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大膽

  妃雪閣的確稱得上一個巨大的銷金窟,一壺酒水就賣到了數十金,一場舞會下來一個人最低消費怕都要百金以上。

  但觀賞性也是極好。

  最後一個壓軸出場的舞女,從天而降,剛一落地,飛雪玉花台四周的蓮花池也會變得美麗絕倫。

  有荷花綻放,有蓮葉捻露,看的人應接不暇,眼花繚亂。

  加上舞女的舞姿與堪稱一絕的長相,也加劇了這些富豪貴族的消費。

  但一場下來依然沒有雪女。

  白弈收回目光,心中滴咕著。

  秦時明月中角色年紀一直是個迷,荊軻刺秦時雪女就已經出現,十幾年後最少二十幾歲,接近三十歲。

  但卻管比項少羽大不了幾歲的端木蓉叫姐姐。

  現在算算雪女應該還不在燕國,在趙國。

  趙國……

  白弈琢磨著,甘羅如今也到了趙國,但按照這個局勢他想見到趙悼襄王還是需要些時間的。

  或許可以過去看看。

  白弈沒有關於雪女的資料,羅網也沒有,白弈也有了另外一個猜測,雪女是燕丹或墨家培養的,目的就是為了理所應當的剷除雁春君。

  但也只是猜測,沒有實質上的證據沒有。

  隨著最後一個舞女離開,舞會也就徹底結束了,燕丹也起身,帶著笑意,問道:

  「怎麼樣,大哥,燕國的舞蹈可入的了你眼?」

  白弈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燕丹,微微點頭:

  「這是自然,燕國的舞蹈不比趙國的差。」

  「大哥高興就好,也就不枉二弟這番款待了。」

  燕丹呵呵笑著,眼睛一轉,搓了搓手問道:

  「不知大哥此次來燕除了雁春君的事,可還有其他?」

  「這……有些說來話長。」

  白弈沉默了片刻,決定直接將事告訴燕丹:

  「秦王讓我此次來燕實際上的目的是為了二弟你。」

  我?

  燕丹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連忙問道:

  「為了我什麼?」

  「秦王對你逃離秦國的事情很不滿,所以想你再入秦國為質子。」白弈凝視著燕丹,聲音低沉。

  再入秦國為質子!?

  燕丹聲音像是一道閃電擊中了他,身影一恍忽向後退了一步,眼神一變,滿眼的不可思議。

  質子本就是人之恥辱,二次當質子更是恥辱中的恥辱。

  據燕丹所知,唯一一個當過兩次質子的也只有楚國的楚頃襄王。

  也就是昌平君的祖父。

  這是侮辱!

  燕丹心中瘋狂的怒吼著,眼睛變的通紅,殺氣不自覺暴動起來。

  嬴政。

  燕丹對嬴政的恨意到了極致,好歹是年幼時期的朋友,你怎能如此羞辱我。

  就因為燕不如秦嗎?

  你國家強有什麼了不起,等我發展十年,二十年,秦國定然是燕國的手下敗將。

  炎妃瞥了一眼有些暴躁的燕丹,抬起手似乎想要阻止,白弈卻攔住了她。

  「不必,讓他發泄發泄也好。」

  白弈輕聲說著,一副很關心燕丹的樣子。

  炎妃微微點頭,目光卻依然盯著燕丹。

  燕丹頹廢的狀態足有一刻鐘,許久后才反應過來白弈和炎妃還在,整理了一下衣服,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抱歉,大哥讓你見笑了。」

  白弈擺擺手,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道:

  「無事,畢竟你是偷跑,所以給個交代也是有必要的,秦王也說這次不用多久,算是走個流程。」

  「你也不用太多激動,做君王的都是薄情的……」

  頓了頓,白弈也準備換回一下嬴政在燕丹心目中的地位,即便可能沒什麼用:

  「當然,秦王也不是冷血之人,若是燕王二弟你不同意離開他,秦國也不會強迫。」

  「畢竟父子情深嘛,人之常情。」

  燕丹心中怒氣,這才消了一半,嘴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

  「幸好來的是大哥,否則……」

  搖搖頭,燕丹嘆息一聲:

  「我怕是必須去趟秦國了。」

  我來了你也必須去啊。

  白弈內心滴咕著,和炎妃站了起來,笑了笑道:

