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你教壞了

  小言兒揉著自己眼睛,看著自己老爹吻自己娘親的一幕,還沒反應過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坐了起來。

  「爹爹……」

  小言兒小手放在嘴巴上打了哈切,睡眼朦朧的望著白弈與驚鯢,聲音軟糯。

  驚鯢反應過來,忍著慌亂,躺在白弈身旁,用屁股對著父女,閉上了眼睛,睫毛卻在輕輕的掙扎著。

  白弈也打了哈切,一把將還有睡意的小言兒抱在懷中,隨後放在軟榻上,想要轉移小言兒注意力:

  「言兒,爹爹過些天就陪你出去玩,好不好。」

  小言兒在兩人中間伸了個懶腰,大眼睛左右環視著,沒有回答白弈的話,後知後覺的說道:

  「爹爹剛才在親娘親,是不是。」

  「小言兒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睡意瞬間消失大半,小言兒坐了起來,有些激動的問道。

  「誰教你的。」白弈語氣迷迷湖湖的問道。

  「焰靈姬姐姐啊,她告訴我的。」小言兒靠近白弈,一隻手輕輕捏著他的肚子,繼續問道:

  「爹爹你說會是弟弟呢還是妹妹呢。」

  摸我肚子幹嘛,你應該去摸你娘的。

  都給你教壞了。

  白弈半睜開眼睛,輕聲道:「以後別聽她的。」

  「為什麼?焰靈姬姐姐還告訴言兒只要有心動的感覺……」

  小言兒還想反駁,但白弈卻坐了起來,表情有些嚴肅:

  「她是騙你的,哄小孩的,她自己也什麼都不懂。」

  真的嗎?

  小言兒輕輕瞪大眼睛,清澈的大眼睛中滿是好奇。

  「這種事要到十六歲再考慮,現在不是時候,明白了嗎?」

  白弈伸出手捏了捏小言兒的臉蛋,認真的說道。

  「哦……」小言兒懵懂的點點頭,在焰靈姬與白弈之間,還是選擇聽信自己老爹的話。

  「睡覺吧,天都暗了。」白弈再次抱起小言兒,將她放在驚鯢身後,輕聲道。

  白弈手一揮,屋子內陷入了一片黑暗,小言兒的眼眸中似乎有著一道光,在黑暗中滴熘熘的轉著。

  「爹爹,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玩。」

  「保證在這個月內。」

  雖然白弈給個答桉很模湖,但小言兒卻露出了笑容。

  「爹爹最好了。」

  黑暗中,白弈感受到自己肩膀處多了個小腦袋瓜,緊接著一段平穩的呼吸聲傳入耳中。

  白弈睜開眼睛,慌嗎?的確有點。

  看著驚鯢的背部,白弈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驚鯢轉身和白弈對視一眼,伸出手抱走了小言兒,閉上了眼睛。

  「……」

  ……

  兩日後,蒙驁的封侯宴開始了,除了秦國官員,遠在北方的燕地也派了人過來道賀。

  馬車內,桌子上拜訪著一盤棋,棋子不多,落下一子后白弈注視著韓非,沉聲道:

  「韓非,蒙驁是秦國老將,與他搞好關係你在秦國也算成功了一半,需不需要本相給你牽條線。」

  「額……」對於白弈的好意,韓非一時間不知道該拒絕還是答應。

  「那與相邦大人搞好關係算是成功了多少。」

  沉默片刻,韓非拿起一顆棋子落下,笑了笑,並未回答,反問道。

  全部吧……當然,前提是你不動歪腦筋。

  白弈搖搖頭,沉聲道:

  「沒與你開玩笑,蒙驁將軍如今風頭正盛,巴結他的都快把門檻踏爛了。」

  這樣嗎……

  韓非點點頭,對蒙驁他談不上恨,但也沒什麼好感,白弈的提醒讓他壓下了一些不著實際的幻想。

  「非會注意的。」韓非放下棋子,作揖道。

  看了看韓非身著的衣服,寒酸,還有破洞的情況,白弈有些無奈的說道:

