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一醉千愁憂,何以相思解。
一醉千愁憂,何以相思解。
管家在控制室里與控場室里協談著錯漏的事宜,還未注意到千詭已經來到了宴會場所當中。
三五成群各自寒暄,舉杯淺酌著,戴著標誌性的笑顏交流,不失態度,不失禮貌。
千詭走入了人群,來到了餐桌前,看著一桌子美味想著淺嘗一番,卻不想就遇到了來者不善的搭訕者。
一杯紅酒遞了過來,看著衣冠楚楚,笑起來也是酣甜,殊不知一張開話就變了味道。千詭躲著拒絕著,卻被糾纏不休。來人呵呵的笑著,絲毫沒有注意著千詭面上越來越不耐煩的表情,撇過眼,指蜷進掌心,她的忍耐可是很有極限。突然一手朝她伸了過來,邊上的人起鬨著,千詭回眸,拳成拳的手鬆開,眉眼頓生殺氣。一把被人鉗住了手腕,那人筆挺著身姿擋在了千詭的身前,好不愕然。
這個背影,這個靈動飄逸的睡發,還有聲音,好熟;腦海里頓時翻騰腦袋都快炸裂。
「白爺的會場你們也敢搗亂,小心被丟出去。」來人說話很是斯文,可這話不重不輕的也的確有點分量。
「不過一個上門入贅的也敢橫!」
突然全場燈光熄滅,一束追光打落,全場的焦點都聚集到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千詭頓時恢復神情,即便疼痛依舊在作祟。優雅的轉身,錯過了那人回身看她的眼睛。男人直勾勾的看著千詭的背影,莫名的有股熟悉感湧上心頭。
幾人看著,目瞪口呆,差一點他們都要遭殃了,從側打聽今日可是答謝晚宴,專門為了答謝那個從歹徒手中救下白家大小姐的人,卻不想那個人竟然會是如此出挑的美人。
千詭跟隨著燈光的指引來到了眾人的面前,來到了白爺的身畔,白絨絨當著眾人的面更是不顧形象的一個大大的熊抱撲了上去。
「她就是千詭了嗎!聞名不如見面,久仰了啊。」說著穿過人群縫隙,上前便與回身的千詭迎面相視。所有的焦點此刻都落在聚光燈下的二人,閃光燈不停的閃爍,不由得有人感嘆二人郎才女貌好不登對。
對於千詭姑娘的讚許聲徐徐傳來,二人站在一起好似璧人也不絕於耳,但是這些話都沒能竄入白絨絨的耳朵里,一張臉更是笑得燦爛,一臉崇拜的敬意端著她眼中的千姐姐。
「各位;歡迎大家蒞臨參加白某為小女準備的答謝晚宴,今日的主角是這位美麗動人的千……。」白爺舉著酒杯說道名字的時候頓了頓,端了端身側那個女子,繼續道:「天翎;天翎不僅人美心善,還習得一身好武藝,若非她當日武藝了得,我女兒也不能安然脫身,白某感激不盡。」白爺深情款款的說著,千詭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人聲如蚊啼在頭頂盤旋,眼前的一切忽然像流星一般拖著長長的尾巴。
然她眼前的這個人愣神在原地,聞『天翎』二字更是像被什麼給劈中了一般,心驚詫著,律動變得極其不規律。
突然千詭的眼前一黑,整個人遂即側身倒下,說時遲那時快她跟前的那人一把將人環在了懷中,相當熟練的抱起大步流星的穿過人群。
一聲刺耳的嗡鳴,白爺也是震驚,手中的話筒差點掉了。白絨絨被嚇壞了,急忙的隨了上前,在千詭的身邊呼喊著。
「怎麼了?千姐姐這是怎麼了?」白家的家庭醫生得到白爺的囑咐也趕忙的隨身上去,白爺與管家則留下招待賓客。
客房內,男人小心翼翼的將人拖著頭輕輕的放下,生怕手中的寶貝受到更大的傷害。
「柳哥哥……。」白絨絨上前關心著,可他的眉眼卻都落在了床卧上的人身上,那樣的眉眼,那樣熟悉的穿著打扮,那音容似乎都在哪裡見到過,男人腦子突然好像受到了抨擊整個人向後退去,卸去領帶好像才能有了暢快的呼吸。扶額,刺耳的抨擊一點都未退去;我是病了嗎?「千姐姐,醫生哥哥她怎麼樣了?」經過醫生的探查,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許是受了什麼刺激血氣突然上涌導致昏迷。」醫生收起了聽診器,給千詭注射了一隻針劑。
「受刺激?」白絨絨沉思片刻,呢喃道:「難道是因為那些資料。」
