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速度
驚鯢在黑暗中看著回屋的白弈。
「他的速度……」
驚鯢還對白弈剛才那一劍感到驚訝。
出劍速度簡直快到離譜，除了劍意和內力外其他都不比她差多少。
「天才嗎？或許用怪物更加合適。」
驚鯢內心暗道，她猶豫了片刻看向院內的桃樹，身影一閃來到樹上，拔劍斬了下去。
驚鯢削劍的技術顯然要比白弈的好，三兩下手中就出現一柄有些秀氣的木劍。
不寬，比驚鯢劍還要細一些，驚鯢手一揮，木劍穩穩插在土地上，她低聲喃喃了一句：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驚鯢有種預感，她短時間內實力無法精進一步，前方的道路彷彿被一道牆擋住，還是那種三十公分的銅牆鐵壁。
看不到任何希望，所以驚鯢才想挑戰高手，想要在戰鬥中逐漸變強。
但奈何三十幾個任務中，實力最強的也就一個一流境，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天才。
她想要將白弈好好培養起來。
然後親手擊敗，那時候通過無數戰鬥說不定可以突破一小階。
「是不是有點小了。」
驚鯢看向木劍她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小了可不好男人應該有陽剛之氣。
旋即驚鯢手一揮，一股內力直接將木劍撕裂成碎末，她回到樹上，重新尋了塊樹枝揮劍削了起來。
……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
翌日清晨，白弈一手持書一手背在身後在給嬴政講解著如何做一個得民心的帝王。
「一個國家是否強盛主要看人民過的如何，若是百姓連吃飯的錢沒有，或者隨時面臨生命的危險，那麼這個國家是失敗。」
「得民心者得天下。」
民心這東西很重要，商鞅變法雖然強大了秦國但卻把百姓剝削的不成樣子。
有戰爭還好說，男人可以打仗換爵位，爵位得糧食。
不過一旦沒了戰爭民聲載道只是時間問題。
嬴政沉思了一會，開口問道：「若是沒了民心會怎樣。」
古代平民可沒什麼地位，雖然嬴政知道這個重要性，但卻不知道具體有什麼用。
白弈閉上眼，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種東西很虛無，他也只能具個不相同的例子：
「商鞅死後秦國各階段的人是什麼反應。」
嬴政回答道：「貴族食其肉，百姓歡呼雀躍，張燈結綵……」
嬴政沒有往下說，秦國功臣居然是秦國上下絕大部分人最討厭的人，可悲可嘆。
「那白起呢？」白弈繼續問道。
「白起死非其罪，秦人很憐惜他，鄉邑地方都建祠祭祀。」嬴政回答道。
「他們二人的功績誰大？」
嬴政思索一會，功績誰大這個不好說，也沒法說，兩個都是秦國的英雄，嬴政也只能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商鞅變法富國強兵，白起為秦國攻戰七十餘城，殺敵過百萬，政認為他們的功績是相等的。」
「他們的結局都是一樣，但民眾的反應差距卻如此之大，你明白了嗎？」
白弈語氣幽幽的問道。
華夏文化，注重修德與立功。
白起屬於給秦國統一打下了堅實基礎，沒有白起秦國能不能統一都是問題。
（帖子裡面有圖，白起前後的秦國地圖比對，有興趣可以看看，差距挺大的）
商鞅變法同樣，華夏歷史第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他，對後世影響極大。
白起獲得了人屠的稱號，還入了武廟十哲，可以說是名譽雙收了。
但商鞅的評價卻兩極分化，一是殘暴到無人能比，二是功勞大到無人能比。
「政兒，明白了。」嬴政恭敬的作揖。
商鞅和白起都是他極為敬仰的人，兩人的結局卻大為不同，他深刻的意識到了民心是什麼。
同時嬴政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
橫掃六國，一統天下。
亂世手段強硬，統一調養生息。
白弈起身看著樹下那道等待許久的倩影笑了笑，說道：
「政兒，該練劍了。」
驚鯢抬手一揮，昨夜製造的木劍脫手而出，飛到白弈身前被穩穩接住。
「姑娘這劍比我做的好。」白弈揮了幾下劍問道：
「不知今天學什麼？」
「劍術劃分。」驚鯢冷聲回答。
「劍術也有劃分嗎？」嬴政滿臉疑惑的問道。
「任何東西都有劃分。」
驚鯢點點頭，目光落在白弈身上，嬴政雖然天賦好但短時間內是無法達到讓她看上眼的程度。
但白弈可能性很大。
今天主要是講給他聽的，讓白弈確定一下自己的目標：
「劍術，其第一層境界，講求人劍合一，劍就是人、人就是劍，手中寸草、也是利器；
其第二層境界，講求手中無劍，劍在心中，雖赤手空拳，卻能以劍氣，殺敵於百步之外；