  「馬上就要成客卿了,下次穿好點再來上朝。」

  由於舉薦的人有些多,嬴政將這件事挪到了宴會上。

  「嘿嘿……這不是沒有衣服穿嗎?」韓非輕輕拍了拍衣服,厚著臉皮笑了笑。

  「據我所知哪怕是質子,一個月也有錢管溫飽,還可以餘下一些,你錢哪去了。」

  「拿去買酒了?」

  「相邦大人就不要笑話非了,我就這一個愛好,不喝不行啊。」

  韓非尷尬的訕訕笑了笑。

  「本相還想著讓紅蓮管管你,看來是沒用了。」白弈搖搖頭,隨手將黑子放了回去,坐直了身體。

  「紅蓮她……」

  「她很好,比你過的好,別亂操心。」

  「如此……便好。」韓非深吸一口氣,沒有繼續說話,車廂內陷入了安靜。

  帶著韓非,白弈來到秦川殿時,這裡已經聚集了數百位官員,最低也是大夫級別。

  蒙驁滿面紅光的坐在王位後面,與趙姬的位置相同。

  算的上他有生以來最高級別的位子了。

  下面百官也相互交流著,時不時有官員去與蒙驁說兩句話。

  蒙武也成了這裡的貴賓,想要搭上關係的人絡繹不絕,絕大部分都是想要嫁女兒的。

  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將目光落在了左側席位前面的那道倩影上。

  女人……

  除了太后還有女人參加宴會。

  百官都很好奇,但蒙驁都沒問,自然沒有人敢亂來,靜靜的觀察著。

  「相邦大人。」看見白弈走了進來,殿內頓時安靜了一下,整齊的起身作揖道。

  「坐吧,今日可不是本相是主場,諸位吃喝喝好。」

  白弈抬手揮了揮,輕聲說了一句看向了端在左側第二位的炎妃身上,快步走了過去。

  韓非也跟在身後。

  韓非身著有些寒酸,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好像是韓國那個九公子吧,相邦大人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難不成王上回心轉意了?還是說相邦大人看好這個人。」

  「我覺得那個女子才值得關注,身居第二位,應該屬國師,自老國師死後,秦國以有數年沒有國師了。」

  白弈剛說完,殿內就又恢復了熱鬧,討論的大多是韓非與炎妃。

  「國師大人,好久不見,如今你也是秦國高官了,以後還要照顧照顧我啊。」

  跪坐下來,白弈看了看身旁的炎妃,笑著調侃了一句。

  「相邦大人如果有需要,小女子定會出手相助。」但有些意外,炎妃沒有拒絕,一臉認真的說道。

  陰陽家,國師。

  韓非站在白弈身後,眼神略微變化了一下,荀子曾經給他說過陰陽家的恐怖,他也體會過。

  如今陰陽家落子秦國,這代表秦國真的滅六國的能力。

  我的希望很渺茫啊。

  韓非內心暗道,但好在壓力本就很大,這點看上去似乎不成問題。

  「韓非,找個位置坐吧。」白弈看了一眼韓非,沉聲道。

  「多謝相邦大人。」韓非回過神來作揖,看了看左側的席位,自覺的往後走去。

  但剛走出沒兩步,門口處一道有些驚喜的聲音叫住了他:

  「韓非師弟!」

  韓非望了過去,臉上出現一抹笑容,向那急匆匆跑來的身影,作揖道:「李斯師兄。」

  「韓師弟,沒想到你也來秦國了,韓國……唉,我都忘了韓國被滅,你這個公子也……師弟不要怪師兄最快。」

  李斯一隻手拍了拍韓非肩膀,笑容滿面,聲音很大,語氣中有些驚訝還有懊惱。

  表情激動,似乎訴說著這些年的分別之情。

  果然是韓國那個公子。

  百官安靜了一下,相互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嗯,怎麼會怪呢,不知師兄近來可好。」

  看著面帶虛偽笑容的李斯,韓非感到了莫名的陌生。

  「當然好了,相邦大人還向王上舉薦我為中尉呢。」李斯得意洋洋的笑著,聲音又加重了幾分。

  中尉!?

  百官又是驚訝萬分,二十多歲的九卿,就算比不上白弈,那也是人中龍鳳,不可多得啊。

  有人站了起來,向李斯走去,舔蒙武沒舔到,現在可以舔這個新晉大官了。

  但更多的人還是看向了白弈,他們聽的很清楚,「相邦大人舉薦」,一句話的事……

  他們心動了,應該說一直都在心動,只不過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錢,白弈不缺,色,聽聞白弈府上有一女子白弈集齊喜愛,權,白弈已經到了巔峰。

  怎麼下手?

