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福子的電話
喘息未定的氣氛讓人止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藺柔的話軟弱無骨卻清清楚楚告知了所有人兩人的身份。
苗蕊有一瞬間的恍惚,很快她就平靜下來,淡漠的神情冷冰冰,一雙漂亮的眸子如同水晶般清淨透徹。
“如果這樣說能讓你心裏好受一點,那隨你好了。”
她不再多做逗留,轉身接過導購小姐笑吟吟遞上來的購物袋,大步離開了專賣店。
在這個世上,有三種東西沒有辦法分享,時間,生命和愛情。
苗蕊隻是凡人,甚至是和大多數人有一樣的通病——自私。
她容不得別人窺視自己的東西,尤其是謝恒,那是更不會允許的。
偌大的環麵落地窗把整個房間都打的很亮,光澤度極好的紅木辦公桌前一個男人眉頭微蹙的攥著一份文件。
刀削般的俊臉仿佛有種淩厲的狠勁,就連眉梢都捎帶著鋒利的痕跡。
黑色的襯衣整齊貼合的穿在健碩的身上,嚴絲合縫,比量身定做的還要合身。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氛圍,武勵站在離紅木辦公桌前不到兩米的位置,眸色警惕的看著謝恒。
平日裏的他雖然看上去冷厲嚴肅,可很少會帶這麽重的殺氣,武勵感覺自己就像是握在謝恒手中的紙,正在接受慢慢的淩遲。
“這些資料確定沒有問題?”
低沉沙啞的聲音猶如修羅場中走出的修羅,眸色暗沉,表情宿寂。
“確定沒有問題。”武勵再次肯定的說到。
他不明白謝恒為什麽反應會這麽激動,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問的,知道的太多不一定就是好。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謝恒把轉椅轉了個一百八十度,背對著寬敞的大門麵對落地窗外的風光,一片蔚藍。
話應剛落,武勵轉身快速離開這間情緒緊張的辦公室。
‘哢嚓’一聲,門鎖落下的聲音。
謝恒拿起手機撥了一串號碼過去,沒響兩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福子,豐墨的仇用不了多久就能報了。”
秋風冷颼颼的從脖頸吹進來,帶來一陣寒意。苗蕊順道路過超市買了一堆食材,打算晚上給謝恒好好做一頓飯。
她拎著大包小裹回到家,換上了平日裏穿的家居服,淺粉色的綿柔質地,帶著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女生氣十足。
洗菜,熟練地切菜,不一會兒廚房裏就傳來了陣陣撲鼻的香氣。
不到半個小時,謝恒也準時的回到家裏。
苗蕊接過他手中的公文包,黑色的風衣利落的掛在了衣架上,仰著笑臉輕笑,“再等一下就能開飯了。”
轉身還沒能走一步,就被謝恒一把摟在了懷裏。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端,夾雜著一股清新的香氣和淡淡的奶香,他猛地一吸躁動的情緒才得以安穩。
“謝恒,你先讓我把飯做完。”她眸色溫柔,如同春水掠過岸邊岩石的那種柔情。
纖細柔軟的腰肢抱在懷裏,謝恒不願意輕易放開,他將尖尖的下巴抵在她的消瘦的肩窩。
“……我陪你一起。”
這個大男人,又開始耍小孩子的性子了,苗蕊寵溺的覆上環繞在平坦小腹上的大手小聲說道,“好,你就陪我一起好了。”
廚房裏的燈光明亮,白色的瓷磚反襯著耀眼的白光更叫炫耀,感覺這個小小的空間就是一另一個時空中獨立存在的星球。
隻有彼此。
謝恒也不打擾她,貼心的為她遞著各種需要的工具或者食材,這樣溫馨的畫麵沒有人忍心打斷。
突然,謝恒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私人手機,他眉頭微蹙不太情願的去客廳接聽電話。
電話那邊似乎沒說幾乎,就被謝恒無情的掛斷了。
他大步走回廚房,體貼的給苗蕊揉著肩膀,“真是辛苦了,來,大爺給你捏捏肩。”
最後一道菜完畢,她關閉開關,把那飄著香氣的牛肉柿子湯端了下來。
“謝恒,可以開飯了。”苗蕊把淺粉色的圍裙摘了下,輕聲說著,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又隨口問道,“對了,剛才誰來的電話?”
