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日宴(二)
明晃晃的宴會廳,燈光絢爛奪目。
隻見一個身材挺拔的俊美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燕尾服裏穿著一件紅色的襯衣,筆直的長腿不緊不慢的優雅走著。
這樣的光環著實掩蓋住了耀眼的燈光。
“方少?這不是方少嗎?”人群中有人目瞪口呆的盯著方采陳。
“聽聞他和謝恒不合,怎麽會來?”有人繼續八卦。
“算了,他們的世界豈是我們這樣的人能明白的。”
驚訝之餘就是安靜,隻等看這場免費大戲。
方采陳漫不經心的走過來,隨手端了一杯香檳,嘴角勾起一抹肆虐的笑意,“謝總,看你這樣子貌似不太歡迎我?”
“既然知道,那我就不送了。”謝恒的眸中寒光乍現,冰刃的鋒利劃過凝重的空氣。
勾人的桃花眼一挑,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兩腿交疊,搖晃著酒杯中的香檳,目光鎖定在了藺柔身上。
“這位女士,你放聲告訴所有人,你和謝恒的關係,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也需要一個身份一個完整的家庭。”
性感的聲音像是天生就透著魅惑,而後他身子前傾,手肘拄著膝蓋,“有什麽你就說,我們在場所有的人都會為你做主。”
那天方采陳看著苗蕊離開後,就回到了她去的店麵,很容易就知道她要送給謝恒的禮物。一個杯子,一輩子。可他又怎麽能讓她如願,想都沒想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藺柔。
藺柔的眸中閃爍,微垂著眉眼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的人,“我是謝恒的女人,藺小磊是我們的孩子。”
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決絕,猛然,她抬起頭,目光悲憤的指著麵前的苗蕊,“是她破壞了我的幸福,她才是壞人。”
同情固然是有,可畢竟苗蕊才是謝恒公認的女人,惹了她,也就是間接的惹怒了謝恒。
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沒人傻到去搶這個風頭。
忽然,藺柔覺得手腕一疼,火辣辣的痛感瞬間蔓延全身,因為痛楚皺起的小臉揚起,無辜的望著大力攥著她手腕的男人。
“……說完了嗎?”謝恒冷著眸子,殺氣四起,像是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陰狠恐怖。
這一刻,藺柔真的感覺到了死神離她不過隻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謝,謝恒。”她擰著某頭,臉色蒼白,額頭上的細汗微微滲出形成一片濕潤。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一個使勁,謝恒把她扔出去好遠,幸好方采陳眼疾手快在後麵接住了她。
他莞爾一笑,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大廳,“看,這就是你愛的男人呢,看樣子他可不怎麽喜歡你哦。”
說著,就收回了手,不在多看她一眼。
他聳聳肩,歪了歪腦,“苗蕊,你就這麽喜歡當被人指指點點的小三?”
“……和你無關。”苗蕊的神情冰冷,麵無表情,一身紅色的禮服讓她與世獨立,靜默的像一副高高在上的世外仙人。
她扭動著性感的身姿,走到謝恒身側,跨上他的臂彎目光犀利的俯視著不遠處稍顯狼狽的藺柔,“如果之前我說過的話你不記得,那我就再從複一遍。”
她挺著胸膛,身材筆直,“他以前是我的,現在是我的……以後也隻會是我。你要和我掙,也要能拿出和我掙的資本,不要總用孩子當借口,孩子我也能生。”
不卑不亢的語調說出的話竟然有一種鏗鏘有力的意境,壓迫的氣勢不允許任何人反駁。
謝恒有意無意的揉揉她的發絲,眸光中一束戾氣迸發而出,“方采陳,她說的話也是我要對你說的,這輩子她隻能是我的。”
“哎呦呦,這是什麽情況?都怪我來的晚,竟然錯過來這麽精彩的大戲。”又是一身騷紅色的西裝,和苗蕊第一次見到的一樣。
他手中端著一個盤子,裏麵還有一塊香嫩多汁的牛排,側身一坐,挑著妖孽的眉眼說道,“我餓了,先吃點東西,你們不用管我,繼續哈。”
說不管真就不管,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切動盤子中的牛肉,一刀下去,滲出絲絲血跡。輕輕用叉子插住一塊,放在口中咀嚼,表情異常滿足。
“譚總,居然來的這麽晚,想必是剛從溫柔鄉出來吧。”方采陳笑道。
其實他們兩人的氣場非常相似,都屬於那種陰柔的類型,但相比較而言,譚馳要比方采陳正大光明的多。
譚馳品嚐著美味,鳳眸輕挑,“方少怎麽知道?該不是就在我隔壁吧。”
與黃文狼狽為奸的人,統統都是他的敵人,無論怎樣都沒有必要給他好臉色,況且他現在被方家架空,是個沒有實權的人。
譚馳的加入,無疑是製止這場戰場的終結符。
他看著正前方的藺柔,目光隨意一掃,放下來手中的盤子,“看見你,我突然吃不進去了,哎,多好的牛排就這麽浪費了。還有,就你這容姿,也配和苗律師爭嗎?”