  完全是個無縫的蛋。

  「那可要恭喜師兄了,非還要努力追趕啊。」

  韓非真心為自己這個師兄道喜,儒家在七國地位並不高,如果有一個大官相處,或許可以改變改變。

  第一次從韓非這聽見道賀,李斯的虛榮心大大的得到滿足,伸出手道:

  「走,我們兩師兄弟好好敘敘舊。」

  「那個李斯……」

  炎妃看著兩人,尤其是看李斯的時候臉露厭惡,就算虛偽也不至於揭別人傷疤吧。

  是仇人還說的過去,但你們可是師兄弟啊。

  「小時候家裡窮,自卑,養成了這樣。」

  白弈望著李斯的背影,倒是沒有多少討厭,他一直在努力向上爬,就是為了追上韓非。

  為了給荀子證明,我不比他差。

  心性或許不好,但……

  人之常情。

  炎妃眼中閃過疑惑,家裡窮現在不是高官嗎?不改改嗎?

  「家庭環境對一個孩子影響很大的。」白弈輕聲滴咕了一句。

  「或許是面對了很多不公,所以他升了官想要發泄,正常。」

  炎妃輕輕點了點頭,勉強明白了什麼,和月神一樣,處處想壓我一頭,可惜一隻無能為力。

  「相邦大人似乎什麼都懂……」美眸看向白弈炎妃朱唇輕啟,笑道。

  「都是老師教的好,他教給了我太多太多。」

  「老師?」炎妃眨了眨眼睛,老師還教這些東西?

  白弈剛想說話,一道帶著笑聲的渾厚聲音傳了過來:

  「相邦大人,這位姑娘是陰陽家的人嗎?」

  蒙驁已經起身向下走來,手中還端著兩個爵杯,遞給白弈。

  「蒙驁將軍好記性,那日在軍營你們見過的。」白弈點點頭,炎妃也緩緩起身像蒙驁微微行禮道:

  「見過蒙驁大將軍。」

  「姑娘不必多禮,陰陽家入秦是好事,王上給你的可是國師之位?」

  蒙驁虛扶了一下炎妃,大笑一聲道。

  「正是。」炎妃輕輕點頭。

  打量了一下炎妃,又看了看白弈,蒙驁笑著點了點頭,看著白弈的目光變得滿是笑意。

  老夫記得相邦大人當初說的是侍女?

  對上了蒙驁的目光,白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輕聲問道:

  「蒙驁將軍封侯的感覺可好?」

  「當然好啊,老夫都不知道當了多少次岳父了,不對,應該是岳祖父,那些人給恬兒和毅兒都訂了不少娃娃親。」

  蒙驁嘿嘿一笑,湊近白弈,在耳邊低聲道。

  「還好……」白弈有些慶幸自己的選擇,還是低調一點好,女孩子太好騙了。

  蒙驁突然臉色微變,嚴肅起來,輕輕摸了摸鬍鬚,說道:

  「老夫都感覺要多活幾年了,老夫走後蒙家也算有所倚靠了。」

  「蒙家以後還要儀仗相邦大人了。」

  蒙驁看著白弈,剛想行禮卻被白弈伸手攔住了。

  「大將軍不必如此,都是應該做的,你我二人公事已久也算朋友,幫助是應該的。」

  白弈溫聲道。

  「如此甚好。」蒙驁內心唯一的一塊石頭落下,臉上又恢復了笑容。

  舉了舉杯,兩人飲了口酒後,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大王,太後到~」一道有些尖銳,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嬴政身後跟著趙姬,在侍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那老夫也就告辭了。」蒙驁拱了拱手,端著爵杯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祝太后萬福金安。」

  殿內又安靜下來,百官再次起身行禮。

  白弈看向嬴政,剛想行禮,但卻被一道身影吸引了目光。

  「是他……」

  趙姬身後跟著一道身影,紅黑色衣服,頭戴一頂官帽,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有些難看,那雙死魚眼卻深不見底。

  他略微低著頭,也注意到了白弈,向他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伸出手扶著趙姬的手臂,向主位上走去。

  「諸位請起,今日是宴會,諸位吃好喝好,玩的高興。」話術基本一樣,隨後嬴政看向那道身影,沉聲道:

  「上菜吧。」

  白弈目送著他離開,輕輕皺了皺眉。

  「相邦大人認識他?」炎妃緩緩跪坐下,注意到了白弈異樣,朱唇輕啟,聲音輕柔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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