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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朝堂(二)

  煙雲鍛俠錄最新章節

  見幾人都沒有異議,天子甚是滿意,陸相和竇相也都在朝堂之上,自然也看得出來天子這番安排,兩人反應各異,竇相見天子滿意,自己也微笑點頭,陸相則比竇相更年輕一些,神情若有所思,天子看了看兩人,說道:“既然奏報已畢,朕也總算是輕鬆了,衛總管,皇叔他到哪了?”


  聽天子突然提起親王動向,幾位重臣立刻提起神來,衛總管上前答道:“陛下,親王昨日已至陳倉。”


  岐州,陳倉。


  天色已深,陳倉城外向南五裏,有一座小園,園中種有瓜果,隻是時節不對,果樹之上空有枝杈,顯得整個小圓之內光禿禿的。果園不算大,隻有不到五畝,以柵欄圍住,靠近道路一旁有兩間小屋,一間住人,一間儲糧,除此之外,園內隻剩下水井一口,牛棚一座。


  道路的另一邊,是一片農園,結構與果園大致一樣,隻是麵積比果園大上三兩畝,冬日已至,菜地之中隻有小苗,今年天旱,園主隻盼早日降雪,好保來年有個好收成。


  兩座園子之內都隻有住人的屋子點著燈,時日已晚,農家早歇,在這種地方種田,自然要養些狗來看家護院,隻是這幾日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在果園內看家護院的狗被主人牽了回去,一起養在農園之內。


  就這麽一座完全不起眼的兩座小園,值此夜深之際,道路之上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直衝此地而來。


  連續的馬蹄聲踏破夜晚的寧寂,此地不在大道之上,雖然時長有人經行,但如此深夜快馬,還真是不常見,馬蹄聲由遠及近,農園之內的主人聽到,甚是奇怪,他早就躺在床上打算入睡,卻被這陣聲響吵醒,耳邊聽得馬蹄聲就停在農園門口,一人在門口叫道:“開門!有事!開門!”


  主人躺不住了,趕緊起身,點上蠟燭,匆忙穿上棉衣,打開屋門,一陣冷風直灌進來,吹得他簡直睜不開眼睛,門口那催促的聲音更是急迫,主人正待去門口查看,卻有另一人自暗處閃出,對主人做了個回去的手勢,園子的主人見了,趕緊點點頭,關上房門,又縮了回去。


  暗處那人等到園主回屋熄掉燭火,方才現身,此人一襲短衣,似是感覺不到冬日寒冷一般,身形精幹,一看便不是莊稼漢模樣,來到院門口,卻不開門現身,而是先行問道:“這麽晚了,是什麽人啊!”


  門外那人說道:“急報!需立即見要人。”


  院內那人聽了,十分惱怒,低聲喝到:“早有知會!若有要事!白日來報!為何如此違逆!”


  門外那人自然知道這些規矩,但仍是說道:“事關重大,必須急報,拖遝不得!”


  院內那人搖了搖頭,對周邊一揮手,自牛棚之內走出兩人,來到門口,院門打開一條小縫,門外那人一身官差模樣,擠了進來,院內那人十分警覺,朝門外看了看,隨後立即將門關上。


  進了園子,那官差問道:“要人何在?”


  卻聽頭一個出來那人安排道:“把信拿出來,你在這裏等著!”他對牛棚之內出來的兩個人說道,“你,看好他!你,拿著信去報告,看要不要見他。”說罷,兩人立刻行動起來,領頭那人布置完命令,便轉身離開,自小園一側的矮牆中翻出,不知去往了何處。


  等了一會兒,送信那人返了回來,對押著官差那人點點頭,兩人沒說話,但對那官差態度也算好了一些,兩人默契地帶著他朝那間儲糧的屋子而去。


  來到屋門前,屋門緩緩而開,兩人對官差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進去,官差有些忙亂,但也是趕緊整理了一下衣冠,走進屋內,卻見屋內立著三五個人,各佩長劍,都目視門口的官差,把他嚇了一跳。


  但穩下心神,卻見不大的屋內,正麵卻放著一麵不小的屏風,屋內人示意他接著走,來到屏風之後,地板之上朝兩側開了一道門,門內有一條寬大的通道,官差順著通道,向下了大概五六米遠,眼前卻是別有洞天,一座不小的正廳之內,布置地與大戶人家的前廳並無兩樣,屋邊的圈椅之上,一個胖胖的人正手端茶碗,翻閱著一本書籍。


  此人是誰就不必多說了,官差趕忙上前下拜,說道:“稟王爺,小的自洪州而來,有要事稟報。”


  李老板放下手裏的書,喝了口茶,說道:“你呈上來的信是洪州太守的,卻又不寫內容,隻讓我放你進來稟報,是什麽意思?”


