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馬歷九州 第六十三章 夜晚河水清涼
青山鎮的上空,塵霧和暗雲籠罩,猶如末世降臨。
突然,一道道閃電劃過長空,如一條條通體明亮的光蛇在雲霧中遊走,緊接著便是一聲聲響徹天際的雷鳴。
不一會兒,傾盆的大雨,拚命地傾向青山鎮,如天河決了堤一般。
鎮子里的大火漸漸被潑天的雨水給澆滅了,天空又變得昏暗起來,鎮上空的電閃雷鳴一直不絕。
青山鎮的居民大多都沒能逃過這次劫難,要麼葬身火海,要麼被倒塌的房屋埋葬,要麼被地底裂縫給吞沒。
來鎮子的外鄉人,只有個別倒霉蛋在這場災難中喪生,大部分都及時逃離鎮子了。
災難來臨時,陸清心還沒有入睡,那時她正坐在房間的窗前發獃。
外面的天色昏暗,不知名的蟲兒熱鬧地叫著,偶爾傳來一陣狗叫,還有隱隱約約的人聲。
房間里一燈如豆,燈光輝映,襯得陸清心更加嬌艷水靈。
她有一對狹長的眉毛和一雙杏眼,隆起的晶瑩鼻子,嘴角微翹,配合她那張鵝蛋臉,確實是少有的美人兒。
唯有她那冷漠的眼神,總有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讓人難以接近。
自從來到這個小鎮后,陸清心覺得心裡突然變得無比的安寧,每天在酒館幫幫忙,閑時在鎮子里走走,這樣的日子讓她感到閑適無比。
小鎮里的居民心思淳樸,對她這位生得忒好看的「公子哥」很是喜愛。
陸清心想,就這麼一輩子生活在這裡,也會很不錯。
現在在這個世上,她唯一牽挂的就是遠在塞外的父親,她不知道父親是否會原諒她的行為,但她至始至終都不認為這樣做是錯的,父親總說她性子太擰、太倔強,與她母親如出一轍。
每當父親這麼說她時,陸清心總會笑著回她父親,像她母親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窗前的陸清心胡思亂想了一通,突然感覺房子晃動了一下,緊接著聽到地底傳來巨大的轟隆聲,她心裡一驚,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陸清心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一幕,只見鎮子東邊的一座山從中間裂開,一條火龍從中間竄出,升到高空后爆裂開來,如一陣流星雨向鎮子里撲下來。
陸清心顧不得拿東西,直接從窗戶中飛竄出去,先是找到一個避身之處,躲過了那一陣「流星雨」,然後快速朝兄弟酒館奔去。
一路上她看到許多房屋被「流星雨」砸中,有的被砸塌,有的被砸出大洞,但無一例外都燃燒起來。
到處傳來哭喊呼痛的聲音,陸清心顧不得其它,只一個心思趕去兄弟酒館。
當陸清心趕到兄弟酒館時,整個酒館已經被砸的破爛,而且多處起火,平地上有許多人慌亂地四處亂竄,猶如被驚了的老鼠。
陸清心沒有看到趙翊、巫劍、嚴沖三人,心裡著急地四處張望,同時口中大聲呼喊著趙翊。
老槐樹在地底的劇烈震動中,只聽見嘩啦一聲,倒向了兄弟酒館,將那一片房屋全部壓塌了。
陸清心幾次想進酒館尋找,只是中途都被大火和砸下來的屋樑給阻攔住了。
此時腳下的震動越來越大,況且眼前煙霧瀰漫,塵土飛揚,連睜眼看眼前都很難。
陸清心屏住呼吸,不再在這裡停留,轉身往鎮子外方向飛奔而去,途中有幾次都差點被天空落下的「流星雨」給砸中。
她還沒有練成自己的本命劍,尚不能御劍飛行,只能提氣縱躍,不過好在有驚無險地出了鎮子。
陸清心回頭看鎮子時,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而且地裂之勢還在加大,鎮子外的那條河流已經消失不見,良田中裂開了好幾條地縫。
有許多如她一般的修士都在倉皇逃離鎮子,陸清心知道,在自然偉力面前,她就如一隻小螞蟻,什麼都改變不了。
既然自己能逃出來,那麼那三人也肯定會沒事,陸清心這麼想著,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陸清心看大多人都往南邊和西邊跑,她看了一眼已經無法挽回的小鎮,不再遲疑,縱身往西邊而去。
西邊是鴻山,山勢蒼茫巍峨,夜晚里如一隻洪荒巨獸在伏地休息一般。
這裡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災難之力擋在了外邊。
陸清心在一個河灘邊停下腳步,這裡是一個河灣,一座陡峭的懸崖擋在眼前,河流便是從懸崖腳下流過。
陸清心調勻氣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走到河邊蹲下,伸手捧起一捧清水來洗臉,冰涼的河水沾到臉上,頓時讓她腦清神明,煩躁的心也清靜了許多。
