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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將帶領秦國走上巔峰

  月氏的戰報很快便傳回了咸陽。

  准秦王安國君目光灼灼的看著手中信件,呼吸都變的有些沉重,此乃一大功績啊!

  現在雖然還是秦昭襄王時期,但自己父親已經逝去,現在自己才是君主,這筆功勞歸自己。

  (用謚號。)

  「月氏滅了,月氏滅了,殺敵幾十萬,俘虜數萬。」

  秦孝文王低聲喃喃著,滅個月氏雖然算不上不世之功,但足以為他的功勞上添上一筆。

  擊退外敵,俘虜敵軍數萬人。

  下面文臣武將各站一列,聽見秦孝文王的低喃聲有些驚訝,和秦國對峙百年的月氏滅了?

  反應過來後幾百號人連忙行禮道:

  「我等恭賀我王,此等豐功偉績以後秦國定然在我王手中走向巔峰。」

  「寡人會的,」

  秦孝文王輕輕點頭,他現在很高興,本想著現在大赦天下,還只是個准國君,想了想還是等繼位以後再說。

  「等寡人繼位以後定會帶著秦國走上真正的霸主之位!」秦孝文王大手一揮,立下了錚錚誓言。

  他相信他可以。

  秦國現在已經強於六國,只要現在好好休養生息,施行遠交近攻,他一定能滅掉幾國。

  父親沒有做到的事我定能做到!

  秦孝文王心中暗道,對秦昭襄王他心中自然有恨,畢竟讓自己當了十幾年的太子,五十幾歲才繼位,誰不著急,誰能沒點怨言。

  但秦孝文王卻將狠化為動力,他準備超越秦昭襄王,讓秦國看看,讓世人看看,誰做這個才合適。

  「我王高見!」文臣武將齊刷刷的又是深深一禮。

  「白弈,真如父王說的那般嗎?」

  秦孝文王盯著蒙武傳回戰報上的兩個字,心中暗道。

  蒙武在信上寫的很清楚,這次戰役完完全全是白弈的功勞,他只是負責執行的。

  「膽子,氣魄都有了,還就行的如此周密,這等人才我居然沒發現。」

  秦孝文王有些不解,這種人才直接叫到咸陽封管輔佐他不就成了,秦昭襄王為什麼要讓白弈去教嬴政。

  難不成有什麼秘密?

  秦孝文王摸了摸下巴,他不理解。

  「來人,擬詔。」

  ……

  一家客棧內,白弈伸出潔白的手接住了天空的落淚,輕聲感嘆道:

  「又下雨了。」

  臨近春天,萬物回蘇,雨下的愈發頻繁。

  揉了揉額頭,這些天趕路可是一刻未休,他的生物鐘有些不適應,但終究是超一流境強者,這點東西算不上什麼。

  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白弈伸了個懶腰,向外走去:「得去買把傘啊。」

  門外,一道高大的身影正腰懸長劍在外面站崗,見白弈出來,瞬間露出一副笑容,抱拳說道:

  「少將軍,你休息好了。」

  靠,有完沒完了。

  白弈內心嘀咕一句,他有些無奈的說道:「王將軍,我說了,你不用跟著我,我能保護好自己,你的實力……」

  一路上王齮都像個跟屁蟲一樣,一路尾隨,打著保護的名頭一直影響白弈和驚鯢見面。

  其罪當誅!!!

  白弈內心瘋狂怒吼著,但有什麼辦法呢?王齮終究是為自己好,誰不想身邊有個將軍大叔保護呢?

  似乎察覺不到白弈對自己的不耐煩,王齮心中想到的卻是另一種不切實際的可能。

  少將軍在關心我,少將軍和武安君一樣,愛兵如子!少將軍身上有武安君的身影!

