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謝恒的孩子
慈悲鎮思想封建落後,毒d品這種東西在他們的印象裏就是害人的毒藥。崔豐墨被確定是吸食毒du品過量而死,鎮上的人對他就有了一種輕蔑的看法。
沒有人認為他是無辜的,說是罪有應得都是便宜他了。
死了,還要被別人這麽說閑話,這是謝恒和福子無法容忍的,更不要說,崔豐墨是絕對不會吸食毒du品。
經過兩人細心的調查,終於查出一些眉目,目標鎖定在蓉城。
這之後的事情苗蕊也差不多清楚,她抬起眸子看向墓碑上年輕的臉龐,如沐春風的笑容洋溢在臉頰,黑色的眼鏡都遮擋不住那純淨的眸子。
福子站在謝恒的另一側,目光說不出的淒涼憤怒。
“豐墨,這麽久不來看你,是不是怪我了?”福子手中拿著一瓶白酒喝了一口,眼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微風吹動的桑葉,聲音悲切哀鳴,似乎也在為此感到傷痛。
苗蕊把花獻放在了墓碑旁邊,隻聽謝恒冷聲說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見你最後一麵。”
“我和苗蕊在一起了,帶她來見見你。”謝恒的聲音有些小,卻冷冽。
想必你也是想見她的吧。
其實多年前謝恒就知道,崔豐墨心裏也喜歡苗蕊,可當時的謝恒追著苗蕊太緊,以至於他隻能悄悄把這份感情埋在心裏。
要不是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說了出來,謝恒和福子都還蒙在鼓裏。
“我謝恒發誓,如果找不到害你的人,就讓我不得好死。”
一陣冷風吹過,苗蕊不經打了個寒顫,她測過眸子看向謝恒,隻見他黝黑的眸子異常堅定,
祭拜完崔豐墨之後,慈悲鎮之行就算告一段落。
一行人打算過兩天就回蓉城。
溫文在福子家住得習慣,更是深得奶奶和福子媽的歡心,這也就更讓福子煩心,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回蓉城。
簡陋狹小的屋子,因為有了謝恒變得不再這麽孤獨寂寞。
謝恒圍著圍裙,手中拿著鏟子不太熟練的在鍋裏翻炒,不久油香傳了出來。
苗蕊坐在沙發上靜等著飯來張口的女王般待遇,她蜷縮在雙腿,整個人都窩在上麵。側過眸子看著在廚房裏忙碌的男人。
白色的襯衣合身的穿在身上,領帶早就已經摘了下來,以至於領口處的兩個扣子都沒有扣,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肌膚。
“好了,懶女人,開飯了。”謝恒仰著眉頭,手中端著一盤子剛出鍋的青菜,一臉寵溺的說道。
苗蕊不想動,眨著水汪汪的眸子看著圍著粉色碎花圍裙的男人。嘴角一勾,伸出白皙的藕臂,“謝恒,抱我過去。”
心愛的女人撒嬌,是個男人都受不了。他樂的笑開了花,屁顛屁顛跑了過去,騰出手臂一撈,佳人入懷,香溢四起。
謝恒沒有把她放在凳子上,而是直接安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左手攬著她的纖細的腰肢,右手親拿起筷子加起桌麵上的菜,喂進她的嘴裏。
“好吃吧。”謝恒滿心期待的瞧著苗蕊的反應,黝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苗蕊砸吧砸吧嘴,眸子一轉,唇齒流香。
“還不錯。”
第一次做肉食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不錯的了,苗蕊彎著眉角,洋溢著幸福。
橘色的燈光在棚頂一晃一晃的,把小屋照的一片溫馨。映照著兩人幸福的笑臉,仿佛定格成了一副美麗的油彩畫。
次日。
一行人決定返回蓉城。
謝恒簡單的收拾行李,苗蕊也看看還有什麽落下的仔細檢查。
福子和溫文兩人已經在樓下等候。
破舊的樓道彌漫著發黴的味道,牆壁上大片的水泥脫落,樓梯間的扶手吱吱作響,這片房子年久失修,按現在看來已然是一片危樓。
狹窄的樓道不能夠兩人並肩行走,苗蕊緊跟在謝恒的身後,拿著自己的包包。
謝恒說了,這個地方不許苗蕊再回來住。
“恒子,你屬老媽子的呀,磨磨唧唧這麽久。”福子雙眸瞄向兩人僅有的一個行李箱,鄙夷的又瞪了一眼。
謝恒不理他,習慣性的牽起苗蕊的手,仰著頭踱步離開。
“哎,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這麽傲嬌。”他扯著脖子喊,緊隨其後,忍不住又說,“苗蕊,都是你給他慣的,瞧瞧,尾巴都撅上天了。”
從蓉城拿回來的特產包裹顯然已經送了出去,怎麽回去的時候東西不減少反而還多了幾個包裹?