陸清心望著清澈的水潭,突然有一股想入水沐浴的想法,女孩子天生愛乾淨,剛才從小鎮里逃出來,她身上又沒有什麼避塵去煙的法寶。
因此,渾身上下找已經被塵霧、煙火熏得極不舒服了。
陸清心終於還是禁不住清涼河水的誘惑,脫去了鞋襪,然後往河中間走去。
就在陸清心在河邊洗臉時,在距離她一百步左右的河上游,有幾雙眼睛在偷偷地盯著她,後來見她在水中將一頭青絲散落開來時,那幾雙眼睛頓時大放光亮。
原以為是一個俊俏公子,卻不曾想是一位女扮男裝的俏麗佳人。
那幾雙眼睛對望一下后,悄悄的起身,是三個道士打扮的人,一個年紀稍大的為首,兩個年輕道士緊隨其後,貓著身慢慢接近陸清心。
河裡的陸清心對此毫無察覺,她開心地清洗著手臂和脖頸,享受著河水帶來的清涼。
在那三名道士走到離陸清心放鞋襪的地方只有約二十步時,其中的一個年輕道士腳下踩斷了一根枯枝,發出了「啵」的一聲,同時那個年輕道士也受驚出了聲。
水中的陸清心驀地扭頭看向岸邊,朦朧中有三個身影在往自己這邊走來。
陸清心這一驚也是非同小可,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沒有察覺周邊有人,忙將身子躲進水裡,只露出一個頭來,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中年道士見已經被對方發現了,便也不再躲藏,直起身來,黑暗中一對賊眉鼠眼緊緊盯著水裡的陸清心看,嘴裡嘿嘿兩聲,淫笑道:「姑娘好雅興,大晚上的竟然跑來這裡沐浴,只是一個人多沒意思,要不我們一起?」
中年道士身後的兩名年輕道士也跟著嘿嘿笑起來,神情極其猥褻。
陸清心伏在水中,凝神傾聽了一下周圍,見出了流水聲,風吹過山林聲,蟲子叫聲,以及夜鳥的叫聲外,沒有再聽到其它的聲音。
她對那幾人猥褻的話,沒怎麼放在心上,只是想著自己就這麼出去,穿一身濕衣服暴露在人前,很不雅,而且也不清楚對方的實力如何。
心裡除了有些慌亂外,還有一絲著急,都怪自己太莽撞了。
三名道士走到河邊,為首的中年道士彎腰撿起一隻陸清心脫在岸邊的鞋,在眼前晃了晃,然後閉起眼睛,臉上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片刻后,中年道士睜開眼睛去看著水中的陸清心,猥褻道:「姑娘,你不出聲我就當是你答應了。」
其中一名年輕道士賊笑道:「師叔,您老先上,我們替你把風,等您玩夠了,再賞給我們一口。」
陸清心聽著那三人嘴裡極其下流的話,心裡的怒火急竄而出,可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又不好出手,她心裡一慌亂,腦子裡就更加想不出辦法了。
看到那中年道士準備下水來,陸清心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右手捏了一個法訣,一手作劍,一股氣機透指而出,平靜的水面上頓時飛出一把水劍,刺向岸上的中年道士。
中年道士倒還真有兩下子,只見他伸出右手,在胸前捏一個法訣,口稱輕喊了一聲:「敕!」
那道水劍停在了中年道人的面前,再不能前進一寸,像是被一道無形的牆給擋住了。
水裡的陸清心一咬牙,更加渾厚的一道氣機透指而出,這次不是一把水劍,而是很多把水劍飛出河面,飛刺向岸邊的三人。
中年道人嘿嘿笑了兩聲,口中再喊了一個「敕」,然後捏法訣的手往前一推,不但空中的水劍化作水滴灑落河中,同時整個河面也開始晃蕩起來。
陸清心頓時感到河水開始排斥自己,不停地撞擊她的身體,讓她感覺氣血洶湧,一身竅穴中的氣機變得紊亂。
岸上的一名年輕道士笑著贊道:「師叔的一手『言出法隨』端是厲害,水中的小娘定然受不住了。」
「受不住才好,這樣師叔就可以……嘖嘖,你看那模樣,那皮膚!」另外一名年輕道士猥褻道。
兩人的話都清晰地傳入陸清心的耳朵里,她心中一急,控制不住紊亂的氣機,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這中年道士的「妖法」,她從來沒有見過。
中年道士氣定神閑地站在岸邊,臉上滿是得意之色,微笑道:「姑娘,就你那點微末道行,不是道爺我的對手,還是乖乖的,不要再反抗了。」
他身後的兩名年輕道士,及時地呼應著。
水中的陸清心這時已經冷靜下來,心裡尋思著今天怕是難逃劫難了。
在剛才的交鋒中,她渾身的氣機受到那道士的「妖法」牽引,已經混亂得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