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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祁肆的異常

  陸安一點也不奇怪祁肆會來找他,早就應該來了。

  夜間咖啡館放著低緩的音樂,窗外雨勢漸大,雨珠順著玻璃滾下,斑駁又破碎。

  陸安從窗外收回視線,一字一句感慨,「那年春水鎮的雨水跟今年的帝都一樣多。」

  祁肆凝著雨絲濃稠的夜,眼裡墨色比夜還濃,「你什麼時候遇到洛煙的?」

  陸安頓了頓,原來他已經知道清蟬是洛煙了,還以為只是來打探消息。

  看樣子該查的他已經查清楚了。

  沉頓片刻,他喝了口咖啡,「她16歲那年,受了傷被我撞見。在那之前的幾年,她在緬國如何輾轉,一切我都不清楚,她也從不和我說。」

  這個說法倒和洛煙的說辭一致,她之前也說是受傷被陸安搭救才認識的他。

  「我想你也查到了,她在赤手黨的事情。其實最初的幾年她是瞞著我的,經常行蹤不定,好像總是有秘密的事情做,有時幾個月都見不到她一次,偶爾出現,身上也難免有傷。

  後來我也猜到了,她在赤手黨替人辦事。你知道的,那個組織不黑不白,生意網涉及各個灰色地帶,不但接單幫僱主殺人,也會自發剷除社會上一些惡人,在人們口中的名聲褒貶不一。執行任務都是在刀尖上舔血,我當然勸過她離開,但那種組織哪是想離開就離開的,事實上她自己也不想離開……

  我們都以為你早就不在了,她不知道你的存在之前一心為組織效力,執行任務好像就是人生的唯一意義。後來她跟我說,在帝都見到了你,她開心壞了,那陣子她說每次看見你都像在做夢。你沒認出她來她還是有點難過的。」

  面前杯子里冒著熱氣,靜靜聽著,祁肆眼底仿若潑了墨。

  「去年她離開帝都去執行一個很驚險的任務,我得知她要去蟒嶺時還跟她吵過,但她毅然決然要去,說只有立下一個功勞才有可能脫身而出,那是她第一次想離開組織,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知道為什麼她消失了足足一年嗎?那次任務她受重傷昏迷了半個月,險些失明,而且趙裴起初是不讓她離開的,後面她又經歷了什麼才脫身我不清楚。」

  ——

  經過景荔花園,洛煙要上去拿衣服,陸承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進公寓,便跟著一道上去。

  一進房門,他頓覺不妙,「抱歉,借用你家衛生間一會兒。」

  在劇組的時候吃了些燒烤和水果,鬧肚子了。

  洛煙沒管他,自顧自找衣服,找好便坐在沙發等他。

  手機里祁肆沒再發消息過來,應該是聽她的先睡了。

  坐了會兒,她去廚房調了杯淡糖水,拉肚子后喝了能補充水分和糖分。

  剛把杯子拿出來放在茶几,門鎖被人擰開,還以為是清柏等不及了上來了,對上男人黝黑的瞳子時她愣了一秒。

  起身迎過去,「你怎麼過來了?」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也被人推開。

  祁肆微微側目,看陸承的眼裡沒什麼波瀾。

  倒是陸承頓了一瞬,轉瞬即逝的一瞬后又恢復從容。

  洛煙看看兩人,微抿唇,對陸承道:「桌上有糖水,喝完咱們走吧。」

  看見沙發上收拾好的手提袋,祁肆過去拎起來,「走吧。」

  樓下花壇里的玉蘭花被雨敲打凋落一地,見洛煙出來季清柏要撐傘去接,陸安按住她手腕,「祁肆哥都來了她還上你的車?」

  洛煙過來拿走包包和殺青蛋糕,「清柏,你回去休息吧,我坐祁肆的車回去。」

  邁巴赫穿梭在雨幕里,車窗隔絕了外界的喧囂,看看俊龐輪廓分明的人,洛煙舔舔嘴角,「陸承的助理有事他才來跟我們搭順風車的,剛剛他鬧肚子借用了一下衛生間。」

  「嗯。」

  有點摸不准他的態度,洛煙轉移話題,「都這麼晚了你還過來接我,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不用那麼緊張我。」

  「以後早點回家。」

  祁肆周身氣息過於深沉,不好判斷喜怒,濃稠的讓洛煙訝異。

  只是看到她和陸承同一屋檐下就會影響他情緒到此嗎?

  傳說中的強勢和佔有慾?

  想到這層,洛煙努力順毛,拿起那個蛋糕,「你看,這是劇組特地為我準備的殺青蛋糕,做的可好看了,我都沒捨得吃,帶回來跟你一起分享。」

  祁肆抽空看了眼,沒錯過她眼裡的希冀,喉頭微滾,低聲道:「是做的不錯,殺青快樂。」

  她笑了笑。

  笑完暗自吐了口氣,該說的都說了,感覺他還是沒有開心。

  也沒有不理她,照樣有問有答,只是微表情和周身氛圍就是不像平常的平和。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祁肆也沒有這樣過,她又是個嘴笨的,一路上可憋死了。

  到景華府,她把蛋糕給祁肆,「你跟小牛奶吃吧,今晚一身燒烤味,我得去洗洗。」

  逃也似的去了浴室,在淅淅瀝瀝的水聲里,她邊洗邊換位思考了下。

  祁肆等了她一晚上,擔心她還親自去接,結果看見有個異性在她家裡,有悶氣是應該。

  嘖,該怎麼哄他呢?

  不然待會兒,抱抱他?

  這麼想著,她心口跳得有點快。

  推開浴室門出去時發現男人已經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主卧,坐在沙發像一棵雪山青松,眉眼微垂,似乎在想什麼,聽見動靜,他抬眸,那裡面是洛煙看不懂的晦暗。

  「……蛋糕你吃了嗎?怎麼樣?」

  「嗯,還行。」

  剛剛想的要抱抱他,結果等真對上他漆黑的瞳子,她心臟撥浪鼓般越跳越快。

  明目張胆的干這事也太讓人耳熱了。

  先緩緩,把頭髮吹乾先。

  嗡嗡吹風機噪音里,她雖然背對著沙發上的人,但總感覺有道灼熱的視線一直在往身上打量,那視線盯得她渾身發燙。

  終於吹好頭髮準備擦身體乳,鼻尖聞到一股清冽的氣息,剛欲回頭,左側肩膀一涼。

  洛煙心裡漏了一拍,要伸手去拉衣服領子,結果男人大手更用力地拉著睡袍往下——

  「祁肆——」

  背脊大面積接觸到空氣,她冷得瑟縮了下,想掙脫男人的桎梏,換來的卻是更緊的束縛,兩隻手緊緊拽著胸前的衣料才不至於完全泄露。

  「……你做什麼?」洛煙驚得眸子都氳上霧氣,臉頰到脖子緋紅一片。

  太大膽了,完全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行為。

  她身子微微顫抖的不止是心驚,還有害怕他看到……

  祁肆眸子沉斂,不顧她的反抗撥開柔順的髮絲,赫然瞥見白皙漂亮的蝴蝶骨上一道明顯的疤痕。

  呼吸都跟著輕了。

  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伸手摸了摸那道疤,指尖的微顫傳到心裡,盪開陣陣漣漪。

  「別看了……」

  洛煙睫毛顫得厲害,咬著唇又羞又慌,下一秒卻渾身僵住,好似被電流擊中。

  有抹溫熱的柔軟吻上了箭傷留下的疤。

  一隻手撐著牆壁才不至於腿軟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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