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藝這麼差

  聽見白弈放了自己,韓宇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緩緩落下,本就跪著的他身體向前傾,磕頭道謝:

  「韓宇多謝相邦大人開恩。」

  沒有理會將頭一次次砸在地上的韓宇,白弈看了一眼韓非,隨口道:

  「韓非,你也隨他去咸陽,你父王是死是活不是我一人說的算,他才是。」

  白弈意有所指的說道。

  那個秦王嬴政嗎。

  韓非輕輕點頭,看了一眼白弈,這話聽上去沒什麼,但他讀出了一些秘密。

  看來外面傳聞的白弈權傾朝野也是謠言,滅韓的幕後黑手還是嬴政。

  韓非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對那素未謀面的秦王有點畏懼,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城府,還拉出個頂包的。

  若是滅韓失敗,其他國家聯合發難,還能把白弈推出去抵消眾怒。

  想到這韓非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白弈,身居高位卻只是傀儡,比起我來還要可憐幾分。

  對,記住這一點,下次記錄的時候記得多記得我的正面形象。

  我是被逼迫的。明白嗎?

  白弈看著眼中滿是同情的韓非,心中滴咕了一句。

  現在殺韓非並沒什麼意義,他想救韓國自然會有所行動,針對燕丹,可以布個局。

  「但既然你們是紅蓮的王兄,本相會請求秦王不難為你們。」白弈繼續說道。

  「你們的父王……」

  頓了頓,白弈分別看了看韓非與韓宇,嘆息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

  「本相盡量吧。」

  韓宇沒說什麼,韓王安死不死和他沒什麼關係,國家都沒了,造反也失敗了,他現在只想活著。

  韓非鬆了口氣,行禮道:

  「韓非多謝相邦大人。」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本相會儘力而為,畢竟秦韓兩國曾經也是朋友,韓國曾也幫過秦國。」

  白弈語氣中還是帶著無奈,似乎對秦國滅韓國不甚滿意。

  我這醜惡的嘴臉。

  白弈輕輕拍了拍額頭,心中沒忍住罵了自己兩句。

  盟友……

  七國之間曾經都當個盟友,這一點還說的過去,但韓國什麼時候幫秦國了?

  韓非有些疑惑,但他並沒有糾正,既然這麼認為就這樣想吧,能對韓國好就行。

  思考片刻,韓非作揖繼續道:

  「相邦大人有此心意韓非已然感謝萬分,但此事韓國也有過錯,若秦王執意要殺父王,相邦大人也不必……」

  「話不能這麼說,你我也算朋友,朋友嘛,為了朋友兩肋插刀不是很正常嗎?」

  白弈抬起手打斷了韓非,澹笑一聲緩緩道。

  「本相會向秦王舉薦,你為司寇如何?」

  這麼重情義?

  韓非有些驚訝,本以為白弈這種人對親情友情愛情看的很澹,但沒想到……

  「謝,相邦大人。」韓非收起心中的驚訝,作揖道。

  韓宇仰起頭,看著韓非,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握緊,為什麼他的運氣永遠比我好!

  為什麼白弈不能看看我!

  我的才華比韓非低嗎?無非就是有個荀子高徒的稱呼!

  「我要超過他。」

  韓宇心中默默發誓,亡國公子居然能拿到九卿之一,他想要試試,最少要比韓非高。

  「先回去吧。」白弈揮了揮手,看向呂不韋吩咐道:

  「你們接著殺。」

  韓非作揖后帶著韓宇離開。

  他現在都有些懷疑殺這些人是不是嬴政的命令。

  殺人用了許久,約莫著有一柱香的時間,韓非走後白弈就沒有繼續觀看了。

  「相邦大人,活下了二百三十七人。」呂不韋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帶去蜀地,處理好這裡。」白弈語氣平靜的給呂不韋吩咐著。

  「另外,給白亦非傳信,可以動手了,本相想看見姬無夜的腦袋。」

  「下官領命。」呂不韋點頭,沉聲道。

  「還有……,對了,火雨國的事情,六國什麼反應。」白弈問道。

  「趙國要求交出韓王安,讓韓國復國,否則會聯合六國伐秦……」

  趙國這次損失的兵力不是最多的,但卻損失了兩個大將與一個軍師,可謂是大傷元氣。

  氣憤也是正常。

  「聯合六國,想的倒挺美。」

  白弈冷笑一聲,齊國這次遠征國力消耗極為嚴重,已經沒了再次出兵的可能。

  魏國也差不多,如今只剩下一個楚國能和秦國打一打了。

  趙國……

  不抑商的策略就說明它只能守家了,畢竟後勤很難跟上。

  外面,呂不韋繼續道:

  「燕國雁春君那邊,請求相邦大人儘早動手,免得有後顧之憂。」

  「回信,十日內燕丹必死,他還想幹嘛。」白弈掀開一起窗帘,語氣平靜的問道。

  「嗯……雁春君說他想攻趙,請求秦國支援。」呂不韋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笑意,似乎有些沒忍住,笑了出來。

  伐趙……

  白弈眉頭輕佻,好主意,有個會找事的小弟很不錯。

  「人要有夢想,好主意,告訴他,等本相準備好后便會通知他。」

  又要開打了。

  呂不韋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沒有多說什麼,作揖道:

  「下官明白。」

  ……

  王宮內,鳳鸞殿曾經明珠夫人,後來胡美人居住的地方,如今躺著一個紫發女子。

  身上的紫色魚尾長裙已經不知所蹤,代替的是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血液滲透出紗布,秀眉輕輕皺起,嘴唇很是蒼白,看上去有些凄慘。

  雖然逃出來了但也受了傷,加上消耗過大,短時間內無法醒來。

  胡美人跪在軟榻邊,手中拿著一塊帕子,在銅盆里換著水,輕輕放在紫女額頭。

  身後沉穩的腳步響起,胡美人也起身向白弈行禮道:

  「相邦大人。」

  白弈越過胡美人,來到軟榻旁蹲下,一隻手搭在紫女皓腕上,一絲內力進入對方體內。

  「還好只是昏迷,還有些發燒。」

  白弈吐出一口氣,距離醒來還有些時間,他看了看紫女身上的紗布,向胡美人吩咐道:

  「等會改一改,讓她盡量不要有活動空間。」

  「領命。」雖然疑惑,但胡美人沒有多問。

  白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痕,面露微笑,回頭看了看胡美人,吩咐道:

  「你留在這,繼續,等她醒來你知道該怎麼說。」

  怎麼說?

  胡美人抬起美眸與白弈對視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眼中的疑惑瞬間消失不見。

  「屬下明白。」

  「看來你適應了自己的位置。」

  說著白弈輕輕揉著自己中劍的地方,隨後手指用力一點,原本已經快恢復的傷疤又流出血液。

  「相邦大人給屬下機會,屬下自然不敢懈怠。」胡美人低著頭盡量把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示出來。

  「嗯,待著吧,本相允許你把你父親接過來。」白弈說著脫下靴子,站著伸了個懶腰。

  可以!?

  胡美人眼中出現一抹驚喜,抬起頭,卻發現白弈已經跑上了軟榻,靜靜的躺在紫女身邊。

  但胡美人沒去理會依然沉浸在與父親相聚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后,連忙作揖道:

  「屬下多謝相邦大人。」

  白弈沒有說話,規規矩矩的躺在紫女身邊,閉上了眼,身上的傷口還在慢慢的溢出血液。

  身上的衣服都快變成了暗紅色。

  ……

  咸陽,山洞內。

  姬無夜起身,扭動了一下脖子,發成了「卡卡」的聲音,他回頭看向站在山洞深處的白亦非,咧嘴一笑道:

  「侯爺,時間也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動手了。」

  「這麼多天了,想來那些秦軍早已退軍,如今正是我們逃離的大好機會。」

  白亦非睜開眼睛,轉身向外走去,來到姬無夜身邊,說道:

  「大將軍確定了嗎?」

  「有什麼確定不確定的?本將軍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已經呆夠了,本將軍要去追求更好的明天。」

  姬無夜扭動著脖子,語氣中滿是不滿與對未來的渴望,憧憬。

  待在這吃不飽,穿不暖的地方,若不是為了保險一點,他現在早就離開了。

  如今時間也差不多了,離開是個不錯的選擇。

  「嗯。」白亦非輕輕點頭,向後退一步,伸出手,道:

  「大將軍,請。」

  「哈哈哈,本將軍遲早是要打回來的,讓那白弈知道本將軍的厲害!」

  姬無夜大笑幾聲,他嘴白亦非讓路的做法也很滿意,手持八尺闊步向外走去。

  白亦非跟在他身後,手中突兀的出現兩柄劍,體內的寒氣勐然爆發,速度奇快的向著姬無夜爆射而去。

  姬無夜感受到強烈的殺氣心中勐然一驚,剛準備轉身,卻發現腳下已經被冰控制。

  不好!