苗蕊好奇,不經問,“福子,你怎麽拿這麽多東西?”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他就憋氣。臉色一下就不悅起來,他橫眉,“別問我,你去問她。”
溫文到是喜上眉梢,人比花嬌,看樣子這幾天在福子家住著,進展頗大呀。
“都是阿姨給拿的特產,說是讓福子稍給我家人。”
這不是擺明了認了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嗎?可喜可賀呀。福子沒拿下,先拿下他家人也不為是一種捷徑。
“恭喜。”苗蕊側眸,嘴角勾著笑意說道。
出乎意料的,福子隻是白了兩人一眼,破天荒的沒有反駁。
謝恒冷峻的側臉也浮現了一抹笑意,他黑眸深邃,顴骨高挺,五官都立體好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有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好。
苗蕊就喜歡這麽靜靜的盯著他看,偶爾還會對上他黑曜石般的眸子。
“苗小蕊,我是不是特別英俊。”他仰著眉,神情瀟灑自然。
苗蕊也會點點頭,“恩,特別英俊。”
柔軟的唇瓣落在光滑的額頭,比羽毛還要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的苗小蕊也特別漂亮。”
晨露透過陽光形成一道光柱,好看極了,地麵上的石板路上還有薄薄霧氣留下的水珠,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放鬆身心。
“你倆能不能別這麽秀了,知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福子是看不下去了,率性的開口。
當他和溫文是瞎的呀,什麽都看不見?
冷嗤一下,眼也不眨越過兩人,還不忘回頭叫,“溫文,你快跟上來。”
溫文立馬小跑兩步追了上去,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謝恒,我和福子隻能幫你到這了,想幹嘛就放手去做吧。”
謝恒一頭霧水,這白天的在大街上他能做什麽?這兩個人的腦袋裏麵都是豆腐?
沒過多久,就看見了鎮門口的大桑樹。
可是樹下明顯站著一個女人,女人手中還牽著一個孩子。
見謝恒幾人走過來,她拉著孩子就匆匆迎麵跑去。
她停在謝恒麵前,抓著他的衣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淚眼婆娑的說道,“謝恒,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這個女人的話讓所有人都驚呆了,接下來的一句更是驚得所有人掉了下巴。
“……救救我們的兒子。”
這是一個長相娟秀清麗的女人,沒有施妝,皮膚雪白。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黑白分明,頭發簡單的耳根處編了兩個麻花辮,不知是不是在這裏等久的原因,有些淩亂。
她顫抖的雙手慘白,緊緊攥住謝恒的衣角,不容一點鬆動的跡象。
“你這女人見到男人就說是你孩子的爹嗎?”福子最先反應過來,伸手去拽她的手指。
沒想到,這個骨瘦如柴的女人力氣卻這麽大,紋絲不動。
女人目光死盯著謝恒,她仰著脖子,淚珠順著臉頰流入脖頸。
“謝恒,你不會忘了的,你應該記得我的呀。”
她哭的歇斯底裏,言語都混亂不堪。情緒波動太大,光滑的額頭飽滿映出三條橫紋。
女人的年齡不大,大概有三十歲左右,可是這個年齡對謝恒來說卻有點不合適了。
她身旁的男孩有八九歲的樣子,模樣長得可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極了謝恒。再仔細一看,不止是眼睛,五官都有相似之處。
苗蕊唏噓,冷抽了一口氣,緊握著拳頭,泛白的指骨青筋暴起。
謝恒表情凝重,眉頭緊蹙,仿佛胸中吞著的一口惡氣無處傾吐。
“當年不是讓你把孩子打掉的嗎?”
承認了,謝恒就這樣承認了他和這個女人的關係,同時也承認了這個和他如此相似孩子的身份。
“我是一個女人,沒有一個母親會狠心殺死自己的孩子。”女人跪在地上哽咽著,淚如雨下。
苗蕊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她沒有這麽大度去攙扶起這個所謂謝恒孩子的母親,目光平靜的看著兩人。
“他怎麽了?”謝恒瞄著女人身旁的男孩,模樣就是小一版的自己。
“他從小就體弱多病,身體一直很差,前一段時間總是莫名的發燒,貧血,甚至還會暈厥,然後我就帶他去了醫院檢查,醫生說,醫生說是,是白血病。”
女人低頭看向身旁的男孩,一臉慈祥,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不會讓你知道他的存在,更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得你。”
謝恒的眉頭蹙的更緊,他拉起女人,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今晚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我接你和孩子去蓉城。”
說完他又覺得不妥,轉過身看向苗蕊,“先讓福子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