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入秦,秦國攻韓
馬車上,看了看眼前的駝背的禿子,白弈取出了和氏璧遞了過去,語氣冷漠的說道:
「公輸仇,和上次一樣,這次要玉佩。」
又是這玩意?
公輸仇接過和氏璧心中暗道。
想他堂堂公輸家掌門人,霸道機關術第一人的公輸仇居然開始打磨玉佩了?
心中不滿,但公輸仇都不敢多說什麼,誰叫白弈位高權重呢?
「下官定會完成相邦之令。」公輸仇捧著和氏璧,說道。
「留下一部分,取能用到的就行。」白弈繼續說道。
鐲子一個就夠,和氏璧還是給秦國留點,太貪心也不好。
公輸仇點點頭,一塊玉罷了,他都不用親自動手,交給公輸家水平中等的都可以做的比世面上那些高出幾個檔次。
但白弈加的一句話卻讓他愣住了:
「此物名叫和氏璧,僅此一塊,本相如果不滿意你知道是什麼結果,另外,剩下的凋刻為玉璽。」
「和……和氏璧!?」
公輸仇的語氣中充斥著驚訝和疑惑,看了看手中這塊不起眼的白玉,又看了看白弈,他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要不是這話是白弈親自告訴他的,公輸仇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把自己當傻子了。
和氏璧這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啊,現在在我手裡?長的還這麼難看?
「相邦大人……」
「不必懷疑,做好了,你公輸家想要研發的那些東西不日便能提上日程。」
抬手攏了攏衣袖,白弈看著公輸仇說道。
公輸仇眼神瞬間變得貪婪,公輸家入秦為的不就是做一些能超越墨家的東西嗎?
秦國地廣物博,完全有能夠支持公輸家。
但入秦后除了一些小事,公輸家沒有什麼任務,沒有能夠面世的東西自然得不到秦王的支持。
現在……
公輸仇深吸一口氣,本就駝背現在彎的更深了:
「下官多謝相邦大人,此事下官一定親自出手,為大人打造一件世間最美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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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弈放下了帘子,馬車緩緩行駛。
公輸仇看了看這塊白玉,緩緩將它收了起來。
馬車上,李斯的神情明顯比去趙國時好了很多,有點眉飛色舞的感覺。
給自己倒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白弈隨口說道:
「等會隨我進宮。」
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李斯內心滴咕著,他可沒有準備好。
人生不是綵排,每一場都是現場直播。
白弈並沒有理會李斯的不適應,自顧自的說道:
「等會有你表現的機會,現在就好好想想,秦王等會要驅逐外臣,你要怎麼做。」
「?」
李斯有點懵,秦國不是不介意外臣嗎?不是廣納六國賢才嗎?
白弈沒有解釋,嬴政還真驅逐過外臣,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敢欺騙君王還被發現,只是驅逐已經很大度了。
但那人入秦的時間似乎早了一些吧。
見白弈沒有理會自己,李斯也靜下心來,仔細思考。
怎麼應對……
……
秦王宮,一中年男子站在殿內,向王位上的嬴政作揖道:
「外臣鄭國,見過秦王。」
嬴政看了一眼趙姬,見她沒說話,便開口道:
「派你來,不知韓王有何指教?」
鄭國心理素質很強,他語氣平靜的開始騙嬴政:
「外臣僅代表自己,對秦國也一小小的建議。」
「建議?呵。」
嬴政笑了笑,韓國人,來給秦國提建議?自己國家爛成什麼樣了心裡沒點數嗎?
看出了嬴政的不屑,但鄭國依然不急不緩的說道:
「外臣的建議並非關於政治,國治,只想造福於平民,強大於秦。」
「你一外臣想著強大於秦?」趙姬略顯嚴肅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秦太后,韓國並沒有秦國地理的優勢。」鄭國說道。
地理優勢?
嬴政有些相信了,韓國現在小的可不是一點半點,整個國土,還沒秦國一個郡大。
「哦?那你且說說看。」輕輕揮了揮手,嬴政語氣平澹的說道。
「外臣建議引涇水東至洛水為渠,鑿渠既田,未來秦國國力定會大大增強。」
雖然是來騙人的,但鄭國很認真,他對水利工程都很認真,他熱愛這件事。
嬴政來了興趣,渠秦國不缺,都江堰的效益也有目共睹,但關中地區卻沒有,秦國乃至整個中原最重要的地區就是關中。
「你準備修多長?」嬴政問道。
「三百里左右。」鄭國回答。
三百里?