  姬無夜震驚,他萬萬沒想到白亦非居然向自己直接動了手。

  腳下勐然用力震碎冰塊,隨後剛準備轉身白亦非卻先他一步,兩柄劍幾乎是同時落在了姬無夜的背部。

  「吭哧」一聲,姬無夜並未受傷,但白亦非全力一擊的衝擊力卻讓他直接撲倒在第。

  一個標準的狗啃泥讓姬無夜滿足的滿足泥土,但他不敢多想,轉身用八尺擋在自己面前,才勉強抵擋主白亦非的再次攻擊。

  姬無夜與白弈對視,看見對方滿眼的殺意與決絕,怒聲問道:

  「白亦非,你在做什麼!」

  「殺人,看不出來嗎?」白亦非冷笑一聲,抬起劍,再次用力噼下。

  「碰!」

  一聲巨響過後姬無夜身下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而他也被巨力震的手臂發麻。

  但他也在此時找到了機會,抬起腳踢向白亦非的小腿。

  白亦非退後兩步,並未繼續追擊,冷笑一聲靜靜的看著姬無夜艱難的爬了起來。

  姬無夜謹慎的看著白亦非,反水這種事他很意外,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並沒有問為什麼。

  踩了踩腳下厚厚的冰塊,姬無夜冷笑一聲,看似奉承的道:

  「侯爺實力愈發強大,這冰至少需要半個時辰還能化開吧。」

  「大將軍知道便好,所以將軍不必祈禱有人來救你。」

  白亦非輕輕點頭,也不著急動手,耗的時間越長對他來說越有利。

  「本將軍需要那些廢物來救?連你叛變都沒發現,廢物!」

  姬無夜有些惱羞成怒,他實力沒有白亦非強,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拖著手下來救,但唯一的入口已經被冰封住……

  「本將軍會讓你後悔做出這個決定,做秦國的走狗,不得好死!」

  姬無夜怒吼一聲,手持八尺沖向了白亦非。

  白亦非冷笑一聲,也拿著兩劍沖向姬無夜。

  ……

  紫女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紅木裝飾,頭一陣劇透,剛想要去揉揉,卻發現自己身體被裹著嚴嚴實實,很難動。

  紫女低下頭,看出了這是包紮過的,輕輕皺眉。

  誰包紮的,手藝這麼差。

  「大人,你醒了。」胡美人也察覺了紫女醒來,連忙走了過來,伸出手剛在紫女額頭,輕聲道:

  「大人不要亂動,身體還未恢復,容易傷到。」

  「不知姑娘是誰。」紫女盡量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的裝飾,豪華,富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還要多謝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可否見到一個男子。」

  頓了頓,紫女向胡美人描述著白弈:

  「長的很高,黑色衣服,很好看,他身份尊貴,可不能死,否則……」

  紫女救白弈一方面是因為他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因為前面白弈也救了她一命。

  如今本想著兩清,沒想到人不見了。

  「我是火雨國的國主,大人說的是相邦大人吧,他……」胡美人揚了揚頭,示意紫女看後面。

  紫女沒有多想,艱難的轉過身去,看見白弈就躺在自己身邊,兩眼緊閉,還沒從昏迷中醒來。

  「怎麼不處理傷口。」看見白弈身上的紅色血跡多了大片,紫女輕輕皺眉,輕聲問道。

  「因為……」胡美人猶豫片刻,緩緩道:

  「相邦大人說過不喜歡女人碰他身體,宮中太監全部被遣散。」

  那也不能放任不管啊,死了怎麼辦。

  紫女心中有些生氣,感覺這些手下做的還沒她一個外人多。

  「呂大人呢。」紫女繼續問道。

  「大人你畢竟是女子,我也不敢找呂大人前來,我也不放心那些太夫的醫術,萬一……」

  胡美人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東西需要點到為止,說多了反而容易露餡。

  也是。

  紫女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看著白弈,湊近聞聞就可以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很難聞。

  看了看那還流血的傷疤,紫女嘆息道:

  「也不能放著不管,否則對生命有危險。」

  「這……」胡美人猶豫了片刻,「相邦大人問罪起來該怎麼辦。」

  人都快死了你還在意這些?

  紫女疑惑究竟是什麼事,讓白弈拿出來,胡美人到現在都不敢動。

  壓下心中的怒火,紫女盡量冷靜下來,吩咐道:

  「待會我向他解釋,拿藥箱來吧。」

  「刻不容緩,白大人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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