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正面照×喝水不×快意
黑沼蕩蕩,氣霧氤氳。
啪嗒啪嗒,齊煜踏進了淺淺的黑水之中,黑沼比上次擴大的更多了,離開怒濤鎮不久,這黑沼就出現在面前。
可能是很久沒有活物出現了,齊煜到達黑沼岸邊那一刻,那無邊的黑水像開了鍋一樣,無數的細小黑影向齊煜聚集了過來。
齊煜絲毫不擔心,黑菱外衣將全身籠罩的十分周密,不僅如此,在踏進黑水的戰靴邊還不停閃過絲絲的電白火花,那些黑色的七鰓溺鰻的幼崽兒,觸電之後,在黑水中慢慢消失。
就算如此,那些七鰓溺鰻,仍然不畏生死的沖了過來,在黑菱上留下呲呲擦擦的聲音,未果然後再一片片死去。
咻!幾條拳頭粗細的七鰓溺鰻,直衝齊煜裸露在外面的面部而來,在觸及齊煜的那一刻,被肩上的擒極黑羽切成幾段。
瞬女抱著齊煜那個半人高的登山包,走在最前面引路。甜香的楓糖,香脆的乾糧,現在已經成了她的禁臠,不容其他人染指,哪怕齊煜也不行。
齊煜倒是不以為然,自身體幾次重構以後,對食物的需求反倒沒有那麼多,至於食物,擒極會讓他無後顧之憂。唯一擔心的就是水,所以齊煜最需要的就是泰芙努特之目,有這東西在,水源都不成問題。
吞了下唾沫,齊煜看著前面嘴巴一直挺不下來的黑長直少女。
瞬女現在也是類似於人的生命,她是怎麼解決水的問題的?或者她不需要喝水?
啃了不少乾糧的少女,到現在都沒有喝水,還真是神奇。
齊煜一邊跟著前面的身影,一邊思索著這些。凡人跟英雄畢竟都要考慮吃喝拉撒的。
突然前面身披麻衫的婀娜身影停了下來,銀白的圓眸看著自己。
齊煜送過去一絲疑問:「怎麼了?」
「齊!有大飛在附近,我叫它過來吧。」
「你不要那麼快,等我準備下.……」
「不等了!我好渴!大飛過來了,我們一起喝水吧!」
「啊?怎麼喝?……」
昂!
巨大的波動擾動了這一片的黑沼,無數的七鰓溺鰻跳動著,向黑沼深處退去,無數高高淺淺的水紋,向黑沼深處蔓延而去。
白霧更濃密了,視線範圍越來越小。
齊煜握緊了手中的屠凡,緊緊注意著四周。
擒極和涅槃都沒有出聲,齊煜的思感里,沒有的任何警告。
齊煜倒不是覺得它們不會不知道危險的到來,只是自己和那些威脅,都被小看了。
管它什麼迷途渡者、暗夜織工什麼的,對擒極和涅槃來說,能夠成為威脅嗎?
齊煜有點失落,也有點好笑,自己不知不覺中倒成了唐僧,享受著神通廣大的徒弟們的保護。
正想著,大如鯨魚的迷途渡者已經出現在齊煜的上方,大團的釣絲,在迷霧中飛舞著。時不時有幾根還沒到齊煜面前,已經給兩個保鏢直接處理掉了。而空中的黑沼鮟鱇彷彿沒有被侵犯,仍然蕩來蕩去。
大團的白霧,隨著黑沼鮟鱇巨大身軀上那些極大裂口不斷翕張,落了下來。
「齊!我們上去!」
還沒等齊煜反應過來,手上傳來一陣大力,身子就騰了起來。等站穩了,齊煜已經身在黑沼鮟鱇巨大的身軀上了。
「齊!張開嘴!」
啊?!齊煜沒有回答,戰盔上的透明面罩已經解開了。稠密的濕氣,撲面而來,暴露在霧氣里的裸露皮膚,頓時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
齊煜張開嘴,他身前的灰白背上,突然裂開了巨大的裂口,更加稠密的白霧朝著齊煜噴來,無數細密濕涼飽和水汽落入齊煜的口中,化成細流,落入喉嚨。
這是強迫中獎了。
想了一想,口中的水是來自於迷途渡者的體內,齊煜有點反胃,不過喝了第一口之後,就放開了心思,任由清涼入喉。
不僅是喝飽了水,齊煜也彷彿洗了個涼水澡,伴隨著氣流從身邊流過,精神為之一振。
不僅是他一人,擒極蹲在他肩上,也變得更加烏黑髮亮。
而他的對面,黑長直少女面部的黑菱也分解開來,露出令人憐惜的面容,小刷子一樣的睫毛彎曲開來,飽滿的嘴唇吐露著沐浴在水霧裡的愉悅。
齊煜也很開心,對這正逐漸成為同類的美麗生物,發出衷心的祝福,不光是因為她與人類一樣無異的面容,也是因為她現在散發的人一樣的七情六慾。
沒人喜歡流血。野獸可以傷人,也可以馴服。從現代過來的齊煜,在與這個世界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繫之後,顯然希望走的更遠。
齊煜欣賞著眼前的美景,也注意著身下龐大身軀的走向。黑沼上沒有參照物,齊煜不知道這大傢伙在往哪個方向飛。
齊煜向少女丟過一個思感:「瞬女,我們是在往黑沼的裡面去嗎?」
少女恢復了清冷的面容,黑菱又圍上面孔,靜立了一會之後,送來回答:「大飛想再去吃點東西,它要去找納戈維。」
齊煜點了點頭,還未等他再思考,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冰冷,深邃,貪婪,飢餓。
這是,迷途渡者黑沼鮟鱇的思感?!
隨即河圖的念頭也插了過來:「主人,你放心,只要不介入它的觸覺,就很安全。」
齊煜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感覺投入身下的龐然大物。
朦朧中,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出現在身下不遠的前方,甚至還有些敵意。
齊煜睜開眼睛,收回思感,向前方看去,勉強在迷霧中看到一些黑色的猙獰之物。
齊煜眼睛眯了起來,夜尅,很多夜尅。
收起手裡的屠凡,齊煜取下了門徒。冰涼黑灰的槍身,壓抑不住齊煜的戰意。
左賽穆托他們都在這東西手上吃了大虧,無論以後如何,齊煜還是想跟他們大戰一場。
無關公私,齊煜只想快意恩仇。
砰!次!次!次!次!
門徒細長的槍管白霧剛剛吐出,細亮的鋼針已經到了下面夜尅身上,一沒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