲，而是半蹲下身體。
這是要做什麼？
齊煜心裡剛剛生出疑問，瞬女身上的白菱鎧甲爆散開來。
晶瑩的肌膚閃過，齊煜趕忙別過頭去。
他身後，無數的白色細菱，被綠色的絲線編織成束，卷向那些禁衛！
那些禁衛好似被身上的白斑所侵蝕，他們的思感被齊煜拉入涅槃，但即使是一具具空殼，也在不停的掙扎，彷彿那是本能。
只是他們能掙脫嗎？
昂！
激昂的厲聲震破蒼穹！整個黑坑彷彿被颶風刮過，除了黑色棒子周圍的黑霧未受影響，其餘的白霧黑塵，被一掃而空！
齊煜有著涅槃的保護，恍若未聞。
而那些禁衛因為魂不附體，好像也沒有受什麼影響，只是收到聲波的震蕩，勉強掙扎的幅度小了一點。
足夠了！
巨大的透明白影從遙遠的坑沿緩緩落下！
流線的身軀！身體上數道巨大的裂隙！半透明飄舞的細長釣絲！
除了通體白色對不上號，其餘的無不說明，這是大飛！
差點忘了這瞬女的得力幫手！
齊煜又是一聲苦笑，低下頭，轉過身來。
正版的奪魂無影手來了。
果不其然，那些釣絲，隨著天空中巨大的白影降臨，再度分裂爆發！
無數的細絲從天而降，如同天女散花，徑直扎進那些禁衛的腦中。
然後瞬女站了起來，脫離了那些緊縛著禁衛的連接，一身白菱鎧甲已經恢復。
然後一束釣絲垂下，將她卷向空中。
那些禁衛全身也變成了白色，被那些釣絲拉了上去。
然後那巨大的白色大飛，再度緩緩升上了天空，消失在捲土重來的白霧之中。
這就結束了？
齊煜有些空落落的。
看著那巨影漸漸越過坑沿。
直到警訊再度閃過！
巨大的黑坑再度陷落！崩裂！
齊煜幾個起縱，拚命地往上跑去！
一邊跑，一邊回頭。
因為與瞬女對峙，齊煜忘了，那黑色的腦核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度回到了巨大的黑色的身軀之上！
只是這黑蟒不再理會齊煜，現在正分裂成數股，向地面鑽去！
黑色的坑底此時有一半被掀了開來，無數的黑鏡碎片和石米被拋飛到空中！
而這恰恰是齊煜最不想遇到的。
無論齊煜有沒有能力抵擋黑蟒或者禁衛的攻擊，細小的身軀在黑蟒巨大的體量優勢下，終究是不能倖免於活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