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叫爹爹
給劉顛和他兄弟找好事情,安排好無雙鬼的去處后,白弈便返回了自己府邸。
驚鯢換下了她的刺客服,裝著居家的黃藍色服裝,懷中抱著小言兒做著女紅。
她身體已經恢復了大概,畢竟是習武之人坐月子這種事還是可以不用。
胡夫人和胡美人依然坐在一起訴說著她們的姐妹情。
焰靈姬望著天空,眉頭緊皺,拳頭捏的很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見白弈回來才恢復了正常神色。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剛生了孩子的女人可是需要陪伴的。」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白弈瞥了一眼焰靈姬,心中滴咕了一句,但並沒有理她,繼續向前走去。
賭約快到了,和她現在浪費口舌並完全沒有必要,等會和天澤談攏了再說。
「呵~」
見白弈不理自己,焰靈姬眼睛微眯,輕哼了一聲,跟了上去。
看了看放在正廳內堆積成小山的紅色禮品之類的東西,白弈來到驚鯢身前抱走了小言兒,隨口問道:
「那些東西是誰送來的。」
白弈作為焰靈姬眼中的大惡魔,她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詆毀這個惡魔的機會:
「當然那些討好你的人送的,這不是你們中原人最喜歡用的手段嗎?」
「對了,他們其中一些還說什麼,只要相國有需要,小女可以為奴為婢~」
「這麼看來,你這個大人未來的女人定然不會少~」
我可是個純情小男孩~
白弈臉皮很厚的在心中反駁。
一個人有脾氣,他也不例外,這話若是焰靈姬私下說說還好,但當著當著驚鯢的面可是兩碼事。
「前面兩句我贊同,但後面那句我認為你可以收起來。」語氣有些冷漠,白弈眼神平靜的看著焰靈姬。
「還不讓……」
白弈粗魯的打斷了焰靈姬:
「你那個主人似乎還沒有來找你吧,時間快到了,到時候我不確定我能做出什麼來。」
「你!」
提到天澤,焰靈姬瞬間蔫了,還有不到一個月賭約的時間就到了,但她發出是求救還沒得到回復。
見兩人拌完嘴了,驚鯢輕聲問道:「要不要把東西送回去。」
送禮自然送的小言兒的禮,在百官眼中,無論白弈喜不喜歡這個女兒都要送東西。
又看了一眼裡面的禮品,不少都包裝豪華,看樣子有不少好東西。
思考了一下,白弈點點頭:「禮輕的留下,禮重的送回,免得落人口舌。」
「禮重的回份小禮物,免得又覺得我對他們有別的意思。」
驚鯢輕輕點頭,官場的東西她不懂,聽白弈的就好。
驚鯢抬起手,取出兩個小盒子,推到白弈身前輕聲說道:
「蔡澤送的東西有些奇怪。」
拿起逗小言兒的手,白弈打開了兩個盒子。
「兔子肉,狗肉,這是在提醒我?」輕聲滴咕著,白弈皺了一下眉。
當初蔡澤就是靠兔死狗烹這個方法給范雎勸下相國之位的,如今……
「這小老頭是不是有點過於謹慎了?」
白弈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他雖然有點功績,但可比不上范雎,更別說什麼功高蓋主了。
「嗯,也算個機會。」白弈摸了摸手指,心中思考起來。
相國之位他以後肯定不會坐了,太無聊,太麻煩,他決定等嬴政繼位后就遞上辭呈。
但得找個候選人啊,好控制,有能力,最好是他全面放鬆,權力依然歸他。
田單算一個,無路可去,最後被他拉了一把,心懷感恩,能力也有。
呂不韋也算一個,但位子給的太高總感覺這貨容易飄,畢竟是一個商賈,萬一控制不好,又得除掉,過於麻煩。
「就田單吧,呂不韋還是等等。」
白弈還是決定讓田單上,呂不韋還是再壓榨一下,等田單死了再給他。
