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花前月下
還是那家他們常去清宮火鍋店,古香古色的環境襯托著氛圍都透著古韻,味道也是依舊的好。
四個人圍坐在一起,麵麵相覷,尤其是溫文,抱著肩膀靠在鏤空雕刻的木質椅背上,一副怨婦的眼神盯著謝恒。
“來來,媳婦這是你最愛的羊肉哈。”不能再僵持下去,福子打圓場給身旁的溫文夾菜。
可溫文就像是沒聽見一樣,眉頭緊鎖怒氣衝衝的拍案而起,指著謝恒就質問,“你知道不知道苗蕊這段時間都是怎麽過來,她一個女人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為你孕育兒女,每天還要幫你去處理公司的那點破事,你倒好,一句迫不得已以大局為重就完事了?”
“謝恒,虧你還算是男人,口口聲聲說有多愛她,我看你最愛的人就是你自己。”
溫文氣的肺都快要炸了,看謝恒的第一眼她是震驚的,無論出於朋友的情誼還是為苗蕊,她都感到高興,她心中喜悅。可心裏越想就越覺得生氣,他居然瞞著有孕的苗蕊詐死搞了一個間諜工作,這點她不能原諒。
福子這個尷尬呀,自家媳婦這脾氣真是越來越驕縱蠻橫,他扯著她的衣袖小聲說道,“媳婦,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苗蕊都沒說什麽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
“別拽我,你和謝恒狼狽為奸把我們騙得團團轉,你也不是好東西。”溫文還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大聲嗬斥。
這下福子老實了,默默地投給謝恒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哎,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謝恒的大手緊攥著苗蕊略微浮腫的小手,深邃的眸子像墨一般沉黑,蘇繡燈籠別致掛在上方,散發著鵝黃色的燈光,映襯出那一頭蒼白的銀絲。
良久,他緩緩站起,端起麵前青花瓷酒盅,冷聲說道,“對不起。”說罷他就揚起脖頸,滿滿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溫文愣了,她沒想到謝恒居然連解釋都沒有就直接認錯,相處這麽久她還是稍微了解謝恒的,他這樣睿智沉穩,黑白兩道全部涉足的男人對於主動認錯這件事情上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此刻的情況就導致溫文還有一肚子話沒來及的說,就直接被謝恒扼殺在搖籃裏。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快吃口肉堵上你的嘴吧。”福子鼓足了勇氣按下身旁的女人,簡單粗暴直接喂進了她的口中。
溫文瞪著大眼睛望著福子,無奈點點頭,不再說話。
全過程苗蕊都沒勸過一句,她隻是嘴角淺淺的笑著,小口吃著鮮嫩的羊肉,什麽事都不能餓著寶寶們。
夜幕降臨,繁星點綴在夜空,皎潔的明月點亮了一片黑暗。
謝恒開車,餘光瞥見副駕駛位的小女人,白皙的小臉肌膚吹彈可破,她目視前方一雙水眸鋥亮,嘴角還展露著兩顆可愛的酒窩,看來心情很好。
“有人替你出氣,這回開心了?”大手握著的她的小手,透過後視鏡觀察苗蕊的表情。
“溫文說的,也是我想說的。”苗蕊大方承認,絲毫不加以掩飾。
謝恒寵溺一笑,揉揉她的發絲,“方才對溫文說的,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星空有多美,他們的心情就有多美。
盛夏,伴著明亮的夜色,伴著清涼的夜風,什麽都可以想,什麽都可以置之度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遠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
把車送進庫房後,兩人攜手漫步在月色下。萬木蔥蘢,百花尚完全盛開,身心也是最愜意的,尤其是在夜晚,在夜色闌珊的時候。
“謝恒,原來幸福這麽簡單。”她彎著他的手臂,輕靠在他的肩頭。
清風吹起她冰絲的裙角,纏繞在他的小腿處,隔著長褲都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獨有的味道。
長臂環住她略微臃腫的腰肢,小聲說道,“……我的幸福一直都很簡單。”
隻要有你,便是幸福。
生活似乎一瞬間平靜下來,就好似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存在幻想中的假象一般。
恒銳逐漸恢複生機,網性也的確如同謝恒說的一樣沒有出現,就連秋老虎那邊似乎夜不在頑固抵抗,一時間,謝恒的呼聲在蓉城更高。
