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神婆死了

  神婆死的那天晚上，拉著阿狸的手。阿狸哭得不能自已，神婆遞給她一個信封，含著淚說道，「阿狸啊，我苦命的孩子啊，奶奶不能保護你了。走吧，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了。無論今晚發生什麼，過了子時，你帶著這個信封，一路往北走，會有人帶你找到真相的。」說完這些話，子時一到，神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奶奶啊！奶奶啊，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奶奶啊。。。」阿狸趴在奶奶身上哭著喊著，她抓著奶奶的手不放，抱著奶奶的身體想要留住最後一點溫暖。眼看奶奶身上越來越冷，阿狸哭著在手上哈氣，然後揉搓奶奶的臉，好像這樣她就能活過來一樣。「奶奶，阿狸聽話，你不要走好不好？奶奶啊！」阿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娘呀！娘呀！您怎麼就這樣走了啊！我剛剛可以孝順您，您就走了啊！您叫我以後怎麼活啊！」二叔也哭著從門口跪著爬進床頭，舊喪又添新喪，二叔一下子老了10歲。他想起了早上老母親囑咐的話，「準備一輛驢車和食物給阿狸，此驢必須是出生180天，頭頂中間有一道白色閃電模樣，足蹄皆為白色。今夜子時一到，讓阿狸離開家門，一路向北。」

  二叔中午到了驢肆時，正巧一個驢販牽了一頭全身黑色，唯獨眉心處長了一道白色閃電的毛，而四隻蹄子皆為踏雪，身形矯健，好一隻俊俏的驢。二叔上前問價，「這驢怎麼賣？」驢販就跟看到救命恩人一樣，激動得比了比五根手指，二叔心想，五十也太貴了吧！正想還價，驢販焦急又結巴地說，「五，五，五兩，要的話直接帶走！」二叔心下又驚又喜，可知他今天本來以為找不到這樣巧合的驢，也就帶了五兩銀子出門。

  交錢的時候，旁邊有路人小聲提醒，「聽說這驢可是頑劣得很，平日里叫喚鬧騰拆棚，幹壞事一點不落，一到幹活就偷懶裝睡，之前被賣過好幾家人了，都被退了回去。可別砸在手裡啊！」二叔看了看這驢，又想起神婆的囑咐，一咬牙，還是把驢帶了回去。說來也奇怪，這驢一到了二叔手裡，便乖乖聽話起來，並無他們說的那般頑劣。

  二叔忍著眼淚，拽著阿狸的胳膊走出家門。「阿狸啊，二叔留不住你，你走吧。。。以後別再回來了。。。」他頭一甩把門鎖上，任憑阿狸在門外痛哭扣門，「二叔，開門啊！二叔，求你了，開門啊！不要趕我走。。。阿狸以後會聽話的。。。」

  這時突然雷電齊鳴，風聲捲起，一陣大雨從南村口襲來即將傾盆，彷彿老天都在趕她走，家家戶戶養的貓狗躁動不安，紛紛跳出家門，站在路邊，齊排的狗子仰天發出了「嗷嗚」的哀嚎，而貓們則沉默地睜著綠光的眼睛。大雨淋到阿狸，她哭著轉頭坐上驢車，一路向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