「回禮就回一份鳥肉和一把弓箭,順便多謝綱成君的好意。」
「明白了。」
驚鯢輕輕點頭。
白弈看向臉色平靜的小言兒,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圓都都的小臉蛋,輕聲道:
「快,叫聲爹爹聽聽。」
小言兒不知道白弈在說什麼,抱著手指就往自己嘴裡送。
「你做什麼呢。」逗著小言兒玩,白弈輕聲問一旁的驚鯢。
「言兒以後穿的衣服。」驚鯢柔聲回答道:「和胡瑩姑娘學的。」
胡夫人。
看向兩姐妹,韓王安繼位了,胡美人留下的時間不多了,還是讓她們好好聚聚吧。
「有沒有我的。」白弈抬頭看向驚鯢,笑著問道。
「你要什麼。」驚鯢看著絲綢,目不轉睛的問道。
「你知道圍巾嗎?」
驚鯢搖了搖頭。
「就是戴在脖子上的,也是保暖用的,尤其是冬天,它比較長。」
白弈一隻手劃了划脖子,努力給驚鯢描述著圍巾是個什麼東西。
「我試試吧。」驚鯢沒有拒絕,但因為沒有見過白弈口中的東西,並沒有打下包票。
白弈將目光挪回小言兒上面,低下頭蹭了蹭小傢伙的小臉,隨後在臉蛋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叫聲爹爹~」
和小言兒對視,白弈輕聲說道。
小言兒看著自己的爹爹,抬起手擦了擦流在自己臉上的口水,鼻子忽然一抽一抽的,眼睛也逐漸濕潤。
我靠,這反應不對勁啊。
白弈有些慌亂,還沒等他去哄,哭聲提前傳來。
「哇~」
幾隻鳥兒從府邸內的竹林飛出,小言兒的哭聲很大,白弈有些慌亂的拍著小言兒的背,嘴裡念叨著:
「寶寶不哭,寶寶不哭。」
驚鯢放下手中東西,無奈起身從白弈手中抱走了小言兒,朝房間內走去。
「一定是餓了。」白弈不願意承認自己女兒被自己弄哭了,有些底氣不足的解釋著。
「一定是。」
……
日子很平靜,這一年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最平靜的一年,發生的事情就那麼幾件。
天牢中,穿著官服,白弈在王翦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個只有重犯才能被關進來的東西。
「你叫,天澤。」
望著不遠處被數根鎖鏈鎖著的天澤,白弈開口問道。
天澤微微抬起眸子,眼中閃過殺氣,發出一聲怒吼。
沒有了之前百越太子的樣子,天澤身上遍體鱗傷,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聲,白弈都以為他死了。
扇了扇鼻子前的血腥加惡臭味,白弈說道:
「不用對我大吼大叫,這裡可是秦國,你們百越就算全軍出動也沒用,更別說你了。」
「你是來侮辱我的?本我出去,定讓你們血債血償!我會殺光你們秦國高層,讓你們群龍無首!」
事實證明現在處於憤怒的天澤和傻子沒什麼區別,當著白弈的面將自己日後宏偉的計劃全盤托出。
「憤怒會讓人喪失為數不多的理智,從而讓人變得無知。」
白弈並沒有在意天澤的狂吠,自顧自的當起了人生導師,上起了課。
隨後,白弈指了指天澤,說道:
「比如,你的實力應該在一流境後期,現在嘛,就算恢復個十天半個月,也勉強一流境中期。」
「而秦國,單單一個你這樣的就有上百人,羅網殺字級別,還有權貴自家養的殺手,沒有一個比你弱,你拿什麼刺殺全部高層?」
天澤沒有繼續低吼了,反而思考了起來,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他在秦國的確幹不了什麼大事。
白弈見狀乘勝追擊道:
「這種實力你拿什麼報仇?拚命嗎?你還沒開拼就被禁衛軍剿滅了。」
「下毒嗎?是個好主意,但羅網無孔不入,你下毒的下一刻秦王就會得到消息。」
