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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最應該告訴的人就是我呀

  高檔的中式餐廳有種別具一格的裝修方式,裏麵透著古色古香的韻味,小橋流水,紅漆青磚就連餐桌和椅子都是純實木打造。


  方采陳包了場,所以整個餐廳就隻有他們這一桌。


  統一的紅色旗袍製服的服務生紛紛圍在他們周圍,等待著隨時待命。


  方采陳熟練的點著菜,自始至終都沒有給苗蕊看過菜單。或許他知道,就算給她,她也一定不願意點。


  索性還不如全都由他來點好了。


  “先把酒上了。”他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苗蕊,一雙桃花眼屬於天生迷惑人的武器,再配上他彎彎勾起的嘴角,透紅的薄唇越發迷人。


  世人皆知桃花眼多情,薄唇絕情,卻不曾想過隻是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專情癡情的人罷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自從那次在苗蕊住的出租屋裏親了她,惹來全身躁動,那種感覺特別奇妙,就算是和一個床技一流身材火辣的美女上shangg床也沒有的體驗。


  因此他迷戀上了那種感覺,以至於他再也吃不下除了苗蕊之外的任何女人。


  “我在為你守身如玉呢。”他的笑容更深,似乎很眷戀這種奇妙的感覺。


  苗蕊坐在他的對麵,臉色平靜,一如當初在學校見到他第一次時的那種無視。


  烏黑的長發垂在胸口,漂亮的眸子顯得有些空洞,她臉色蒼白的扯出一抹笑容,“你為我守身如玉的時候,我在和謝恒翻雲覆雨。”


  這話太過諷刺,就算是修養再好的方采陳也笑不出來了。


  “你總是有辦法激怒我。”他收回了笑意,眸色閃過一陣危險的氣息,“可沒辦法,誰讓我愛你呢。”I

  說罷,他有些無力的垂下了眸子,不再看苗蕊。


  菜很快就一一上來,透明的高腳杯中也被倒入了血紅的液體,透著光似乎能看見不一樣的顏色。


  “這酒很好的,陪我喝一杯。”方采陳舉起酒杯,友好的邀請苗蕊共飲。


  見苗蕊謹慎的神色他又說,“放心,裏麵什麽料都沒加。”隨後他小酌了一口,“就算是要上你,我也喜歡清醒的你。”


  苗蕊的神情厭煩至極,隨手把桌上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殷紅的液體浸入青磚慢慢滲了進去,“我隻想知道謝恒的事,如果你不願說,我也沒有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我不喜歡你憤怒的樣子,尤其是為了別的男人,苗蕊……”最後兩個字方采陳幾乎就是咬牙說出來的,他表情依舊優雅,隻是桌子下麵的手已經青筋暴起。


  “他不是別人,她是我男人。”這是苗蕊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如此直白露骨的表情自己的所有權,她的聲音有些大,近乎於小獸的嘶吼。


  氣氛發生著微妙的變化,穿製服的服務員也在不知覺中悄悄退了下去。


  方采陳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苗蕊的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桃花眼中充斥著危險和憤怒,突然他勾起了嘴角笑了出來。


  “謝恒快要死了,我不建議代替他的位置。”


  心中一驚,她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你什麽意思?”


  苗蕊的瞳孔放大,她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有一刻這樣害怕過,害怕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方采陳,你說話呀。”


  方采陳捏著她漂亮的下巴,雙手用力,連指縫都蒼白的沒有了血色。


  “不小心染了不幹淨的東西,所以很快就會一命嗚呼了。”他咬著牙繼續說,“苗蕊,何必為了一個將死之人傷神,你跟了我,我會對你比他更好。”


  “你死心吧,如果謝恒死了,我一定會去陰曹地府陪他。”她的信念就是如此堅定,這輩子認準了一個人,那就隻會是那個人。


  偏執的固執著,這是她和謝恒共同的優點,亦或是缺點。


  苗蕊狠狠地推開方采陳,離開了餐廳,因為她心裏急切的隻想知道謝恒是否平安。


  “苗蕊,你後悔的。”方采陳愣在那裏,久久不能回神。


  苗蕊停住急切的步子,“……至少現在不會。”


  餐廳恢複了平靜,隻留下孤零零的方采陳還有一桌子未動的精致佳肴。


  他看向了苗蕊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這步棋或許真是下錯了,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苗蕊會這麽固執,更沒算到的是她對謝恒的感情會深到這種地步。


  有人說過,女人是不會愛的,誰對她好,她就會心甘情願跟誰。可事實上,並不是如此。


  空氣中彌漫著寂寞的氣息,回蕩在蕭條的餐廳,充斥著方采陳的全部神經。


  他又安靜的坐了下來,給自己到了滿滿一杯的紅酒,一飲而盡。


  夜晚再次降臨,苗蕊帶著忐忑和不安找到了福子。


  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平靜,雙手卻忍不住在顫抖,“帶我去見謝恒,福子,帶我去見他。”