邪魅的嘴角彎曲,紅得滴血的唇和白皙的臉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謝恒,我原來都不知道你的口味這麽重,你那兒子應該是閉著燈搞出來吧?”
被人這樣赤裸裸的羞辱,是個女人應該都受不了,藺柔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她攥著小拳頭,剛想反駁,突然,口中就被一塊牛排堵住。
“女人,你千萬不要說話,我要是吐了弄髒了新衣服可就不好了。”
譚馳的速度快,快到苗蕊都沒有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來到藺柔身旁。在一想,謝恒曾經說過,譚馳以前是在部隊混過的,這樣一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藺柔瞪著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妖嬈的男人,他明明在笑,可為什麽身上卻散發著冰冷的寒意。
“譚馳,缺什麽就去找武勵,他會安排,隨意玩。”謝恒牽著苗蕊的手,走到譚馳身邊停下腳步,淡漠的說到。
一場風波就此停歇,另一場風波卻即將開始。
“大家繼續吧。”話音剛落,優雅的音樂再次響起,聚集的人群也紛紛散去。
驀然,藺柔的目光和方采陳相撞,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默契的相視一笑。
謝恒攬著苗蕊纖細的腰肢滑入舞池,伴隨著輕揚的節奏扭動舞姿。
“苗小蕊,對……”他吐出的話被苗蕊用蔥白的手指遮在了口中,黝黑的眸子滿是憐惜和不安。
步調協調的舞步,不需要太過刻意跟隨彼此的步伐就能一致,她表情淡淡,柔情散落在他的眸中。
“我不覺得委屈,所以不需要你的道歉。”
或許有一瞬間她怨過謝恒,怨他對藺柔母子太過縱容,才讓自己陷入如此窘境。
不過轉念一想,他的做法也沒什麽不可原諒的,畢竟這樣的縱容是在保護他的母親,同時也是變相的在替父親贖罪。
他從來不說,可苗蕊就是清楚,他心裏和自己一樣厭煩那對母子。
或許,他更希望她們永遠消失。
謝恒不再說什麽,淺淺一笑拉她入懷,刀削般的下頜抵在她的肩窩,良久小聲說道,“苗小蕊,有你,真好。”
這一刻,如同周圍的空氣都凝結到了一起,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隻有彼此。
音樂停止,又換上一個新曲,舞池中的人也換了一撥。
謝恒吻了她柔軟的發絲,垂著眸子說,“有點內急,我去解決一下。”
去就去唄,這個大個人了,上個廁所還要報備?
苗蕊沒好氣的瞄了他一眼,“快去快回。”
謝恒離開,她一個人站在這裏太怪,索性找到安靜的地方等他好了。
紅色的拖尾長裙像流蘇一般劃過地麵,曼妙的身材堯堯生資,這款禮服就如同為她量身打造的,把所有的美好都展現的淋漓盡致,還更加完美的拉長了她的曲線。
“能賞臉跳支舞嗎?”
性感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過來,苗蕊不假思索的轉過身,細眉微蹙,“不能。”
決絕的拒絕,透著厭惡,就像是看見了一隻蒼蠅。
方采陳勾著嘴角,也不惱,畢竟這是意料之中的,“越是對我冷淡,我就越是對你著迷。”
“見戔。”她說了一個字,不想再做糾纏,轉身離開。
她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落座,隨便拿了一盤沙拉靜靜的等著謝恒。
期間自然不會少了各路女眷的搔擾,看苗蕊興致怏怏,表情冷淡最終也都識趣的離開。
倏地,燈光變了色調,鵝黃色的柔光籠罩在整個上空,音樂也換成了她和謝恒最喜歡的那首曲子,頂部漸漸飄落淡粉的花瓣,一陣清香撲鼻。
下一秒,整個空間陷入一片黑暗,不等眾人陷入驚慌,大屏幕亮起,上麵播放的是兩人從相熟到相知,最後到相愛的故事。
熟練的沙畫表演,還有那熟悉的聲音,不是謝恒又是誰?
浪漫的表演結束,苗蕊的臉上染著的光彩,她洋溢著幸福,與謝恒的幸福。
逐漸,謝恒手捧玫瑰從人群中緩緩走出,步調沉穩,身材挺立,黝黑的眸子就算是離的很遠她也能看到他瞳孔中的影相。
渾厚的氣息越來越近,直到站在苗蕊麵前單膝跪地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麽。
謝恒仰著光滑的下頜,深情柔軟,目光灼灼。
“苗小蕊,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