之前因為恒銳瀕臨破產撤資毀約合作的企業都傻了眼,本想坐收漁翁之利或者拍手看好戲的,現在倒輪到他們人心惶惶了。
因為恒銳的強大可以壟斷Z國百分之八十的市場,然而有了之前的所作所為謝恒不會再同他們合作,導致很多企業因為沒有單子破產倒閉。
轉眼,苗蕊的身子已經七月,圓滾滾的肚子要比平常孕婦同月份的時候大上許多,走上兩步都會覺得手腳發軟使不上勁,每天除了睡就是吃。
謝恒也體諒她,盡量不讓她做過多的事物,洗澡是謝恒幫她,就連上廁所他都要在旁邊看著,就怕稍有閃失。
即使這樣,苗蕊還是辛苦,四肢浮腫嗜睡並且睡覺的姿勢幾乎隻能保持一種,睡著睡著半邊身子就發麻。
“來,趁熱把燕窩粥喝了。”謝恒剛從廚房出來,圍裙還沒來及摘下就端著一個透明水晶碗來到臥室。
單手扶起苗蕊,在她身後放了一個靠枕,用小瓷勺親手喂著苗蕊。“乖,張嘴。”
苗蕊‘噗’一笑,水眸中難以掩飾的幸福,“謝恒,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吃個粥還是可以的。”
謝恒堅持不同意,“不行,你現在身子重,萬一燙著怎麽辦。”
“可是……”
“沒有可是,苗小蕊聽話,張嘴。”就算態度強硬,可字裏行間還是透著濃濃的寵溺之情。
她嘴角嫣然一笑,堪比映日荷花。
於是乎,謝恒成了既主外又主內的商界優質男。
在整個蓉城又成了佳話,沒有女人不對苗蕊羨慕嫉妒恨,憤世嫉俗的極端人士更是在網上肆意挑釁,謝恒又怎麽會放縱這種對他老婆進行人生攻擊的謠言,還沒等給他們教訓,就被苗蕊製止。
晚上,苗蕊吃過晚飯後窩在沙發上進行胎教,倏地,水晶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謝恒,你的電話。”她大聲喊著。
可能是浴室的水聲太大淹沒了苗蕊略微沙啞的聲音,謝恒沒有回應,他見手機掛斷後居然又響了起來,蹙下眉頭拿起手機。
這是謝恒的私人手機,居然是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她猶豫一下還是接了起來,“你好,謝恒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您一會兒在打吧。”
電話另一端沉默幾秒後,語氣帶著詢問,“……你是苗蕊?”
細眉蹙的更緊,有些不耐煩,“有什麽事您一會兒再打吧。”
說完她就要掛斷,可聽筒那邊卻傳來一句話,讓她停止動作。
“我要找的人就是你,苗蕊,我是李玉珍。”女人的態度忽然堅決起來,隔著電話,苗蕊似乎都能夠想到對方的表情。
苗蕊一頓,黝黑的瞳孔放大,手都在發抖,良久才冷聲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她聽見對方很淺的笑,而後李玉珍繼續說,“嗬,謝恒把你藏的密不透風,想要見你一麵真是不容易。怎麽,你現在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難道就要忘了生你養你的媽嗎?”
“……八年前的那晚,你走的那一刻,你在我心裏就死了。”她的表情冷淡,仔細聽話語卻在顫抖。
苗蕊周圍散發寒氣,使得她眉宇間滲出細汗,與烏黑濃密的絲發所彰顯的嬌柔之美似乎違和感很強。
隻聽手機另一端的女人大笑,“血緣關係不可斷,苗蕊,這麽多年你怎麽還沒有長進,依舊蠢的無可救藥。”
“李玉珍,你想要多少錢?”苗蕊思考了很久,隻能想到這一個答案。
她不會良心發現,更不是顧念親情,除了利益這唯一的目的,他想不到其他。
“錢?謝恒給我的錢已經多的花不完了,我之所以找你就是想要你承認我的身份,從此刻開始贍養我。”
李玉珍彎著嘴角,心裏盤算著。
錢她要,進入上流社會的身份她也要。
苗蕊咬著牙,冷聲開口,“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你?”
“就憑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恒銳集團依舊處在風口浪尖,輿論隻會帶來巨大的負麵影響。”
突然,苗蕊冷笑,細眉擰在眉間,“哦,既然你是這麽想的,那就隨意好了。”
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扔在了一旁。
她靜靜靠在沙發上,昂著下頜,身心疲憊,突然小腹作痛,疼得痙攣,額頭上的細汗更是密密麻麻滲出。
茶幾上的東西都摔在了地麵,造成了巨大的聲音,謝恒忙著跑出來就看見苗蕊正雙手捂著肚子,眉頭緊蹙咬著雙唇。
謝恒立即就給齊晟打電話,緊緊抱著她,“苗小蕊,你怎麽樣?你別嚇我。”
此時此刻,他寧願苗蕊沒有懷孕,這樣就不用受這樣的罪。
她雙手抓著他的胳膊,滲出了血色,額頭上的發絲被汗水浸透,聲音顫抖,“……謝恒,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