  福子一愣,險些露餡。


  隨後又恢複自然,瞟了一眼苗蕊,“你說的話我已經幫你轉達了,恒子要想見你自己就回去,你一個女人就不能矜持點。”


  隻是一瞬間,苗蕊就從包裏抽出一把尖刀抵在了白皙的脖頸,她的雙手還在抖幾乎是刀尖碰到她肌膚的同時就劃出了一條口子。


  鮮紅順著脖頸的弧度滑落,“福子,帶我去見他,求你,帶我去見他……”


  福子也是第一次瞧見苗蕊情緒失控,慌得下巴都快掉下來,“我帶你去,苗蕊,你先把刀放下來,我現在就帶你去還不成嗎?”


  這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能作。福子真是怕了,一個是為情的傻子,一個是為愛的瘋子。


  趁苗蕊走神,福子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刀,這回心才放回肚子裏。


  姑奶奶,你要是出事了,恒子還不得劈了他呀,福子想想都覺得後怕。


  一路上,苗蕊都安靜的駭人,一個字都沒有再說。她窩在車子的後座上,抱著肩膀眼神迷離的望向窗外。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或者想要做什麽。


  福子大氣不敢喘一下,他也不知道苗蕊為什麽突然間要見謝恒,還這麽急切,明明前兩天不是這樣的。


  行駛半個小時左右,車子停在了一個淡粉色的建築麵前。


  這個研究所原本是藍白相間的顏色,誰料最後謝恒突然改變心意執意要刷成淡粉色,眾人唏噓,原來老板喜歡這個調調。


  苗蕊看著眼前的建築模糊了雙眼,不等福子過來她就徑直走了過了。


  “喂,慢點,你進不去。”福子跟在身後大喊著。


  可苗蕊站在門前,沒有任何阻礙,奇跡般的開了門。福子心裏暗罵,謝恒這小子看來早就已經把她的身份識別加了進去。


  虧他剛才還自作多情一把。


  研究所的空間很大,可能是因為剛剛啟動的緣故,顯然沒有達成的看上去宏偉壯觀。隻是這些她根本就無暇顧及,她愣愣的站在那裏,居然不知道該去哪個房間。


  “不在這層。”福子追了上來,輕聲說道,隨即轉向了一個隱秘的牆體,按下開關,隻見那麵牆緩緩的上升,一條通道呈現在眼前。


  這一層應該屬於地下,卻又一點都感覺不到那種陰冷潮濕。地麵上雙層的透光玻璃,中間夾雜著一種像是夜光的流體,踩在上麵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福子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實驗室,“恒子就在那裏,不過去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重點的話還沒等說,苗蕊就開口給他頂了回來,“謝恒不會死。”


  話音一落,哪還看得見她纖細的身影。


  福子搔著頭,“媽的,我就說怎麽這麽邪門,操。”


  苗蕊無論去哪個房間都毫無阻礙,站到實驗室門前,實驗室的門就自動打開了。


  一堆儀器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苗蕊卻一眼就看見了病床上一臉憔悴的謝恒。


  眼窩凹陷,周圍還發青,臉色蒼白的如同白紙,柔軟的雙唇都沒有了血色,赤luo棵著身體近乎一層透明的薄膜,薄膜下麵的血肉青筋似乎都能看得真真切切,幾乎每一個器官被插著不同的管子。


  苗蕊的手僵在半空,突然不知道該放在哪裏,生怕一不小心傷到他。


  這一刻,她的心像是有萬蟲啃噬一般,鑽心的疼,眼淚也劈裏啪啦的往下落。


  “謝恒,我是苗小蕊呀,你為什麽不睜開眼看看我?”她哽咽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體力不支癱坐在了地上。


  福子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該退,思量了片刻,最後關上了門悄然離開。


  謝恒還是很安靜的躺在那裏,並沒有因為苗蕊的到來有蘇醒的跡象。苗蕊歪著腦袋靠在床邊,纖細的手指劃過他俊朗的輪廓,一下一下,溫柔的如同三月的春水。


  “你病了,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我被蒙在鼓裏,我還像個傻子一樣一遍遍找你。你在這受苦,我卻在怨恨著你,是不是很好笑?”


  “你讓所有人瞞著我,以為是我好,可事實上我這些日子過得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謝恒,我是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呀,你可以瞞著任何人,卻唯獨不可以瞞著我的,你明不明白?”


  她無力的怒吼著,似乎是在抱怨,似乎又是在自責。


  不知過了多久,苗蕊雙膝跪在病床前,悄悄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謝恒,我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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