而劍法的最高境界，則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是以大胸懷，包容一切，那便是不殺，便是和平。」
這些東西白弈自然知道，但他摸了摸下巴，過了一會後問道：「不知姑娘是什麼境界？」
「初入人劍合一。」
驚鯢平靜的回答道，十七歲的超一流境天才並沒有絲毫驕傲，羅網內的天才不少，競爭很大。
周圍人都不弱，所以對驚鯢來說這沒什麼好驕傲的。
嬴政皺著眉頭仰頭問道：「那我豈不是連最低級的都沒達到？」
「嗯，的確。」
驚鯢並沒有因為嬴政是王室，甚至是未來的君王去委婉的說，直接說道：
「你沒有，你老師也沒有，畢竟在七國之中，諸子百家之內，達到第一層人劍合一境界的卻寥寥無幾。」
那你可小瞧我了。
白弈內心嘀咕了一句，雖說境界沒達到超一流境，但他劍術已經人劍合一了。
白弈每天修鍊內力和練習劍術的時間差不多，按理來說應該是相對的才是，但卻出現了這個現象。
而且北冥子也沒辦法解釋。
「所以，人們又將人劍合一之前的境界劃分成：初級劍術，中級劍術，高級劍術。」
也對應了三，二，一流境。
驚鯢察覺到白弈出了神，隨手吸起一顆石子，彈了出去。
本以為石子會給白弈一個「教訓」，但出乎驚鯢意料的是，石子即將碰到白弈時，卻被對方一把擒住。
「姑娘我在聽的，境界劃分這東西我知道的。」白弈笑了笑看著驚鯢說道。
速度好快。
驚鯢眉頭微皺，白弈的速度至少有二流境，絕不是他這個境界能擁有的，但他釋放的內力卻才勉強達到三流境。
難道有其他特殊技能？
還是說隱藏了實力。
驚鯢很快搖了搖頭否定了後面的想法，因為完全沒必要，有實力還和她學習什麼？
入流之後都有自己的路數和別人學習一不留心就會誤入歧途，沒有人願意冒這樣的風險。
驚鯢只能將白弈的速度歸功於特殊本事，她猶豫片刻說道：
「你天賦很高，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在這條路走下去。」
驚鯢是刺客也是劍客，她也想見證天才的成長，能擊敗更好，若是打不過就繼續挑戰。
「可以……」
白弈點點頭露出笑容繼續說道：「但姑娘可否答應我一件事，一件小事。」
「說。」
「等我到了人劍合一姑娘可不可以把面具摘了？」
「為何？」驚鯢平靜的反問。
「那麼漂亮一張臉被面具遮擋我看到心疼啊~」說著白弈還捂著自己的心臟，裝出一臉心痛的樣子。
「……」
驚鯢沉默，她沒想到居然是這個要求，斟酌一二后還是點了點頭：「你若是能打贏我，可以。」
雖羅網內要求隱秘保持神秘，但對天字一等卻很寬鬆，除了掩日外其他都不需要刻意保持。
驚鯢戴面具也只是興趣，不想暴露身份，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
既然昨夜面具被打掉，白弈也已經看清了她的面容，這所謂的神秘也不用保持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白弈沒有討價還價直接答應了下來。
「你這麼自信？」驚鯢語氣出現了一些波動，詫異的問道。
超一流境的差距可不大，想要穩勝她至少也要後期的實力，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也無法在短時間內達到。
「姑娘不要忘記承諾就是了。」白弈笑著說道。
「這是自然。」
驚鯢認真的點頭，羅網向來言而有信，她自己也是如此，說到做到是傳統美德。
「但我也有條件，十年內你無法勝我，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驚鯢也不是傻子，也提出了一個條件，期限是十年。
她堅信這場交易她不會虧。
這麼敬業？
白弈內心嘀咕了一句，不過也是，動漫中要不是羅網不休產假，驚鯢會不會背叛還是問題。
這黑心的高層！
「我答應你。」白弈應了下來。
嬴政大眼睛在兩人身上不停的轉動，他似乎有種感覺。
他在這是多餘的。
「錯覺吧……」嬴政猛然搖了搖頭，看向白弈。
怎麼可能，老師一定是在乎我的。
閑話說完，還是一樣，驚鯢演示一遍，白弈和嬴政再修習，這次比昨天的複雜了一些，但對於二人來說也算不上什麼。
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在樹下開始了練劍之旅。
趙姬不知何時從房屋出來，站在屋檐下看著兩個幾乎同步的身影，心中感慨萬千。
「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安全，還有人保護這種感覺很好。
趙姬並沒有多大野心，要不是白弈說要將嬴政推上王位，加上對嬴異人和呂不韋的恨，想要報復他們二人，她也不會去想君王之位。
一想到嬴異人趙姬心中就生出一股恨意，小手緊握低聲喃喃道：
