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最終是什麼打動了我,也許是厭倦了都市裡涌動的人潮,也許是想要逃避上一段失敗的戀情。要不然就是太幼稚了,我總是覺得自己命中注定,註定要去一次遠方。
當我第一次我聽到雲宿這個地名的時候,就難以抑制想要去看看的衝動。
我還真蠻喜歡這座小城的,尤其在雲宿居住了幾個月後。
這裡的風是慵懶的,不會像北方的風在我耳邊呼嘯而過;這裡空氣是潮濕的,即使是在冬天,裸露的脖頸和雙手也能感覺到它的溫柔。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雲宿著名的雲海,像宮崎駿畫出來的夢幻般的雲海,它不在遠方,不在夢裡,就在對面的山腰,就在我的視野之內。
我把這些美妙感受分享給我的家人和朋友,他們也很喜歡我所描述的雲宿。這樣的前提下,當我決定一個人移居到雲宿時,在他們眼裡,似乎也很自然,成了意料之中和順理成章的事。
雲宿和我之前所在城市的最大不同,是生活節奏要慢得多。我在雲宿的生活也變得慢了下來,就像此刻我的腳步。每一個傍晚,我用慢吞吞的步頻沿著江岸的健身步道行走,被一個又一個快步健走的人超越,這種情況屢次出現,導致我漸漸心生絲許不悅和鄙夷,認為他們不懂得雲宿,雲宿的節奏應該是我這樣的,好嗎?
這條步道沿江修建,不是很寬,只有幾公里長,卻是我每天的必經之路。我超級鍾愛步道護欄外的植物,特別是那種矮矮的我叫不上名字的灌木,不起眼兒,但是沒有刺,對人也很友好。我常從幾個斷開的護欄處穿過這些灌木叢,沿著階梯走到江邊,偶爾還會驚起幾隻我從未見過的美麗小鳥。在夜晚即將來臨之前,立在江邊,看著江面駛過的大小船隻。它們是緩慢的,像奔流至雲宿的江水一樣。
我看見一位頭戴漁夫帽在江邊垂釣的老人,出於好奇,我上前搭訕。
「這裡可以釣到魚嗎?」
那老者緩緩轉頭打量起我來,我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最好的結果是釣不到,我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
他漫不經心用方言講出的這句話讓我瞬間莫名地感動。
之後,我坐在不遠的階梯上,安靜地看著他釣魚。
天色漸晚,江中航標船的燈光點亮了。我突發奇想,想在半夜到江里游泳。其實我游的還不錯,只是從未在江里游過。
不過,今天來不及了,我要去照看不久前我在江邊開的小酒吧,平時我都是晚上7點開始營業,然後等最後一波客人離開時打烊。等酒吧經營步入正軌后,我可能會招聘一個帥哥店員,還有一個美女駐唱,那樣我就不需要親自打理這個小店了。
去酒吧的路上我在想,為什麼我的小酒吧已經開張兩個月了,還沒有預想的那麼紅火。是因為規模太小,只有4個卡座嗎?或者是因為我酒吧的名字沒取好嗎?也許是這個原因。
我的酒吧名叫「Windows酒吧」,應該是一種挺土的感覺,大概也吸引不到年輕的目標人群,不過我是不會更改店名的,只要能勉強維持經營,我也無所謂的。酒吧名字的初衷是用來紀念我沒見過面的初戀男友,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哪裡人,但我情竇初開,我感覺他就是我的男朋友,當年我們通過一個叫OICQ的軟體網戀,那一年我1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