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東帝大吉
(我要按歷史來,不尬吹,人無完人,單指人物。)
「白弈,你可願擔任趙政的老師?」秦昭襄王起身端著爵杯來到白弈身前,問道。
我願意。
白弈繞了這麼多彎子無非就是要謀個一官半職的。
本來是想當丞相的,但想到那玩意的工作量不是他能完成的,就想著換條路子。
於是白弈就將目光落在了嬴政身上,當嬴政老師不好嗎?
嬴政對待臣下是什麼態度?在對待屬下這方面,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嬴政做的好。
大一統里,嬴政是唯一一個沒有殺過開國功臣的帝王,在他手下辦事是最安心的。
對待屬下都這麼好了,何況老師?
畢竟嬴政在帝王中是比較重感情的。
雖然內心激動,但該裝的樣子是還是得裝裝,白弈後退一步,一副慚愧的樣子作揖說道:
「草民不敢,草民自知沒有這個才華去教公子。」
不貪,很好,比魏冉做的好。
秦昭襄王對白弈愈發滿意,繼續向前一步,將爵杯遞了過去,說道:
「寡人說你行你便可以,來和寡人共飲此杯。」
白弈猶豫著,還是接過了爵杯,一口飲下,還不忘繼續拍拍馬屁:
「得王上賞識,是草民的榮幸。」
秦昭襄王回到座位上,沉思片刻說道:
「寡人慾封你為政兒的……」
「王上不可。」
聽見秦昭襄王似乎還要繼續,白弈連忙出聲阻止,官什麼時候都能當,但不是現在。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可還有事情要做。
「哦?什麼不可。」秦昭襄王問道。
「儒家孟子曾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白弈搬出了儒家的亞聖。
雖然儒家被後世詬病很大,但孟子的很多話都是真正的治國之道。
秦昭襄王聽出了白弈的意思,就是怕嬴政碰撞,害怕他飄了。
所以要多經歷經歷磨難,但趙國五六年還不夠?
「難道趙政歷練的還不足嗎?」秦昭襄王問道。
「不是不足,而是怕別有用心之人。」白弈搖頭,說道。
「你是怕有人會對趙政下手?有寡人在誰會有這個膽子?」
秦昭襄王冷哼一聲,表現的很是不屑,手下羅網遍布七國,誰有動向都在掌握。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刺殺這東西……萬一出點差子那就真的後悔莫及了。」
白弈提醒道,轉念一想,似乎還可以拉幾個人一起下水,繼續說:
「更何況,草民說的是秦國內部,王上能保的了公子一時,卻保不了一世。」
秦昭襄王深吸了口氣,點點頭,問道:「有點道理,不知先生有何妙計?」
「將公子藏起來,淡出他們視野,有句話說的好,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等時機成熟,公子定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白弈緩緩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需要看清一下局勢,秦國內部現在本就一團糟,若是硬生生闖進去容易出事。
他很怕死的……
而且他還需要教教嬴政,改變一下進度,順便再樹立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
兩世為人白弈自然不會想著做嬴政手下,至少也得是大哥級,現在是老師那也是再好不過。
能站著絕不跪著。
皇帝他當不了,也不會當,沒那個能力,但來個帝師之名難道不霸氣嗎?
至於教什麼恐怕就有些雜了,法,儒,道三家融合著教。
畢竟是古代,沒有一家能真正的治理好一個第一個大統一的朝代。
他的意思是讓我冷落政兒?
秦昭襄王眼睛微眯,這是個辦法,但他又怕白弈教不好,或者這人有了其他心思怎麼辦?
君王自古多疑,這個白弈早就知道了,見秦昭襄王遲疑他也順勢作揖說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草民還有個建議,可以讓公子學習劍術,強壯自身,若真有刺客即便沒人保護也能應對一二。」
「草民曾聽聞秦國麾下有一組織名為羅網,實力超群,王上何不派高手來親自教導公子。」
秦昭襄王看了一眼白弈,對啊,他怎麼沒想到,手下羅網不就可以看著他嗎?