「你知道什麼?」柳先生聞話竟然問道,他出奇的關切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的情況,看得白絨絨好生奇怪。
「我用了葯,讓她好好的休息休息吧。」說著,那年輕的醫生便在隨身的藥箱里拿出了幾瓶葯,攤開幾張方塊紙,將藥瓶里的葯分別的配製好。六包,一天吃一包,一包六顆。「白小姐,那我就先下樓去了。」
「好的。」送走醫生,合上門,一回身瞧見了她的柳哥哥正矗立在床卧邊,深情款款的看著她的千姐姐,那眉眼裡都能掐出水了。「柳哥哥你在幹什麼?」暈開的淚被白絨絨瞬間打斷,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退到一側坐了下來。
樓下有白爺和他的管家在,場子不會冷卻,更不會有什麼尷尬的氛圍,答謝宴會也算是圓滿的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絨絨氣呼呼的也不想理睬自己的那個榆木疙瘩的未婚夫。不消半個小時,千詭從夢魘里驚醒,她的手被白絨絨溫暖著,緊緊的握著。
「千姐姐你醒啦,姐姐你怎麼樣呀?還有哪裡不舒服?」白絨絨一通問著,「千姐姐?」
千詭看著緊著自己的白絨絨,抬眼穿過白絨絨看去那坐在對面的男子,低沉下眉眼抽回了手;她有點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個可愛的天真的善良的白絨絨。
「千……姐……姐……?」白絨絨有些木訥,這是第一次千詭拒絕了自己。
「你,不記得我了對嗎?」千詭薄唇起,低語著,那聲音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聽見。「旭。」千詭輕聲的呼喚,即便沒人能聽見,可對面的少年卻好像聽見了,站起身怔怔的看著。
「千姐姐……你怎麼啦……?」聞聽著白絨絨的叫喊,關切的問候,千詭抬眼朝她看去,甩開了她的手,起身下了床。「千姐姐,醫生囑咐了你要好好休息,還有吃藥……。」白絨絨將藥片遞上,還倒了半杯溫熱的開水。「千姐姐是有什麼不滿嗎?」白絨絨頓生委屈寫滿了臉,雙眸含淚,快要掉出來了。「千姐姐,你怎麼啦?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白絨絨哭腔的嗓子顫顫巍巍的說著,生怕千詭又要跟她使性子。
千詭端著眼前這個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的人,連氣都生不起來,她在渴求著自己,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去接受啊。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就這樣移情別戀了,曾經說好的山盟海誓呢都是戲言嗎?我苦苦的受了一千年的囚禁在此刻好像一點都不值得,為你不值得。
千詭眼含梨花未落秋,心卻被千刀萬削不成形,撇開了白絨絨可憐兮兮的央求,一眼決然不回頭的踱門而走。剛踏出酒店的大門,轟然的大雨傾盆,好像故意的留客一般。
遮天的雲,半顆星宿都不見。滂沱的大雨侵濕了千詭的衣衫,髮絲。這點風雨算什麼,千詭一腳踏出,朝著黑夜身處奔赴。風呼嘯在耳畔,雷聲陣陣亮晃晃得嚇人。這一刻心裡的酸楚一下涌了上來,淚伴著雨水的沖刷一起溜走了。
「姐姐,千姐姐怎麼啦?我,我不懂。柳哥哥我不懂,我,我們去找,找她回來說清楚啊。」白絨絨突然止步,腦海里靈光一閃,似乎想通了什麼。「是,是不是千姐姐恢復記憶了,無法接受的記憶才會一反常態呀。那千姐姐是不是很危險啊。」白絨絨思來想去,來回獨步,一錘定音;「一定是這樣,她一定是想起來了。柳哥哥我們一定要找回來她,不然很危險的。過去的記憶對千姐姐一定很不好,就是這樣。」白絨絨自說自話著,拉拽著柳旭便踏出了門,乘著自家的車整個城裡到處的尋找著恢復記憶的千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