  旋即,王齮眼含熱淚,老淚縱橫般的抱拳說道:

  「少將軍不必為末將考慮,末將身體硬朗,還修鍊過,幾天不睡覺沒有絲毫問題。」

  白弈扯了扯嘴角,看著王齮這個自戀狂,捂著腦袋向前走去,語氣帶著少許嚴厲的說道:

  「在這等著,不許跟著。」

  「好的,少將軍。」王齮嘴上答應著,卻又和條哈巴狗一般翹著尾巴跟了上來。

  路上行人都躲在屋檐下躲著雨,沒幾個有提前準備的,只能相互乾瞪眼。

  雨很大,來的也很匆忙,打破了人們正常的生活的。

  賣簦的老太太有些不屑的看著屋檐下躲雨的人們,這些窮比都買不起,也沒必要給好臉色。

  瞧見不遠處走來兩道人影,一身黑袍,看上去很年輕,皮膚乾淨,面容平靜,有點公子哥的樣子。

  另一人一身甲胄,腰間配備著劍,眼神中充滿了殺氣,走在黑袍人身後。

  公子!護衛!

  老太太心頭立刻出現了這兩個詞,現在能配劍的都是萬里挑一,何況對方還穿著盔甲。

  這長相,這氣質,這裝備,一定是大官爺家的少爺!

  老太太臉上立刻出現一堆笑容,笑的燦爛的如同一朵菊花,搓著手,見人影靠近,正準備說話,白弈卻先開了口:

  「老婆婆,這簦多少錢一把啊。」

  隨手拿起一件,撐開看了看,點了點頭,還挺漂亮,白弈笑著將傘合了起來,看向這個面容和善的老人。

  「這位少爺,這簦可是老身我一……」

  老太太還準備好好介紹一下,抬高一下物價,卻被白弈打斷了:

  「老婆婆直接說價便好,簦只是用來躲雨的,其他有的沒的,可不能決定價格。」

  被王齮搞的脾氣一點沒有,白弈發現和比自己大幾輩的人還是少交流一點為好。

  「不貴,十刀幣,少爺要幾把。」老太太伸出兩根手指,橫豎放在一起,滿臉笑容的說道。

  十刀幣?

  白弈臉色微變,這可不是不貴啊,一金等於一百刀幣,一金足夠一家幾口生活幾個月的,卻只能在這買十把這東西?

  但白弈還沒說話,王齮卻先上前一步,雙手一拍,擺著雨傘的木桌晃了晃,他沉聲問道:

  「怎麼,老婆娘你這是在坑我家少將軍?一把這破玩意敢賣這麼貴?」

  「這……這這,少爺,這可是……」老太太有些慌了,王齮的殺氣她可是感受的很是清楚,她看向白弈想要尋求幫助。

  相比王齮白弈明顯更好說話。

  「兩刀幣。」白弈也不是冤大頭,伸出兩根手指,輕聲說道。

  「少……少爺。」

  「兩刀幣,我全要了如何?」

  白弈接著補充道,這雨至少得連著下幾天,後面一堆平民可等不起。

  見到了能幫一把是一把,黑暗太多總得有人撥開陰霾。

  出的價也不算低,這裡至少三十把簦,對方賺的也不少。

  「這樣……」

  老太太還想討價還價,這東西幾乎零成本,耗費只是時間,兩刀幣對它來說算是賺了一筆,還是這麼大的量……

  但她想多坑一點面前這位好心少爺。

  「嗯?」

  王齮輕疑一聲,嚇得老太太連連後腿幾步,趕緊見好就收答應了下來:

  「好的,少爺,老身這就給你包起來。」

  白弈將剛才選好收了起來,又給王齮隨手拿了一把,便向客棧走去,留下了一句輕飄飄的話:

  「王齮將軍,把東西給他們吧。」

  王齮抱著二十餘把簦看著白弈的背影感慨道:

  「少將軍人真好。」

  正準備去把東西給那些避雨的平民,一道黑影從王齮跑了過去,速度很快。

  看方向顯然是沖著白弈去的,王齮面色大變,拋下懷中物向白弈衝去。

  白弈聽見了後面的腳步,回頭看去,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正拖著他皮包骨的身體向他奮力跑來。

  王齮在後面緊緊跟隨,卻一直跑不過這個瘦弱不堪的老頭。

  老頭還沒跑到白弈面前就有些體力不支的跪了下來,向著面前的人影磕起了頭:

  「這位大人,還望幫幫賤民……」

  老頭邊磕著頭,一邊一股腦的說出了自己的冤情。

  白弈蹲了下來,認真的聽了起來,順便還抬手制止了趕來想要動手的王齮。

  白弈撐開傘,放在老頭頭頂,聽的差不多,是一出冤案。

  因為一些繁瑣小事,自家十多歲的孫子,被縣令家女兒帶著侍衛活活打死。

  有些氣憤,但也只有一點,這種事處處都在發生,一路上遇到不少。

  縣令……郡守之下的官員,權力極大,足以讓人家破人亡,還能將自己拋個乾淨。

  不過既然自己看見了,還是那句話,能幫則幫,將傘遞給王齮,白弈伸手扶起已經把頭磕的血流不止的老頭輕聲說道:

  「老爺爺,先起來。」

  「你兒子呢?」

  老頭看著白弈,血液劃過眼睛,視線有些模糊,正要抬手去擦眼睛時卻感受到一股溫和的能力進入了體內。

  額頭上的傷口逐漸也止了下來,擦了擦眼睛,老頭面帶感激和敬畏的看著面前這個少年,回答道:

  「賤民的兒子去服兵役了,為國守衛邊境。」

  「在誰帳下。」一挑眉,白弈問道。

  「信梁將軍帳下。」

  老頭有自豪的回答著,信梁將軍可是隨著武安君大敗趙國的名將!

  「本想去邊境求將軍為賤民主持公道,但將軍提防入侵已是不易,老頭子我這種事……」

  說著老頭搖了搖頭,一個統領十萬士兵的將軍他又怎麼可能見的到,見到對方又憑什麼幫自己。

  誰能知道對方什麼人品。

  這麼巧?

  白弈看了一眼王齮,果不其然,王齮眼中已經多了些殺氣,拳頭緊握,顯然是被這件事氣到了。

  自己帳下的士兵的家人居然被人活活打死了?

  王齮雖不是什麼正義之人,但最見不慣這種人,他抬手摸了摸劍柄,看向白弈。

  白弈輕聲笑了笑,拍了拍老頭的肩膀,說道:

  「放心吧,會還你公道的。」

  「多謝大人。」老頭說著又要跪下,卻被白弈攔了下來,他和王齮對視,沉聲說道:

  「王將軍,既然是你的人,那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聽見這話,老頭立刻處於了懵逼狀態,告狀告到兒子頂頭上司這來了?

  「少將軍交於末將便是。」王齮沉聲回道。

  白弈點點頭,有王齮在他也不用擔心,正準備走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偏頭提醒了一句:

  「記得調查一下,別冤枉了好人,別放過一個壞人。」

  心懷正義,但也不能被當槍使,不是親眼所見,誰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做事需要講證據。

  不能只顧著幫助弱小,事情起末還是要好好查查。

  「末將明白。」

  王齮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剛才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顯然忘了,有了白弈的提醒才漸漸恢復了理智。

  老頭還在懵逼,就感受到一股巨力將他提了起來,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半空中。

  咽了咽口水,老頭抬起頭看著王齮,顫顫巍巍的問道:

  「信梁將軍?」

  「等本將軍去問清楚此事,自會給你公道。」

  王齮剛走沒兩步便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向著城外走去。

  白弈有句話沒說錯,他的實力可不是特別突出,對方終究是一縣之主,手裡養的打手自然不在少數。

  保險起見還是叫點人好。

  很快,王齮率領著一千鐵騎進入到了城中,朝著縣令的府邸行去。

  黑壓壓的一片充滿了壓迫感,老頭坐在王齮的後面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咽了咽口水,老頭看著王齮寬大的背影,頓時間熱淚盈眶。

  白弈撐著準備送給驚鯢的傘向客棧走去,身後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下,說話的同時伴隨著輕微的高跟鞋踩地聲:

  「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們。」

  白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驚鯢,將傘遞了過去,輕聲說道:

  「做事要講證據,終究是個縣令,直接殺了,王齮會很難做。」

  王齮不是羅網,羅網是殺手組織殺了人只要不是重要人物,也沒人管。

  但王齮不同他是秦國將軍,身居官職,亂殺人容易被針對,後面遭到彈劾就不好了。

  猶豫片刻接過了傘,驚鯢語氣平靜的說道:「我可以替你殺了他。」

  湊到傘下,白弈嗅著淡淡的清香心情都好了幾分,他輕聲說道:

  「我怕冤枉好人。」

  撐著傘向前走去,驚鯢冷冷的說道:「這種事大多都沒有冤枉二字。」

  「姑娘自己也說了,大多,哪怕十個裡面有九個不是冤枉,那還剩下一個。」白弈說道。

  這種事很常見,每個國家都有,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大欺負小,但不能因為這個就去否定所有。

  這可是古代,沒監控的,要是只聽取弱者的,以後誰還認真當官?

  管理國家可不能只靠武力,明事理,得民心才是治國的根本。

  要讓民眾心中有信仰,一個絕對的信仰。

  信仰是黑夜裡的一盞燈,絕對的信仰就是哪怕燈滅了,也相信天會亮。

  驚鯢是殺手,思維方式和白弈有所不同,即便覺得白弈說的有點道理,但她還是看了一眼白弈后認真的說道:

  「我還是認為一劍下去比較省事。」

  怎麼感覺是你想殺人了。

  白弈無奈的笑了笑,「調查清楚后一定讓姑娘下手。」

  驚鯢輕輕點頭,她心中也有微弱的正義感,見到這種人也想手刃。

  「咸陽來信了。」

  「什麼事。」

  完了。

  白弈心中有些不妙,他是軍師,不是將軍,可以不用咸陽彙報,所以他準備直接回雍城,但似乎還是晚了。

  驚鯢沒有說話遞過去一封信件,白弈打開看了看,意思很簡單,讓他去趟咸陽,要論功行賞。

  論功行賞?

  白弈看了看這幾個字,是好事,值得高興,至少說明秦昭襄王還沒絕情。

  但也不對啊,誰知道這事是他的功勞?王齮這幾天一直黏著他,根本沒時間去寫信。

  蒙武……

  揉了揉額頭,倒是把他給忘了,白弈緩緩吐出一口氣,哭笑不得:「還真實誠啊。」

  「這是好事。」驚鯢冷冰冰,突兀的開口。

  將手中信件揉碎,白弈一攤手,說道:「可我還沒準備好。」

  「爵位啊,代表脫離平民的身份,平民夢寐以求的身份,不過似乎來的有點早。」

  白弈莫名有些恍惚,雖然一直幻想著當侯爺,但這一天真正來臨時卻是另一種感受。

  剛來到這個世界上有記憶就活在道家,下山都快一年了。

  「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搖了搖頭,將這些放下,封爵終究是好事,朝堂上他也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只要不觸犯到大多數人的利益就好。

  驚鯢看著白弈,平靜而又認真的說道:「我會保護好你的。」

  白弈也偏頭和驚鯢對視,嘆了口氣,說道:「要為自己而活,我能保護好自己,你也要保護自己。」

  驚鯢沉默了,這個東西她改變不了,也無法改變,小時候一直就被闡述任務第一,為了任務付出一切的思想。

  即便現在有了一絲自己的思想也忘不掉這個思想,永遠重視不了自己。

  一路無話,撐著傘向前走去,驚鯢停下了腳步,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主動擁入白弈懷中,輕聲說道:

  「我會的。」

  白弈挑眉,感受著胸膛傳來的冰冷的觸感,一隻手摸著驚鯢的秀髮,笑道:「我也會。」

  會幫你脫離羅網,會讓你成為一個正常人,會讓你有七情六慾。

  懷抱溫熱的嬌軀,白弈微眯著眼睛,暗中立下了誓言。

  雨越下越大,還伴隨著雷聲滾滾,大街上已經沒了人,只剩下兩道身影輕輕的擁抱著。

  很快,白弈鬆開了驚鯢,望著對方的眼睛,輕聲問道:

  「姑娘可否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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