天澤抬起眼睛,沉聲問道:「你想說什麼。」
沒有理會這個理智回歸的中二少年,白弈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想復仇,我給你一個好的建議如何?比如韓國。」
「你這是想讓我去送死?」天澤那僅存的理智又被他拋棄,怒聲道。
見天澤上鉤了,白弈嘴角勾起,不慌不忙的說道:
「同為戰國七雄韓國是實力最弱的,其次是燕國,齊國,這三個你百越出動全部單挑的話還是勉強能打過的。」
百越實際上不算弱,但他們是一盤散沙,和七雄一樣,表面臣服著一個王,實際上要真打起來一個退的比一個快。
「我現在可不是……」
「你現在可以閉嘴。」
白弈抬起手打斷了想要加入聊天群的天澤,表示接下來由我一個人講話:
「你現在不是太子我知道,你想靠自己復仇然後打回百越。」
天澤點點頭,他對百越的恨不亞於這些入侵他家園的七雄。
「所以你不能靠國家力量,而是想靠自己。」
白弈伸出一根手指,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說道:「那好,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韓國。」
「韓國實力在七雄墊底,家裡也沒有諸子百家坐鎮,國內最強的就是姬無夜,當然後面有可能是白亦非。」
「也就是那個白髮怪物,吸人血的那個。」
天澤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
「我不建議你去燕,齊兩國,前者有墨家,他們不是合作關係,但墨家行俠仗義,斷然不會放任不管你們。
掏了掏耳朵,白弈對著手吹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聽說最近名家公孫龍也過去了一趟,所以你下手成功的幾率也很小。」
「齊國,我更不建議了,諸子百家中的儒家,農家都在那裡,光看內力修士,或許只有秦國能和他們一決高下。」
「所以韓國是你最好的復仇計劃。」
天澤沉默了,徹底沉默了,他發現自己好渺小,和沙子一般,在白弈眼中自己彷佛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這種感覺很不爽,但他又沒有什麼其他辦法。
「我可以讓你去韓國,未來也可以扶持你為百越王,如何?」
白弈繼續追擊。
百越王沒有野心,為人也比較懦弱,這一次大戰算是徹徹底底被七國打服了,以後可能不會蹦噠。
但天澤不同,他年輕有活力,有野心還沒什麼腦子,這種人當上王會膨脹,以後大概率還會找機會入侵中原。
這種人,白弈很喜歡,以後可以打,甚至是名正言順的打,畢竟是你先打的我。
見天澤不語,白弈開始摔鍋了,一口巨大的鍋直接按在了韓國頭上:
「你也知道,在此之前,百越對楚國發動的戰爭很多,你們兩個相互打很正常。」
「但韓國和這件事無關,卻是提出要滅了百越。」
「秦國和其他幾國只是個湊熱鬧的,你看,出兵有超過韓楚兩國嗎?趙國五萬,燕齊兩國也一樣,秦國更不用說了。」
天澤不自主的點點頭,心中甚至還腦補分析了一下秦國出了多少兵:
秦國與百越相隔甚遠,出兵肯定不會多,滿打滿算就五萬,果然不是真心要打,是來湊熱鬧的。
「輸給楚國,那是你們活該,自己沒實力還去招惹。」
「其他國是為了幫助曾經的同伴一次,也正常,你們百越不也幫助了嗎?所以你該恨的實際上只有一個,那就是韓國!」
如同一個演講師,白弈成功調動起了天澤的情緒,這個廢太子對韓國的敵意已經超越了其他六國的總和。
「明白了嗎?韓國,是你最大的敵人,只要毀了韓國,你就會奪回百越那塊地,自己當王。」
天澤認真的點點頭,本來沒有神採的眼睛已經恢復了光芒,韓國,等著本君來滅了你們!
