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令人震驚地坦白
房內，李淳雪很快有了回應。
“淳妃娘娘可請禦醫瞧過了？”
蘇鳳染對李淳雪行禮過後便將食盒中的湯端出來放到了桌上。
“一點小事而已，不必驚動大夫，倒是勞煩殿下掛心了！”
李淳雪斜躺在榻上，倒不像是惹了風寒的樣子，隻是眼神有些空洞。
“淳妃娘娘既是身子不適，為何沒人在跟前伺候著？”
蘇鳳染環顧著房間內問道。
“我覺著口中寡淡無味，剛命了方嬤嬤去廚房給我尋一些梅子來，這會兒應是還未回。”
李淳雪笑著答道。
“坐吧！”
“淳妃娘娘，這不合規矩！”
蘇鳳染稍稍行禮拒絕道。
“無礙，此刻並無旁人在。”
還是那日蘇鳳染見到的笑容，她清澈的眼神讓人忘記了防備。
李淳雪說著從榻上下來，坐到了桌邊。
“那謝淳妃娘娘！”
蘇鳳染依言坐到了桌子另一邊。
“蘇姑娘不要介懷，雖今日是我們第二次見麵，然在這偌大的太子府裏，我倒覺著你最親切。”
李淳雪端起了那碗湯，用勺子輕輕地送到嘴邊說道。
“人人都覺得我生在顯赫的李家，姑母是當朝得寵的貴妃，這樣的出生定是無憂無慮的。”
不知為何，李淳雪的語氣總透著淡淡地憂傷。
蘇鳳染擰眉，這才這二次見麵，然在這人人謹小慎微的太子府，李淳雪竟欲向自己敞開心扉。
“然無人知曉，這樣的身份竟也讓我痛苦，原本我應是許配了當朝大姓南宮家，可因為這個顯赫的身份被拒了婚，轉而家裏又將我當成籌碼送進了這太子府。”
李淳雪呆滯地望著手裏的湯，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
“父親明知道太子殿下不可能真心待我，甚至我這一生都會被自己的丈夫所防備，然無人關心我的幸福，我隻是一顆棋子罷了。”
李淳雪的聲音慢慢開始哽咽。
“淳妃娘娘過慮了。”
蘇鳳染怔怔地望著對麵的女人，她在琢磨為何李淳雪會與她說這些。
“不，我並無多慮，隻是認清了事實罷了。那日我出嫁，父親將我喊到房裏，讓我到了太子府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需時刻將太子府的消息傳遞出去給李家！”
“然，蘇姑娘，你知道嗎？你知道我心裏有多矛盾！他是生我養我的父親，太子殿下是我長伴一生的夫君，可他們卻站在了對立麵上，我原以為女子出嫁的本分就應是相夫教子，然我卻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李淳雪的聲音中透著壓抑的痛苦，她如此坦白倒讓蘇鳳染猝不及防。
“蘇姑娘，不瞞你說，昨日我是故意摔倒落入水中，以此來拒絕太子殿下的恩寵！”
像是早就知道了蘇鳳染此次前來的目的，李淳雪就這樣說了出來。
“蘇姑娘，你不必用這眼神看著我，原本我不該與你說這些，然在這太子府中，我知道那些娘娘定會視我如眼中釘，我無人可以說說話的，我並無惡意，在這裏已得不到愛情，希望還可以交到一個朋友。”
那雙真摯的眼神讓蘇鳳染無法直接將拒絕的話說出口，想起昨日自己心中還曾笑話慕容鴻，不料自己竟也落荒而逃。
蘇鳳染現在回想起來頗為懊惱，一直以來，她認為自己夠警惕，然在李淳雪麵前，她竟像得了魔障一般信了她的話，還答應了她以後可以常來找自己。
“小姐，我回來了！”
方嬤嬤手裏拿著一個小瓶子進了房間。
“這是太子殿下送來的吧？”
方嬤嬤問道。
“對，方才蘇姑娘拿過來的。”
李淳雪正低著頭慢慢地品著碗裏的湯。
“看來太子殿下心裏還是有您的，我這一路上回來，都聽到好幾個人在議論此事呢，說太子殿下之前對各殿中娘娘都比較冷淡，沒見著對誰如此上心過。”
方嬤嬤樂嗬嗬地說道。
原本以為昨日這麽一出，日後太子殿下來不來這清暉殿都難說了，沒成想今日還特意送了湯來關心小姐。
更重要的是讓這府中的人都知曉了小姐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日後也不怕再被欺淩。
李淳雪手中的動作一滯，將勺子放回了碗中。
“小姐，這是怎麽了？”
方嬤嬤瞧出了李淳雪臉色難看，方才自己的那番話並沒有讓李淳雪感到高興，反而一臉地凝重。
“好險，但願今日我所做是對的。”
李淳雪自言自語地說道。
“小姐所說是何事？”
方嬤嬤不明所以地問道。
“沒什麽，方嬤嬤，將梅子給我拿過來吧，今日不知為何，總覺得身上有些乏力。”
李淳雪甩開腦中的想法，許是自己在這殿中悶地太久了。
“蘇鳳染，回來了？”
慕容鴻見蘇鳳染神色恍惚地進了書房，便叫道。
方才蘇鳳染大張旗鼓地去給清暉殿送驅寒湯他已知曉。
“恩！”
蘇鳳染關上門自己坐了下來。
“發生了何事，瞧你這神情似乎有些不對。”
慕容鴻皺眉，蘇鳳染時刻都在約束自己，何時見過她如此。
“慕容鴻，我在想，或許李淳雪並非我們所想那樣。”
“此話怎講？”
認識蘇鳳染以來，慕容鴻第一次在蘇鳳染臉上捕捉到了掙紮。
“今日她讓我太震驚！我們想盡辦法想要試探的東西，她竟一五一十全都告知了我！”
蘇鳳染一臉認真地說道。
“慕容鴻，你怎麽看？”
蘇鳳染將李淳雪與自己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震驚同樣出現在了慕容鴻的臉上。
在他們心中，誰也找不到這個答案。
“接下去該怎麽辦？”
許久，蘇鳳染開口問道。
“是敵是友難以分辨。”
慕容鴻眉頭緊鎖，事情的發展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他寧願李淳雪是一個蛇蠍心腸，陰險歹毒的女人。
“慕容鴻，既李淳雪如此想，不妨你照舊行事，若她所言不虛，那日後她必定會感念你們夫妻之情不會做出不利於太子府的事來，如若不然，她將是一個強敵，你更加不能聽之任之，隻有接觸了方可探其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