「嬴異人，你還不來見你妻子嗎？政兒都快忘了他父親長什麼樣了。」
即便心中把嬴異人和呂不韋罵了千百遍趙姬也知道這樣對他們沒有任何傷害。
趙姬將目光落在驚鯢身上，她知道這是秦昭襄王派來的，或許知道嬴異人的消息。
驚鯢也察覺到了趙姬，看了過去。
秦昭襄王吩咐過了，嬴政和趙姬不管想要，想知道什麼，只要不暴露身份什麼的都要儘可能的滿足。
「先生。」趙姬正準備向驚鯢走去，卻發現那道倩影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夫人。」驚鯢對著趙姬微微點頭。
「我可否問先生一件事。」趙姬也沒猶豫開口問道。
「可以。」驚鯢冷聲回答。
「夫君他可知道我回來了。」趙姬說完盯著那張面具，想要看出點什麼。
「知道。」
驚鯢點了點頭，嬴異人肯定知道，秦昭襄王和趙國並沒有隱瞞嬴政歸國，七國也沒幾個不知道的。
驚鯢來之前也了解趙姬和嬴政身世，同為女人驚鯢多多少少對趙姬有些憐憫，但她依然實話實說。
「夫人出發雍城前就已知曉。」
得到了最不想要的答案，趙姬嘆了口氣，失望再失望，她已經完全失望透頂了。
驚鯢沒有說話，趙姬想不到的她能想到，她想的更多。
嬴異人他敢來嗎？當然不敢，自己都還沒站穩腳步，兒子就被秦昭襄王「發配」雍城了，他避都避不及。
即便知道嬴異人是被迫來不了的，驚鯢也沒有為一個拋棄妻子的渣男解釋，羅網只做好該自己該做的。
趙姬重傷感從收回思緒，看向了白弈。
這幾天與白弈的相處，白弈對她那種呵護和溫柔，讓她有種剛遇到嬴異人的感覺。
不，甚至比當時還好。
因為白弈對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重。
那種尊重是她在其他男人身上體會不到的。
趙姬有種錯覺，白弈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好像是傳說中的聖人派下來救贖她一般。
若是沒了嬴異人……
趙姬知道白弈肯定是最佳擇偶對象，但可惜，有些晚了，而且對方的心思似乎不在她身上。
「先生他很好，姑娘要好好珍惜。」趙姬說出了一句讓驚鯢摸不著頭腦的話。
「珍惜什麼？」驚鯢疑惑的問道。
原來還是雛兒~
看見驚鯢的反應，趙姬不由得笑了笑，說道：「我是過來人，我可以看出先生喜歡你，你們很般配。」
「喜歡？」
驚鯢更加疑惑了，看了看白弈，又看了看趙姬，問出了一句有些略顯呆萌的話：
「什麼是喜歡？」
「哈哈。」
趙姬沒忍住笑出了聲，小手捂著嘴，異樣的看了一眼驚鯢，開玩笑的問道：
「先生以後不要嫁人生孩子嗎？」
似乎想到了什麼趙姬臉色變的鄭重起來，問道：「先生可來過月事。」
談到這個驚鯢點點頭，也大概明白了什麼叫喜歡，但她依然平靜的問道：
「孩子有什麼用？」
「先生還真是……對這方面……」
趙姬有些無奈，甚至有些心疼驚鯢，年紀看上去也不小了，居然沒人告訴她這些。
思考片刻趙姬向屋內走去，同時說道：「先生隨我來。」
驚鯢猶豫的看了看依然在練劍的白弈和嬴政，最後還是選擇了和趙姬進了屋子。
今天似乎是要學習新知識了。
驚鯢剛一走白弈就停了下來，摸著下巴認真的琢磨起來。
怎麼有點不可控了，不按我劇本來是怎麼回事。
趙姬都發現了？
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好像沒有吧。
他聽見了兩人的談話，本以為自己演的夠好了，畢竟騙過了驚鯢，但沒想到卻被趙姬鑽了空子。
「也算好事吧。」
白弈內心嘀咕了一句，驚鯢現在也就十幾歲，也是情竇初開，動漫中信陵君都可以，他相信自己也能。
練劍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嬴政見白弈停下自己也收了劍，抬頭問道：
「老師，你怎麼停了。」
「為師需要練嗎？」白弈反問了一句。
「好像不需要吧。」
嬴政撓了撓頭說道，作為親眼目睹白弈一打六的人他知道自家老師什麼實力。
「老師，你是不是對……」嬴政還是有些不死心很好問個結果來。
不過，同樣和上次一樣，嬴政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弈敲了一下頭。
「怎麼又不想睡覺了？」白弈裝出一個冷笑，不懷好意的看著嬴政。
「想，想，想。」嬴政連連說道。
兩人沉默許久，嬴政抬起頭滿臉認真的說道：
「老師，我想去看看秦國子民過的如何。」
微服私訪？這樣也好，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讀死書用處不大。
白弈點點頭，說道：
「等你長大了可以去試試，那時候或許你會明白為師的良苦用心。」
（驚鯢還沒喜歡，愛上主角，嗯……屬於欣賞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