「你有什麼條件?」天澤抬起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個讓自己找到真真敵人的半個恩人,沉聲問道。
沒有什麼東西是免費的,這一點天澤也深知。
「給我兩個人,無雙鬼和焰靈姬。」
「無雙鬼不行。」天澤沒有在乎可有可無的焰靈姬,只是搖頭拒絕了白弈的第一個。
白弈知道自己會被拒絕,也沒生氣著急,繼續說道:
「我知道,無雙鬼在你們陣營中實力只比你弱一些,你捨不得,我能理解,所以我可以給你個補償,我給你一個天字一等,如何?」
想要毀了韓國靠天澤和胡美人有點困難,所以白弈決定把掩日派過去,給韓國增加點難度。
「天字一等,實力超一流境。」
本來還想考慮一下,但聽到那句「超一流境」,天澤直接點頭答應了:
「可以,我們成交。」
取出龍淵劍,白弈對著天澤隨意揮了幾劍后便又收回了。
「時間你定,我隨意,記得你是拋棄焰靈姬的人,明白了嗎?日後她屬於我。」
隨著鎖住自己的鎖鏈掉下,天澤恢復了自由,久違的站在地上,扭動了自己的手腕。
焰靈姬的確很美,但屬於怪物的天澤對她沒有興趣,沒了就沒了吧。
「我的部下呢?」
「自己在天牢里找,對了,一個月後是個好時間。」
……
「你那軍隊搞得怎麼樣了。」馬車上,白弈靠在車廂邊,閉著眼睛,問道。
架著車的王翦語氣嚴肅的回答道:
「前期裝備已經準備完成,和魏武卒差不多,但他們都會騎馬拉弓射箭,比魏武卒會的更多。」
門帘處探出五根修長的手指,還有一個竹簡,同時白弈的聲音傳了過來:
「無雙鬼的橫練功夫有些問題,羅網也有這方面的東西,你可以看看這個。」
王翦接過竹簡看了看,有些震驚說道:「魏武卒的?」
「嗯,羅網曾經刺殺了吳起,這個東西在也很正常。」
王翦點了點頭,將竹簡收起,心中感慨:
這羅網不愧是第一殺手組織。
回到府邸,白弈從驚鯢懷中搶走小言兒。
上次叫爹事件的失敗讓白弈很苦惱,所以他決定繼續試試。
「叫爹爹。」和小言兒大眼睛對視,白弈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次小言兒沒有哭鬧,臉上笑容滿面,伸著雙手想要摸摸白弈的臉。
「叫爹爹。」白弈又重複了一句。
小言兒似乎明白了白弈的意思,她想學,但不會說話,只能伸著手,牙牙的亂叫。
白弈抱起小言兒,讓她能碰到自己的臉。
「嘿嘿。」
成功捏了一下白弈的臉,小言兒笑的更甚了。
一旁的焰靈姬顯然忘了之前的教訓,又開始為她心中的正義發聲:
「欺負完母親又欺負女兒,你還真是惡魔啊~」
有了天澤這個把柄,白弈也有機會和焰靈姬開始互懟了:
「看來你那主人食言了?」
「主人會來的。」焰靈姬回復的很有底氣,她已經接到了天澤和同伴的回信。
「是嗎?」
白弈笑了笑,他知道百越人是怎麼相互傳遞信號的,應該是用蠱一類的,但又不完全是蠱,羅網也是勉強發現,很奇妙。
這個傳遞消息的方法比羅網的還要高級一些。
以後可以學學。
內心滴咕著,白弈又繼續找上了小言兒,倒是沒有繼續叫爹計劃,反而摸起了她的脈象。
發現一切正常,白弈鬆了口氣。
「還好沒病。」
「我們可以走著瞧。」焰靈姬看著白弈惡狠狠的說道。
「走著瞧唄,賭約輸了可不要抵賴哦~」白弈看了一眼焰靈姬,將小言兒還驚鯢后說道。
「誰會抵賴。」
「我可不說,我只是在提醒你。」白弈兩手一攤,很是無辜的回答,隨後看向依然做著女紅的驚鯢,問道:
「東西送回去了?」
「嗯,送回去了。」驚鯢輕輕點頭。
一切安排妥當,白弈感覺自己身體都輕鬆了許多,伸了個懶腰,向不遠處的兩姐妹說道:
「胡玉準備準備吧,過段時間你就要去韓國享福了~對了,我還給你找了個不錯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