  「走吧,該回去了,明日還需要拜見燕王,需要好好休息。」

  燕丹點點頭,主動向外走去,帶起了路。

  回到館驛,白弈讓炎妃先回去休息,自己則是靜靜的等待著。

  一刻鐘后,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緊接著是輕微的敲門聲,門也被緩緩推開。

  門外,玄翦身後還跟著雁春君,他滿臉笑容,看見站在窗邊的白弈快步走了過去,笑道:

  「雁某見過相邦大人。」

  「不知相邦大人到來,雁某有失遠迎莫怪,莫怪。」

  白弈看了一眼滿臉諂媚小人的雁春君,臉色平靜的問道:

  「不知雁春君近來可好啊?」

  「好啊,自然很好。」雁春君拍了拍自己圓了一圈的肚子,嘿嘿笑著。

  有了公孫龍的幫助他在燕國地位更加穩固,即便燕丹回來,對她也沒有造成什麼威脅。

  「那便好,今日請雁春君過來有一件小事想要讓君上幫助一二。」

  和雁春君,白弈自然不需要虛與委蛇,語氣依然平靜,沒有什麼變化。

  「幫助?」雁春君搖搖頭,一臉正色的說道:

  「白弈大人何出此言,既然大人到了雁某這裡,雁某自然會讓大人在燕國滿意。」

  「燕國有一家聞名於七國的青樓,名叫……」

  雁春君本想介紹一下妃雪閣,白弈卻抬起手,打斷了他,沉聲道:

  「青樓就不必了,來找君上就一件事,有關燕丹。」

  燕丹?

  雁春君滿是笑意的臉上頓了頓,看了一眼白弈,大老遠跑過來,肯定不是一件小事,也就是說……

  雁春君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更盛,卻嘿嘿一笑,道:

  「不知我那好侄兒是怎麼惹到了大人,若是有冒犯之處,雁某在這裡給大家道歉了。」

  「不是給本相道歉,是給秦王道歉,是給秦國道歉。」

  白弈搖搖頭,雁春君腦袋裡想的什麼他很清楚,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輪不要臉還得是你們。

  但白弈還是罵了一句。

  果然是為了這事,燕丹啊燕丹,你的好日子到頭。

  雁春君心中一喜,卻裝作一副茫然,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這……我那侄兒是做了什麼事?招惹到了秦王與秦國。」

  「一個質子,卻私自逃了回去,君上認為這是對是錯。」

  白弈耐著性子看著雁春君的表演。

  「私自逃了回來,燕丹居然做了這種惡事?」雁春君臉色驟然一變,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的樣子,喃喃自語道:

  「這對燕國來說可是一個極為不好的消息。」

  失神片刻,雁春君見白弈沒有接話茬咳嗽一聲,道:

  「不知秦王想要如何處置我那自私的侄兒?」

  「簡單。」白弈輕聲說道:

  「讓燕丹再入秦國為質子。」

  再入!?

  雁春君沒有說話,說實話,即便是他都感覺到有些被羞辱到了。

  兩次這打的可就完全是燕國的臉了。

  不對,燕國已經沒什麼臉面了。

  雁春君搖搖頭,拋下了心中對燕丹一絲的可憐,笑了笑道:

  「這是自然,但相邦大人,雁某要與你講清楚,燕丹私自逃回來,那是他的錯,與燕國無關。」

  被國家拋棄了。

  白弈搖搖頭,和歷史差不多,只不過後續的發展是怎麼樣的?沒人知道。

  「嗯,明日面見燕王,本相不想多費口舌。」

  白弈看了看天上那抹帶著絲絲暗紅色的月光,眼神微變,揮了揮手。

  「雁某明白。」雁春君嘿嘿一笑,帶著無比暢快的心情快步離開。

  倚靠在門口處的玄翦臉色微變,放在腰間的手輕輕握緊,來到白弈身後,同樣看著天上的月亮。

  「劍氣。」

  玄翦的語氣有些嚴肅,但也沒有慌張。

  天上的月亮被一道暗紅色的氣息緩緩吞噬,直到直接將明亮的月亮變成暗紅色,周圍的空間也驟然變暗。

  而暗紅色月亮中緩緩出現了一道人影,一身甲胃,帶著個面具,看不清樣貌,手中拿著一柄劍。

  「不,是幻境。」

  白弈輕聲滴咕了一句,剛想出手破掉幻境,但卻晚了一步。

  話音剛剛落下,劉顛的身體就被一道黑色身影擊飛出去,辛辛苦苦布置下的幻境也隨著破滅。

  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巨響后又是劉顛的慘叫。

  玄翦愣了一瞬,看著白弈。

  「六指黑俠。」

  白弈看著天空,輕聲念叨了一句,翻越出去。

  玄翦也跟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一處屋頂,那裡站著一道黑影。

  六指黑俠依然是那副裝扮,一身黑色斗篷看不清模樣,手中拿著一筆沒有劍刃劍鋒的黑劍。

  注視著白弈,六指黑俠探出一隻手,將地面上的劉顛吸了起來。

  劉顛並沒有氣絕,氣息還算穩定,身體上的傷痕不是劍傷,而是被六指黑俠內力所震傷的。

  玄翦上前一步,手中的雙劍已經拔出,黑色的劍氣也勐然陡增。

  「你們羅網的人。」六指黑俠並未在意玄翦,斗篷下的目光平靜的注視著白弈。

  看了一眼裝死的劉顛,白弈上前一步,輕聲道:

  「多謝巨子手下留情。」

  「你們羅網派人來燕國,這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六指黑俠鬆開了劉顛,語氣平靜。

  「墨家與羅網向來是宿敵,你,不怕死嗎?」

  話音落下六指黑俠體內內力勐然抖增,卻沒有一絲殺氣,聽起來像威脅的話沒了絲毫威脅。

  不僅燕國有羅網的人,你墨家內部也有不少。

  「怎麼,巨子要與羅網為敵?」

  白弈笑容微微收斂沉聲說道,話音剛落身後一道身影落地。

  「夫君。」

  炎妃有些急切的聲音傳入耳中,緊接著拉著白弈的手,攔在白弈身前。

  「陰陽家。」

  六指黑俠語氣中明顯帶著意外,看了看炎妃的裝飾,又感受了一下炎妃的內力,說道:

  「東君。」

  頓了頓,六指黑俠看著白弈,語氣難免有些感嘆:

  「你真的很大膽。」

  羅網和墨家是宿敵,一個主張非攻兼愛,一個卻以殺人為目標,但墨家更恨的還是陰陽家。

  每一任墨家巨子都會死在陰陽家的六魂恐咒之下。

  白弈來燕國帶的全是墨家敵對,的確有些膽大。

  炎妃和玄翦一左一右擋在白弈面前,白弈都些不知怎麼開口了。

  手上輕輕用力,拉了拉炎妃,白弈輕聲道:

  「墨家巨子不會輕易殺人。」

  炎妃猶豫了一下,來到白弈身邊。

  「出趟遠門,總要有人保護本相不是嗎?」

  白弈看著六指黑俠,語氣帶著笑意。

  「你們來燕國做什麼。」六指黑俠沒有回答,聲音變得低沉。

  「來請燕丹入秦為質。」白弈沒有隱瞞,平靜的說道。

  「為質?」

  六指黑俠微微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問道:

  「二次為質?」

  「沒錯,這次是燕丹逃走了,秦國顏面損失。」白弈微微點頭,解釋道。

  沉默許久,六指黑俠沒有選擇去管朝堂上的事,看了一眼白弈,道:

  「你是代表秦國還是代表羅羅?」

  「很重要嗎?」白弈輕聲反問。

  「很重要。」六指黑俠認真的點頭,道。

  「我想,我只代表我自己。」

  白弈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

  斗篷下,六指黑俠眼神閃爍了一下,平靜道:

  「如果可以,我想與你單獨談談。」

  「絕對不可能。」白弈還沒開口,炎妃就冰冷的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

  白弈內心滴咕了一句,六指黑俠如果殺了他,那就違背了墨家的思想。

  墨家雖然不怎麼樣,但六指黑俠還是完完全全的好人的。

  「別怕,不會出事的。」伸出手揉了揉炎妃的臉頰,白弈輕聲說道。

  「夫君……」炎妃還想多說什麼,卻停了下來,注視著白弈,認真的說道:

  「如果有事妾身回去救你的。」

  「嗯。」

  白弈點點頭,鬆開了炎妃看向六指黑俠輕聲問道:

  「去哪裡。」

  「王宮。」六指黑俠看了看躺在腳邊的劉顛,開口道:

  「你的援兵已經到了。」

  劉顛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偏著頭,也不說話。

  「走吧。」六指黑俠看了一眼白弈,沉聲道。

  說完,六指黑俠身影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了屋頂處。

  速度極快,眨眼間便到了數十丈之外,通過氣息,白弈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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