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殺雞儆猴
蘇鳳染平靜地說著,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抱怨,方才這位容妃可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將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的。
“你~”
到此時,容妃才覺得蘇鳳染當真了得。在慕容鴻麵前,她本來已占了上風,咄咄逼人將事情攤開後反倒又給自己留了一份情麵。
容妃原以為蘇鳳染這種不隱忍的性子必定是要向慕容鴻討個公道的。
“容妃,東西既已送到,你且先退下吧,本太子還有事處理!”
慕容鴻開口了,語氣裏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似乎方才這一幕並未發生過。
“是!”
容妃正好就坡下驢退了出去。
“娘娘,您說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意?說她偏袒蘇鳳染也不見得,方才的事情太子殿下怎會看不出端倪來。”
吉祥被弄糊塗了,出了慕容鴻的書房,在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問道。
“回清風殿吧!”
容妃什麽也沒說,自打出了慕容鴻的書房,她的眉頭就再也沒舒展開過。
她的心裏清楚,方才那一局她輸了!
“是!”
吉祥看得出主子心情很糟糕,便未敢繼續往下說,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蘇鳳染,等下叫西風給你送些藥水擦拭一下,可緩解麻痹之感!”
慕容鴻淡淡地說道。
“謝太子殿下,不過不必了,奴婢的手並不麻!”
蘇鳳染輕輕笑了一下。
“你?”
慕容鴻看著蘇鳳染的笑容,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殿下猜得沒錯,容妃確實用銀針釘在托盤底部想要加害奴婢,但麻藥之事是奴婢自行加上去的。”
蘇鳳染說道。
“為何?”
慕容鴻臉上出現了稍許薄怒,虧得自己方才還想關心她一番,不料竟是這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方才奴婢這樣做隻是殺雞儆猴,這府裏的妃子都看著呢,奴婢若隱忍,她們便會效仿容妃!那奴婢往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當然,感謝方才太子殿下的不出手,但願也能讓她們明白奴婢並非她們的假想敵。”
蘇鳳染如釋重負地說道!
後宮的爭鬥有多可怕,她曾親眼所見,蘇鳳染不願自己陷入這樣的爭鬥,她隻為複仇而來,並非爭寵。
慕容鴻的眸子冷了冷,看來蘇鳳染是自以為看得十分明白!
“很好,蘇鳳染,看來本太子無需為你操心,這太子府無人欺負得了你!”
慕容鴻說罷徑自離開了書房。
蘇鳳染詫異,不知為何慕容鴻的語氣中突然不高興了,但她並未多想便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馬上就要出發去涇縣了,眼下需要做的正事有很多。
“太子殿下,您再檢查一下,單據上列明的已一一準備妥當。”
段西風從馬車上跳下來,瞧見慕容鴻迎麵走來,便拱手朝他行禮,他以為慕容鴻是來查驗的,便說道。
“不必了,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
慕容鴻擺手。
“是!”
這樣說段西風倒瞧不出慕容鴻來究竟是何意。
直到蘇鳳染氣喘籲籲地跟了上來,他才隱約察覺出一些端倪。
看來太子殿下臉上隱忍的不悅和蘇鳳染有些關係。
“西風,那日勞煩你幫我準備的衣服妥了嗎?”
蘇鳳染與段西風打過招呼問道。
“已準備妥當,完全按照蘇姑娘的要求準備的。”
段西風笑著答道。
“給她準備衣物?何意?”
慕容鴻擰眉,什麽時候蘇鳳染也可以差遣得動段西風了,而他竟不知此事。
“殿下,是這樣的,蘇姑娘明日隨我們去涇縣,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讓我準備了幾套小廝的行頭。”
段西風如實對慕容鴻說道。
“殿下,因隻是小事,所以就自己做主了,莫怪!”
蘇鳳染識趣地稍稍行禮道。
“恩!”
慕容鴻重重地應了一聲,這確實不是什麽大事,他也不好揪著不放,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今日大家都早些休息!”
慕容鴻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蘇姑娘,殿下這是怎麽了?”
待慕容鴻離開,段西風好奇地問道。
“西風,殿下方才說了,早些歇息吧!”
蘇鳳染答非所問,說完便走了,留下了一頭霧水的段西風。
翌日,皇宮正中央的廣場上,一早便聚集了十來支整齊的軍隊,慕容瀧作為朝廷派出剿滅黃鼠狼的主帥正威武地坐在馬上,儼然一個出征的將軍。
“陛下萬福!”
大殿之上,慕容肅攜慧貴妃正拾級而下。
廣場上所有的將士皆伏地行禮。
然慕容肅此時無心這些,他腳步匆忙,滿眼都是慕容瀧。
“瀧兒快快起身,此次前去涇縣切要注意安全,若有凶險,自有你皇兄在!”
慕容肅親自扶起慕容瀧,慈愛地說道。
“是!謝父皇!”
慕容瀧滿臉自信,這是他第一次離開皇宮出去建功立業,早已按奈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動。
“瀧兒,莫要逞強,聽到沒有!”
慧貴妃的眼睛含著淚水,恨不得當即反悔了此事。
要不是慕容肅一再向自己保證,瀧兒此次前去利遠遠大於弊,且不會有風險,她是斷然不能同意的。
“母妃,兒臣都記下了,還請您和父皇安心!”
慕容瀧說道。
多麽感人的親情,他們早已忽略了在一旁的慕容鴻,眼裏隻剩下了慕容瀧一個皇子。
蘇鳳染此時掩藏在了隨軍的士兵之中,她偷眼望向慕容鴻,這一刻,他的心應是很痛的吧。
慕容鴻眯著眼睛,冷眼旁觀著。
慕容瀧所享受的待遇及關懷卻比自己這個太子高出了許多,眼前的一切讓他想起了自己出征北柔之前。
“父皇,兒臣願親自出征北柔,將此小國拿下,為我西夏擴展疆土。”
那日,慕容肅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望著殿上那群食君俸祿的,平日裏侃侃而談的大臣在他需要用人之時卻無人願意接話時,慕容鴻挺身而出主動請戰。
“萬萬不可,太子身份尊貴,將來乃我西夏國君,怎可親自去那戰場冒險!”
攝政王當下就提出了反對意見。
或許在整個朝堂之上,隻有這個皇叔依然還記得自己也同樣流著慕容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