謝恒隨口應付一聲,“哦,福子打過來。”
苗蕊也沒多想,陸陸續續把晚餐都移到了水晶餐桌上。
四麵牆體都被苗蕊最喜歡的淡粉色籠罩,餐廳的燈光相比較要柔和許多,泛著微微的鵝黃色。簡單的三菜一湯,飄著濃濃的香氣,回蕩在整個餐廳。
苗蕊到了兩杯紅酒,臉部柔和的線條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知書達理喜歡在家相夫教子,默默無聞在男人背後支撐起這個家的女人。
水眸微漾,她端起高腳杯,裏麵殷紅的液體沉靜在杯底,透過燈光,晶瑩剔透。
“謝恒,為了慶祝我失業的同時慶祝找到一個更好的下家,幹杯。”
修長的手指捏著玻璃杯腳,輕輕的和對麵的杯子碰撞,她揚起漂亮的下頜小酌一口,白皙的臉頰瞬間就染上了一層緋紅。
“苗小蕊,話都讓你說了,我說什麽?”謝恒長眉微揚,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隨你說什麽,我都愛聽。”清澈的眸子染上一側薄薄的朦朧,可能是今天的紅酒酒勁有些大,或者是這樣的氣氛太過美好和諧。
哪有動情是意外?
美好的動情隻是因為你愛的人在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吸引你。
謝恒頭腦清晰,他身子前傾希望這樣能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排整齊的白牙亮的照人。
“苗小蕊,我們訂……”
千鈞一發,苗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略微表示遺憾歪了歪小腦袋,看著謝恒懊惱吃癟氣的靠在了椅背上的樣子不經笑了起來。
“喂,福子,什麽事?”她強忍著沒有笑出聲,小聲問起。
“藺柔受傷了,你讓恒子趕快來一趟醫院。”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完,福子就匆忙的掛斷了電話。
苗蕊也是一頭霧水,藺柔受傷了為什麽要讓謝恒去醫院?就算讓他去,也不應該給自己打電話呀?
“謝恒,福子讓你去一趟醫院。”苗蕊放下手機,也沒什麽心情吃飯。
謝恒倒是理直氣壯,一點都沒有因此影響,他大口的吃著苗蕊為他烹製的美味菜肴,一會又喝一口鮮嫩的牛肉柿子湯,別提有多愜意。
“你沒聽見?”
苗蕊真懷疑他是真的沒有聽見,索性又再問了一邊。
“我每天都很忙,除了工作以外,剩下的時間我都隻想陪你,不想浪費在一那些無聊的事情上。快,乖乖吃飯。”
聽他這麽一說,苗蕊恍然大悟,感情剛才福子給謝恒打電話說的就是這個事,肯定是謝恒不肯去,福子才又給自己打的。
“福子做事一向有分寸,要不是急事他是不會把電話打到我這來的。”苗蕊看了一眼謝恒的神情,深邃的眸子除了不耐煩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實際上苗蕊也奇怪,明明下午和藺柔分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受傷了?
謝恒又喝了一口酒,抬起黝黑的眸子抿著嘴問,“你真想要我去?”
苗蕊正襟危坐,沒有讚同,也沒有否認。
不一會兒謝恒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那也先讓老子把飯吃完,成不?”
天大地大,沒有吃苗小蕊做的飯最重要。
灰白色的卡宴在秋風中緩緩的行駛,平穩行駛,就像是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在步履蹣跚的散步一樣。
不急不躁。
“謝恒,你這車技可是見長呀,四平八穩。”苗蕊側眸冷諷,眼看著身旁一輛輛車子從自己身旁穿梭過去。
謝恒手握方向盤,嘴角勾笑,妖媚嬌嬈。
“瞧你這酸脾氣,還知道嘲笑我了?都是老子給你慣得。”這話說的無比寵溺,在這黑夜中像是燃起了一亮明燈。
寵你寵你就寵你,我要告訴全世界一樣。
典型的謝式秀恩愛。
苗蕊懶得搭理他這傲嬌的模樣,瞥了他一眼,索性窩在車裏睡了起來。
隻聽謝恒小聲笑了出來,仰著眸子說到,“得,嫌棄爺開的慢是吧,瞧好了。”
還沒等說完,謝恒就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驚得苗蕊瞪大了眸子,狠狠地瞄著身旁的罪魁禍首。
醫院晚上比較冷靜,也正是因為這種肅靜才顯得陰森恐怖。
普通的雙人病房,看上去和VIP病房差距甚遠,空間很小,設施也不是齊全。
除了臉色蒼白的藺柔之外,還有一個中年女人躺在那裏漠視看著發生的一切。
藺柔見到謝恒,慘白的臉頰透出一抹微笑,光滑的額頭上滾著豆大的汗珠,由於腿部的疼痛,手指緊握泛白了骨指,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醫生說,手術要家人簽字。”她竊聲竊語的說著,水汪汪的眸子楚楚可憐。
對床女人都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句,“人家姑娘為了等你簽字手術等了這麽久,你倒好,現在才來。我還想著會是什麽原因,原來是為了陪狐狸精才不顧糟糠死活。哼,什麽東西?”
中年女人為此打抱不平,帶著魚尾紋的眼睛狠狠剜了苗蕊一眼,鄙夷的呸了一句。
苗蕊目光犀利,神色冷清,她輕飄飄的說,“阿姨,我是律師,僅憑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就能告你誹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