  “請王爺恕我們吳太守無禮,事情要緊,恐寫在紙上有失,隻能當麵稟告王爺。”那官差低頭說道,“情況實在匆忙,雖岐州府告知小的必須白日來報,但吳太守有令,要小的一天也不得耽擱,違反了規矩,還望王爺輕罰。”


  李老板歎了口氣,揮手叫來一個小廝,說道:“富安,你出去,讓外麵的人把守好附近,防備有人跟蹤,讓他們準備一下。”


  小廝領命而去,順便將此廳在地麵上的暗門關好,等到一切做完,李老板說道:“你是自洪州來的,是重山派的事嗎?”


  “正是!”官差說道,“吳太守奉您的指派,派了高郎將協助呂轉運使辦事,進剿重山派與翠煙閣的勢力。”


  李老板問道:“吳太守辦事還是能讓我放心的,隻是呂成君沒有及時跟我聯係,莫廣也沒消息,事情如何了?”


  官差知道很難開口,但仍不猶豫,說道:“吳太守要小的帶的口信,是‘重山派餘部大半清剿,玉瓏子身死,高郎將不明情況,被翠煙閣以魏相將令調開,沒能截住翠煙閣的人,呂轉運使不許高郎將上船匯報,據吳太守打探,莫侍衛……可能已經不在了。”


  李老板安穩地坐在圈椅上,聽著匯報,前麵一半尚好,說道魏相將令之時,他沒有有些微皺,但聽到莫廣的消息,他卻猛然之間站了起來,手裏的茶碗“啪”地摔碎在地上,李老板衝到官差麵前,問道:“你說什麽??!什麽不在?說清楚!”


  李老板一向笑臉應人,但一怒之下,一聲喝竟驚地官差說不出話,停了片刻,官差才繼續開口說道:“王爺……吳……吳太守要小的告訴您,莫侍衛,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


  李老板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聽得屋內茶盞摔碎的聲音,暗門立刻打開,一人下到廳內,正要詢問是否有什麽吩咐,李老板瞪了來人一眼,說聲:“出去!”聲音嚴厲,那人聽了,趕緊低頭退了出去,重新又把屋門關好。


  李老板退後兩步,重新坐回圈椅之上,隻是這次坐姿嚴肅了許多,他穩了穩神,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吳太守知道什麽?”


  官差說道:“吳太守十分信任小的,所以告知了小的緣由,高郎將雖未得呂轉運使允許上船稟報,但卻察覺到船上氣氛十分不妙,雖說未能抓住翠煙閣的人,但整個行動也打擊了重山派在當地的豪族勢力,不能算是失敗,故而返回豫章府後向吳太守稟告了前因後果及疑惑。吳太守有王爺您的命令,所以很擔心此事,便打算親自去找呂轉運使問個明白,沒想到還沒出發,便有楊太守找上門來,與吳太守詳談此事。楊太守其時就在船上,雖知事情經過,但卻對吳太守說船上並無其他變故,隻是呂轉運使中了翠煙閣計策,一時惱怒,沒見高郎將,還請楊太守替自己來豫章府致歉。


  “這番說辭吳太守自然不信,於是命小的裝扮一番去往江州地界探查,一番查探之下,卻聽說莫侍衛並未返回江州府,也未在於水塢有聯絡,加之高郎將在船上之時的疑惑,小的潛入了江州府內,竊聽了江州太守與一個轉運使司的信使的對話,這才確定了莫侍衛的確出事了,返回豫章府報告了吳太守,太守聽得此事,便要小的星夜趕來向您匯報。”


  一番話下來,李老板覺得沒什麽問題,雖然不想接受,但還是說道:“好吧,莫廣出事,當真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他沉默了許久,不說話,屋內的寂靜讓官差十分不安,過了好長時間,李老板才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官差說道:“回稟王爺,小的姓晏,名叫晏韶。”


  李老板點點頭,說道:“我問你,你這一路上趕過來,可否有人阻攔?”