想到這秦昭襄王嘴角勾起,你既然自己提出來也怪不著寡人了,旋即他點頭應允了下來:
「先生考慮的很周到,寡人准了,即日起遷往雍城,還望先生好好教導,不要讓寡人失望了才好。」
「臣定不辱使命,不會讓王上失望,讓大秦失望。」
白弈表情嚴肅,語氣誠懇,說話時不由得讓人信服了幾分。
「去將趙政叫來,寡人想看看他。」秦昭襄王向一旁的蒙驁吩咐道。
蒙驁看了看白弈,猶豫片刻抱拳向外走去:「是,王上。」
蒙驁走後,白弈似乎想起了什麼對秦昭襄王繼續作揖說:
「秦國北方飽受月氏侵擾,臣有一計可以徹底打退他們。」
「哦?快與寡人說說。」
秦昭襄王語氣有些驚訝,居然還懂軍事這方面?難道又是一個出將入相的人才?
月氏是部落,秦昭襄王也並未放在眼裡,但麻煩依然很大。
月氏號稱三十萬大軍,是北方三大部落,月氏,狼族,東胡中最強的。
單論武器和實力哪怕是韓國都能碾壓他,但游牧民族主打的都是搶完就跑的戰略。
為了這種部落秦國耗費了二十萬兵力才震懾住。
白弈見有戲,也開口說道:
「雖然趙國國力不如秦國,但在對付游牧民族這方面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秦昭襄王點點頭,這一點不得不承認,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學來的東西的確很強,秦國這方面還是不如。
趙國近些年面對游牧民族的騷擾也少了許多。
「說起來寡人還要感謝那趙武靈王啊。」
秦昭襄王想了什麼,忽然笑了笑。
當初他也是質子,他的父親秦惠文王是想立公子壯為秦王,還得到了秦國宗室樗里疾是支持。
但趙武靈王卻靠著實力強於秦國,壓迫秦惠文王立嬴稷為王。
這恐怕是趙武靈王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兩個決定之一,給趙國甚至是東方六國樹立起這麼一個強君。
「所以我們可以效仿他們的戰略,趙國李牧將軍的戰略是現在對付月氏最好的辦法。」
白弈繼續提議著。
李牧的方法可不是一般的好,養精蓄銳,一擊滅殺,打的匈奴,也就是動漫里的狼族二十年不敢南下,靠近趙國。
學習一個小將?
秦昭襄王心中暗道,在他眼中李牧和小將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守著個匈奴罷了。
「這件事寡人會考慮的。」雖然這麼說著但秦昭襄王顯然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我有多明智了。
白弈看出了秦昭襄王的不屑,心中嘀咕著,不對,那個時候秦昭襄王應該已經入土為安了。
這時,蒙驁也將嬴政帶了回來,嬴政眼中充滿了好奇,見君王,也是自己的曾祖父,不緊張才是假的。
秦昭襄王眼中生出了關愛,但很快便收斂,神情嚴肅的對白弈揮了揮手:
「退下吧。」
白弈作揖向後退去,同時說道:
「臣告退,願東帝大吉,秦國大吉。」
「東帝?小子,帝這個東西可不能亂說啊。」
秦昭襄王臉色瞬變,語氣嚴厲的提醒著白弈,但眼神中的喜悅卻沒有藏住。
要不是為了在嬴政面前樹立以後嚴君的形象,勉強忍住了,否則他現在已經在開懷大笑了。
蒙驁也是如此,看著白弈,心中暗嘆。
這人好會拍馬屁。