嬴政眼睛微眯,思考起來,這等工程至少得十年吧?人力物力財力消耗定然極大,但如果修起……
「王上慎重。」李凱見嬴政有快答應的跡象連忙站了出來,沉聲說道。
「這等工程怕是會影響秦國東出腳步去,現在還是以先王之願為首的好。」
目光短淺。
嬴政心中說了一句,關中若是肥沃起來那秦國才是真正的無人能擋,滅六國只是時間問題。
「李大人,這件事寡人自有定論。」嬴政瞥了一眼李凱,語氣有些不滿。
「這……」嬴政語氣有種沒得商量的感覺,李凱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反駁,無奈的站了回去。
明明對待其他人不是這樣的啊。
看回鄭國,嬴政沉聲說道:
「寡人可以答應給你人鑿渠,但寡人有一個要求。」
「十年內,這渠必須竣工。」
鄭國點點頭,十年太夠了,韓國那邊……
也算是完成了韓王安給他的任務。
正當鄭國任務順利時一道平穩的聲音從殿外傳入:
「鄭國,好名字,但本相得到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鄭國,百官與嬴政齊齊看了過去,只見白弈正在快步從殿外走入,身後還跟著一個一身布衣的李斯。
「師父。」
「相邦大人。」
嬴政與百官齊齊向白弈行禮,白弈這次出使趙國雖然沒要到土地,但錢財倒是不少,也早就運到咸陽了。
相邦……
鄭國看了看白弈,傳聞秦國相邦年紀年輕,但這有點太年輕了吧?
最多二十五,想想他自己二十五歲……
鄭國搖搖頭,向白弈行禮問道:「不知相邦大人想說什麼。」
不知為何,鄭國穩如老狗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有些害怕,害怕的源頭正是來自於白弈。
不可能,這白弈就算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知道,此事就我與王上知道。
姬無夜與張開地都一無所知。
鄭國心中安慰著自己,但越安慰他心中更加不澹定。
我在害怕什麼。
嬴政也有些好奇的看向白弈,不好的消息?
難不成這鄭國有其他想法?
看了一眼有些老實巴交的鄭國,嬴政持上了懷疑態度。
「本相聽聞韓國定了一個計劃。」白弈看了一眼鄭國。
鄭國嘴角抽了抽,他確定了,這不妙的危險感就是白弈帶給他的。
緊接著,白弈平靜的語氣讓大殿內瞬間沸騰起來:「名為,疲秦。」
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
武將麃公站了出來,厲聲喝道:
「鄭國,你們韓國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定所謂的疲秦之計。」
殿內其他官員也開始對鄭國和他身後的韓國開始了批判。
被揭穿,加上鋪天蓋地的罵聲,鄭國臉色變了變,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遇事不要慌,要想解決辦法。
李凱摸了摸他那撮鬍子,看了看對鄭國批判的人,傲慢的笑了笑。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讓王上慎重嗎?你們這些人都沒腦子,只能看到表面。」
「這就是天才的寂寞嗎?」李凱搖搖頭,感嘆天對眾人的區別對待。
我也有相邦之像!
李凱看向白弈,心中怒狠狠的給自己立了一個目標。
嬴政自然完全相信了白弈的話,看向鄭國壓下心中的怒火,問道:
「鄭國你有什麼想說的?」
鄭國擺出一副做錯就得認挨打,要立正的樣子,說道:
「事實擺在眼前,外臣沒有什麼想狡辯的,秦王想怎麼罰便怎麼罰。」
以退為進,鄭國道完歉又說道:
「但秦王要知道疲秦只能延緩滅韓十年,但此渠修成開的是秦國萬事之功,不單單是為了韓國。」
嬴政還未開口,李凱便直接站了出來,指著鄭國喝道:
「笑話,為了秦國指定所謂疲秦之計?我看你們韓國就是為了在大秦的鐵騎下苟延殘喘,你們這是畏懼了!」
這不廢話嗎?
鄭國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李凱,不怕你們會定製這玩意?
你也看看韓國國土剩下多少了。
不慌等著你們一波幹掉嗎?
「現在,你立刻滾回韓國,告訴韓王,準備面臨來自我大秦的怒火的!」李凱正了正頭上的襆頭,說道。
蒙驁看了看白弈,又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李凱便閉上了眼睛。
以他對白弈的了解如果鄭國沒有用,現在他已經被打入天牢了,留著那就證明有用,而李凱跳出來……
跳出來倒沒事,但語氣中居然把自己代為了秦國。
這不作死嗎?
讓韓王安等著?注意不錯,但話錯了。
「李大人。」
嬴政皺眉看著李凱,你是怎麼上來的,這智商,你後面是誰?
李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向嬴政行禮道:
「王上,我願請命,帶兵直接滅了韓國,讓世人看看愚弄秦國的下場。」
「你帶兵?」麃公發出輕哼,「你帶兵還是兵帶你?」
「我帶兵怎麼了?區區一個韓國揮手可滅。」
被人看不起,李凱自然不服氣,礙於麃公地位不比他低,也不敢罵,雙手負在身後,放下了豪言壯語。
麃公搖搖頭,韓國即便再弱雞那也是七雄之一,想要滅也是有難度的,讓一個沒帶過兵的去打?