  晏韶答道:“稟王爺,小的星夜趕路,並未遇人阻攔,一路暢通。”


  李老板又問道:“可曾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別人嗎?”


  “不曾泄露。”晏韶說道,“吳太守有令,要小的隻將口信默記於心,不得外泄,小的一路上不曾與任何人說過話。”


  “好。”李老板站起身來,想了想,說道,“莫廣是林知古的好友,能做天子的禦前侍衛,武功之高,天下莫有能敵,誰能傷他性命?”


  晏韶見李老板沉默,雖知不該自己開口,但仍然忍不住說道:“莫侍衛的名聲,小的也聽說過,呂轉運使密而不報,恐怕其中必有緣故。”


  李老板扭回頭看向晏韶,晏韶趕忙低頭,說道:“小的妄言胡說,打擾了王爺思考,王爺請勿怪罪。”


  李老板卻說道:“不,你說的很對,確實有緣故。”他想了想,說道,“翠煙閣素色堂的張堂主,武功也甚好,能當麵擒下重山派的陳掌門,想必有與莫廣一爭之力,若那裏說有誰能傷到莫廣,恐怕非這位張堂主莫屬了吧……”


  晏韶見李老板並未怪罪他多嘴,於是忍不住又說道:“依小的看,雖然張堂主武功也不錯,但與莫侍衛相比,恐怕高不到哪裏去,傷到或許可能,殺了想必還是差一些。”


  李老板點點頭,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我也不相信是素色堂殺的……莫廣什麽身份,他們翠煙閣了解得比誰的清楚,除非他們……”他話一頓,不說了,晏韶抬頭看去,卻見李老板眉頭緊皺,似乎十分心神不寧。


  晏韶再開口說道:“以小的看,翠煙閣肯定不願與王爺您起衝突,若是……”


  他話沒說完,李老板像是突然醒悟一般,說道:“對,你說的沒錯,除非是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壯大了,有一些實力了,才敢做這種事。”


  晏韶聽了,有些著急,正想說話,李老板突然打斷他說道:“誒,對了,你知道我在這,那就是自岐州府過來,是怎麽跟那邊的人說的?”


  晏韶答道:“小的隻說是有給王爺的急報,有吳太守的書信作保,岐州府便告知了小的您在這裏。”


  “好,你此行不易,這消息對我接下來的事很重要,該賞。”李老板說著,朝廳門口而去,晏韶見李老板這樣說,覺得接下來王爺對自己必然另有吩咐,於是趕緊跟了上去,隻見李老板來到門口,對上麵說道:“富安!下來。”


  暗門打開,那小廝跑了進來,說道:“老爺,準備好了。”


  說著,又有兩人來到正廳之內,李老板轉身對晏韶說道:“這兩個是蒼鷺劍派的人,你認得嗎?”


  晏韶自然搖了搖頭,李老板繼續說道:“這位是秦掌門的大弟子,這位是秦掌門的小師叔,你們認識一下,待會兒你們會一路同行。”


  晏韶對兩人彎腰施禮,問道:“王爺可是要派兩位與我一同回洪州?”


  李老板搖搖頭,說道:“不是。”他話音未落,那兩人快步而上,趁著晏韶全然沒有防備,“啪啪啪啪”四下,點中晏韶四處要穴,晏韶當即動彈不得,李老板繼續說道:“他們是要押你去別的地方審問。”


  “王爺!王爺何故如此?”晏韶還能開口,掙紮喊道。


  李老板卻說道:“你是翠煙閣的人,你帶來的消息,我相信了,因為翠煙閣牽扯在這件事裏麵,你也裝的很像,隻是有一件事,你搞錯了。”


  見被李老板直接說破,晏韶登時麵如死灰,卻聽李老板繼續說道:“我和吳太守聯係的時候,從來不曾說過我是什麽人,我是以陸相的名義給他下的命令,他可不知道,要來找王爺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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