三十年多前,秦國野心膨脹,聯合當時的霸主齊國向其他幾國發動了戰爭。
秦昭襄王自稱西帝,認齊國為大哥,尊稱齊閔王為東帝,對其他諸侯國的戰爭也進行的如魚得水。
但鬼谷派縱橫家的蘇秦卻勸說齊閔王自廢帝號,反攻秦國,這也是秦昭襄王第二次面對了五國伐秦。
之前齊國名將匡章就率領五國攻破函谷關迫使秦國求和。
戰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攻破函谷關,便是齊閔王麾下的匡章。
匡章破函谷關屬實把秦昭襄王打怕了,每次看到齊國都會打顫的那種。
這一次五國來臨連打都沒打,直接投降,穿著喪服去齊國向齊閔王求和。
哪怕秦昭襄王當時手裡有白起和司馬錯,但兩軍還沒怎麼交戰。
秦昭襄王就投降了,把白起兩年間打的十來座城池還了回去。
當然就算白起參戰大概率也會輸,畢竟五國出動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單是一個趙國就出動了廉頗,藺相如,趙奢,龐煖等等。
可以說是把活著的名將全給搬出來了。
加上還是五國聯軍,秦國拿什麼打。
趙軍正摩拳擦掌著準備好好打滅一下秦國和白起囂張的氣焰。
但可惜也幸好,秦昭襄王投降求和了,要不然白起的履歷上大概率要加上唯一一筆敗仗了。
不過白起單打齊國大概率會勝,五國伐齊前一年秦昭襄王就報了仇,派出了蒙武,攻佔九城。
現在白弈說出這話無疑是讓秦昭襄王心情愉悅,大喜過望。
齊國面對一次五國聯軍就不行了,而我嬴稷現在是無敵的!
「先生,寡人很看好你,若是可以,寡人想要邀你入朝為官。」
秦昭襄王被這麼誇,也實在沒忍住起身,來到白弈面前拍了拍白弈的肩膀,笑著說道。
秦昭襄王臉上止不住的笑,白弈能力有了,還會做事,還很會說話,這樣的人誰不愛?
「抱歉,大王,草民還沒有這個想法。」
「是嗎,那還真是遺憾,行吧,只要你願意,秦國的大門始終向你敞開著。」
秦昭襄王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說。
兩個戲精在嬴政面前上演了一出二人轉。
「那草民告退。」白弈淡笑著微微作揖后便和趙姬退出了房間。
白弈走後秦昭襄王笑容消失不見,回到座位上看著嬴政。
「趙政拜見秦王。」嬴政見狀連忙行禮。
「你便是子楚流落在外的那個兒子?」
……
隔壁的房間內,趙姬來回踱步著,看著悠然自得的白弈,沒忍住開口問道:
「先生,你讓政兒遠離咸陽是何意。」
「害怕出意外,夫人放心,我既然是政兒的老師那我自然會全力幫助他。」
白弈淡然的笑了笑,這事既是為了嬴政也是為了自己。
一方面秦國亂,很亂,秦昭襄王死後定是一團糟,那位剛在位三天就斃命的就是疑案之一。
誰下的手不知道,但白弈很害怕會殃及自己,還是等嬴子楚繼位后再說吧。
另一方面那就完完全全是為了白弈自己,要是沒猜錯現在的羅網只有幾個天字一等。
似乎只有四個,驚鯢,掩日,斷水,真剛,其中驚鯢和掩日是羅網從小培養的,秦國極為信任。
「一半的幾率,一定要是她啊。」
白弈心中祈禱著,男人好色很正常,前世他就很喜歡驚鯢這個人物,既然來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不見見?
要是能深入了解一下更好。
「咳咳。」
白弈突然咳嗽兩聲,他可是個正人君子怎麼能想那種事?
