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喉里無端乾澀
小牛奶在景華府一個月,各種頂級進口狗糧吃了個遍,已經長成了一個半大的帥氣柴犬了。
當初把它留在景華府是正確的選擇。
「你愛吃的午餐肉罐頭,」徐清蟬打開一盒給它,一邊撫著它的頭,一邊看它吃,「吃慢點,我給你帶了很多呢。」
祁肆一下樓就見徐清蟬蹲在地上喂柴犬,身影溫軟筆直,神態很專註。
她身後三個禮盒是狗糧罐頭品牌。
買了這麼多。
「來多久了?」
聽到聲音,徐清蟬側頭,慢慢彎唇,「剛到。」
「怎麼買了這麼多罐頭?」
「它喜歡吃。我也好久沒給它買東西了,路過狗狗超市就買了些。」
她起身,「這些水果罐頭是我之前做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看著色彩鮮艷的水果罐頭,男人音質沉穩好聽,「謝謝。」
徐清蟬微微一笑,「你喜歡就好。」
「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祁肆目光落在她恢復了些的手背上,遞給她一支藥膏,「這個藥效果很好,用了不會留疤,你試試。」
「好。」
「荷塘里有幾支早荷花開了,你應該會喜歡。」
隨他散步至荷塘,初夏滿湖皆是碧綠荷葉,各種小生物的聲音此起彼伏。
岸邊停著的小船與夏季荷塘融合成一副淡雅的風景畫。
瞥見徐清蟬的視線,祁肆解了綁在木樁的繩子,領著她上船。
荷塘最吵的還屬蛙,小船在荷葉間穿梭而過,到哪兒都有蛙家族的聲音。
慢慢划槳的男人面容清雋,挺拔的背脊像雪山青松,遺世而獨立。
徐清蟬時不時假意找荷花,目光一次次掠過他英俊的面龐。
「前面有一枝。」他沉洌的嗓音出聲提醒,目光看向徐清蟬側後方一處荷葉叢。
扭頭一看,一朵荷花在周圍荷葉的包圍下瀲灧綻放,色澤清淺粉淡,美的乾淨優雅。
輕輕伸腦袋嗅了嗅,滿腔清香。
「可以摘。」見她手輕撫著花瓣,男人開口道。
將美人似的荷花摘下來,她眼尾蓄著愉悅的弧度。
「好香。」呢喃一句,把花朝男人的方向伸,「你聞聞。」
祁肆微俯身,「開的最早的荷花總要香一些。」
進入湖心,荷葉高深繁複,低眸一看,平靜湖面盛滿浩瀚星宿。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頭頂懸著的宇宙同樣深遠。
不知是不是這邊遠離鬧市的緣故,星辰明月都要清晰許多。
「好美的星空。」
男人順著她目光看了眼天空,「天氣好時,景華府常有這樣的夜空。」
徐清蟬看著遙遠的星河,心境奇異地平靜。
「你身後有。」
轉身欲摘花,手還未觸及花柄,瞥見盤旋的繩狀物,瞳子微縮,背脊竄起涼意,暗呼一聲,她朝祁肆的方向撲過來。
見狀,男人牢牢扶住她,「看到什麼了?」
「蛇……」
她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被祁肆半攬在懷裡。
等祁肆去看時,那裡已經空無一物,那東西大概也被她嚇走了。
將船往前移開一些,到了寬闊的水面,他才拍拍她背脊,「它也怕人,走了。」
懷裡的人沒動靜,他低眸,見她安靜地抵著他胸膛,一副依賴的模樣。
任由她抱著,祁肆睨著她發頂,總覺得她今晚過於安靜。
和不經意流露出的依賴。
之前她絕不會好意思主動抱他的。
大概還是沒從硫酸事件回神。
他的懷抱寬闊而溫暖,有讓人沉迷的氣息,徐清蟬貪戀地汲取他身上的能量。
他是她做過最美的夢。
「如果……」
懷裡的人不甚清晰的一聲,祁肆沒聽清,微微低頭,「什麼?」
她抿唇,斂去眼底的情緒慢慢抬眸,視線里的人劍眉星目,眸光幽邃而專註。
四目相對間,有種濃稠的情愫暈染開來。
徐清蟬凝視著他淡色的薄唇,眸子微暗,纖纖素手攬上他西裝面料的肩頭,清淡的氣息寸寸逼近。
男人的眼眸一樣沉暗,視線在她精緻的五官凝滯,清淡的茶香揉著果香越來越近,喉里無端乾澀。
第一次大著膽子做這種事,徐清蟬心跳到快飛出來,直起腰仰頭迎上去,如願觸到微涼的薄唇。
他像誘人上癮的美酒,越品嘗越讓人無法自拔。
祁肆只是輕輕攬著她背脊,配合地低頭任她索取。
他的動作很溫柔,溫柔到令徐清蟬鼻尖泛酸。
分開時兩人都有點微喘,祁肆看起來比她好一些,端方矜貴,霽月清風。
低眸一看徐清蟬,她眼眸瀲灧,眼尾隱約有水光,祁肆濃眉微蹙,「怎麼回事?」
徐清蟬微微別開眼,吸了吸鼻子,「……剛剛被蛇嚇到還沒緩過來。」
凝視她微紅的眼尾,祁肆瞳子深暗,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那塊嬌嫩的肌膚,「我明天讓人來清理,以後不會再有了。」
「嗯。」
不經意往他身上一瞥,發現白襯衫上赫然印著一個唇印,徐清蟬愕然。
發現她的視線,祁肆也看到那個唇印。
「弄髒了。」她輕聲道。
「沒事,」男人掃過一眼,波瀾不驚,「被你弄髒的也不止一件了。」
徐清蟬愣住,耳廓燒紅。
忽然想起曾經在他衣櫃看見那個唇印,原來是她的。
時間大概是在工廠那晚撲在他懷裡哭印上去的。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帶著她在荷塘轉了一圈,摘了三朵荷花。
放進花瓶里擺在客房床頭,很漂亮。
晚上,她在床上跟季清柏打電話,房門被人敲了下。
「方便進來嗎?」
是祁肆。
她理了理裙擺,「可以進來了。」
他顯然已經洗過澡了,穿著灰色居家服,一隻手揣在褲兜,端著杯牛奶閑庭信步地走來,「喝點牛奶,助眠。」
「謝謝。」
「在打電話?」
「噢,和清柏打,已經講完了。」
「嗯。」
他站在房間,因為沒有話題,徐清蟬有點淡淡的尷尬,忽然靈光一動,「聽說當初是你提議讓清柏來做我的助理的?她很可靠,謝謝你的引薦。」
「沒什麼。」
「你怎麼會認識她?我聽說她小時候在福利院,後來被一戶人家領養,應該跟你沒什麼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