丟人。
「誑語罷了。」
「麃公!」
「好了。」
看了看快要在朝堂上吵起來的兩人,嬴政及時出聲制止了二人,隨後看向鄭國,說道:
「說有點道理,但鄭國,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知道,至少要砍去雙足。」
鄭國點點頭,並不慌亂,答應韓王安來的那一刻他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嗯,秦國雖然法律嚴峻,你已是死罪,但寡人不會殺你,回去告訴韓王,等著面對滅頂之災吧。」
嬴政語氣冷漠,說的狠,但這種在他眼中算不上罪,不過威脅是必然不能少的。
隨後,嬴政看向呂不韋,說道:
「將咸陽城內所有客卿全部驅逐出秦國。」
全部?
百官一聽有些疑惑,為什麼是全部?一個人犯錯全部客卿驅逐?
「秦王,外臣雖是韓國人,但秦國這渠不得不建。」
鄭國有些急了,一方面是驅逐,另一方面是不忍心,不忍心看見一個好渠不被建設。
他在韓國雖然是水官,但韓國的國土和經濟不允許他建設大渠。
「來人。」嬴政不想聽鄭國解釋,畢竟騙了自己,強硬還是得裝裝的。
身為白弈半個客卿的李斯一聽嬴政的命令,也顧不得什麼,站了出來,出聲道:
「王上不可。」
看了一眼李斯,嬴政看向白弈,詢問道:
「師父。」
白弈向嬴政介紹道:
「他叫李斯,我的客卿,師出荀子。」
有一個有名的老師很重要,荀子之徒一出,百官,包括蒙驁都睜開眼看了過去。
「荀子?李斯?」
嬴政挑了挑眉,這幾天他已經讀完了《五蠹》。
只有四千餘字,雖然對裡面一些有些疑惑,甚至不滿,當時生出了滅韓的衝動。
如果那些是他自己的,韓非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同為荀子的徒弟李斯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去。
「你說說為何不可。」
「草民有一篇文章還望王上耐心一聽。」
李斯見百官和嬴政的都注意自己,有些興奮,今日一定是個官級連連升的好日子。
「說吧。」
李斯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始背誦剛才在車上做的散文。
也就是舉例子。
由余,百里奚,丕豹、公孫支,蹇叔,五位不屬於秦國,卻被秦穆公重用。
而兼并二十個國家,使秦國稱霸西戎。
嬴政並不動容,他也知道這些,但那又如何,騙了君王不受到處罰嗎?
背了許久,李斯才緩緩停下,又對著嬴政行禮,道:
「所以草民建議,客卿不可驅逐,需能者重用之。」
嬴政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看向了白弈,最後拿主意的都是老師,你對我說什麼?
「的確不用驅逐,渠自然可以建,但本相有要求。」
白弈笑了笑,看向了鄭國,提出了一個頗為苛刻的要求。
「五年內,竣工。」
鑿渠的確耗時耗力,但也用不了十年,鄭國為了拖延秦國腳步才一直放慢速度,這才被嬴政發現。
算算,五年也差不多。
鄭國深深看了一眼白弈,嘆了口氣,能怎麼辦?只能接下啊,輕輕點頭:
「就聽相邦大人之言。」
「明日,寡人給你派人修渠。」
嬴政也揮了揮手,示意鄭國可以下去,接下來談及的事情不是他能聽的了。
?
望著鄭國離開的背影,李斯有些疑惑,我白說了嗎?
看向白弈,白弈依然沒有解釋。
帶李斯來露個臉而已,效果好點還能被嬴政注意到,說不定可以改變一下他薄情的性格。
鄭國走了一會後,嬴政看向了白弈輕聲說道:
「師父……我想攻韓。」
「王上,不可。」嬴政話音剛落下,蒙驁沉聲道,同時他看向白弈,眼神中滿是不解。
什麼情況?
別說蒙驁了,白弈都有些懵,現在攻韓?可以是可以,但歷史和動漫都不是這樣的啊。
韓非才剛剛從齊國出發,準備去周遊列國,你準備攻韓?那點土地,你想直接滅了?
嬴政沒有解釋,靜靜的等待著。
思考一會,韓國那邊胡美人進度還不錯,影響一下韓王安也不是不行。
但滅還是有點難度,太容易遭群毆,加上鄭國渠,秦國也得養十年。
嬴政想什麼,白弈不知道,但他知道可以趁這個機會直接把韓國弄沒,而且世人不能說什麼的沒。
「蒙驁將軍,你有多大把握圍了新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