趙姬不懂王位之爭有多危險,但從秦昭襄王來看似乎這位秦王也很支持白弈的做法,還讓自己的兒子拜這個人為師……
「那便麻煩先生了,妾身日後定會報答先生。」
趙姬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嬴子楚她是見不到了,在這龐大的秦國她也只能依靠白弈了。
「應該的。」
一刻鐘后,嬴政被蒙驁帶了回來,小臉耷拉著一臉不高興。
「政兒,大王可與你說了什麼?」趙姬跑了過去,雖然她知道內情,但有些心疼的問道。
嬴政抬起頭看著滿臉焦急的趙姬開口說道:
「讓我回歸祖姓,還讓我去雍城,娘親,你說王上是不是討厭我啊。」
本就愛子的趙姬看見嬴政如此一著急就想著把實情說出來:
「怎麼會……王上他……」
白弈及時出聲打斷了趙姬想要破壞自己的計劃的行動:
「王上他只是想歷練你,少年強則國強,你只要努力表現,學習,王上定會重新招你會咸陽。」
說話間白弈來到嬴政身前。
「真的嗎?」
嬴政抬頭看著白弈,問道。
「當然,秦王又不是傻子。」白弈笑著說道。
嬴政想起了秦昭襄王對待白弈的樣子,和對待自己的樣子,那種反差太大。
羨慕歸羨慕,但嬴政也能猜到白弈也是有真才實學的,下定決心后,他向著白弈認真的作揖說道:
「還請先生教我,日後政自會回報。」
白弈等的就是這句話,自己主動和嬴政主動是兩回事,他蹲下身體,扶起嬴政,問道:
「你可願,拜我為師?」
嬴政這次沒有猶豫,點頭說道:「願意,還請老師不吝賜教。」
「走,為師陪你去雍城。」
……
咸陽宮,秦昭襄王已經換上了黑色君服,坐在高位一隻手敲著桌子,閉目養神。
蒙驁也靜靜的守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蔡澤,羅網天字一等還有誰沒有任務。」
聽見秦昭襄王的問題,台下的黑衣老者思索了一會,作揖回答:「黑白玄翦和驚鯢都在咸陽城內。」
「黑白玄翦。」秦昭襄王對這個刺客有些印象,幾年前因為偷盜逃難被羅網收羅。
秦昭襄王搖了搖頭,這種人他不放心,相對而言他對驚鯢這種從小培養的殺手比較放心。
放心歸放心,實力還猶未可知,被他看中的人能用最好的自然要最好的。
「寡人要是沒記錯的話,驚鯢完成任務的幾率是羅網最高的之一吧?實力如何?」
「的確如此,驚鯢是組織內天賦比肩掩日的天才,實力已達超一流境。」
蔡澤點點頭,一絲不苟的彙報著工作。
超一流境……
秦昭襄王看向蒙驁,他可不懂這境界劃分。
「可以用,這等實力秦國也沒幾個。」蒙驁沉聲回答。
蒙驁的忠心秦昭襄王是知道的,也知道這位老將不會騙自己,旋即他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秘密派驚鯢前往雍城,讓她去教嬴政劍法,嬴政和那個女人想知道什麼都如實回答。」
保密嗎?看來王上已經下注了。
蔡澤點頭,拖著年老的身體離開了大殿。
秦昭襄王目不轉睛的送走蔡澤,又閉上了眼,問道:
「蒙驁,寡人死後你會支持誰?」
「太子。」
「然後呢?」秦昭襄王追問。
「公孫楚。」
「再然後呢?」秦昭襄王繼續追問。
「公曾孫政。」
「你可知這一切都要經過誰手。」
「自然是王上。」
「不,是楚國,柱兒繼位后定會封太子妃為後,太子妃無子,要保住位子那就要封嬴子楚為太子,那時政兒坐上王位又必須經過她手。」
秦昭襄王嘆了口氣,這種事他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太子妃背後是楚國,還是宣太后一手提拔上來的。
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即便出手阻止,背後沒有人支持嬴政的王位在不在還是問題,不阻止楚國又要在秦國佔據半邊天。
「王上想踢她出局?」蒙驁問道。
「寡人死後,你只需要站好兩邊就行,盡量平衡住便好,至於楚國一系……或許可以交給他。」
秦昭襄王沒有回答,吩咐完後起身向外走去,眼前不禁出現一個人影。
秦昭襄王閱人無數,看的出來,這是一個有野心有能力而且重感情的人。
秦昭襄王並不願意承認,但秦國未來或許真的要靠他。
「微臣明白。」
(驚鯢快出場了,上本書有人讓給驚鯢起個名字,但我是個起名廢,所以看諸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