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拜訪譚教授
秦希正對著手機發脾氣，一輛計程車突然在麵前停穩，車窗搖下來露出紀卓楊充滿擔憂的俊臉。
他也拿著手機，與她隔著不遠的距離深深對望，深邃黑眸裏映出小小的驚訝的自己。
秦希直接拉開車門坐進去：“你怎麽……哦，你故意的嗎？老實說這一點也不驚喜！”
紀卓楊卻推開副駕的門，不由分說坐到秦希身邊，將她緊緊裹進懷抱！
對上後視鏡裏，司機既尷尬又曖昧的目光，秦希紅了臉。
“你、你發什麽神經？快放手，放手啊！”
紀卓楊卻充耳不聞，隻是緊緊抱著她，仿佛鬆了手她就會消失一樣。
秦希已經意識到異常：“喂，你到底怎麽了？”
男人在她脖頸裏深吸一口，這才緩緩鬆開，然後綻開一個溫暖笑容。
“沒事，工作太累想就抱抱你。”
秦希氣得一拳推開他：“累了回家洗個熱水澡，煩著呐！”
最後一次谘詢，林立業自己來了工作室，看他氣色不錯而且越來越愛笑了，秦希便覺得這陣子的辛苦沒白費。
林立業熟絡地跟她打招呼，然後坐下，在店裏可能了一圈。
“秦姑娘，那天跟你一起的小夥子，怎麽不在？”
他一直以為，這家工作室是他們兩個共同開的，畢竟姑娘家自己總是應付不過來繁雜的事物。
秦希卻是一愣：“您問紀卓楊？他上班去了，不在我這兒打雜了。”
她說著還自嘲笑笑：“可能他覺得跟著我沒什麽前途，就另謀高就了哈哈！”
“抱歉，我是不是說了您不開心的事？”
秦希擺擺手：“沒有，最近感覺怎麽樣？有沒有跟老街坊敘敘舊？”
林立業嘴角揚起一點弧度：“嗯，我聽了您的建議，還真聯係上老李了，他過得挺不錯，沒想到還真記得我們從前的交情，這些日子我也和老李他們聊上微信了，得空也跟他們打打牌，生活比原先有意思多了。”
對於一個社恐患者，常年把自己包裹起來，逃避見人，到現在願意主動和人交流，主動參與社交活動，可以說診療已經很成功了。
秦希露出了舒心的微笑：“那真好！”
不等她問，林立業已經忍不住向她道出喜訊：“還有我跟小芳，也、也要謝謝秦姑娘，她終於肯讓我做我喜歡的事了，也答應以後不再說離婚，其實我還想感謝那個小夥子。”
“為什麽？”
林立業坦誠道：“因為那天他讓我明白，一個男人要留住女人的心，首先他自己必須堅強起來。那個小夥子害怕我傷到秦姑娘你，就第一個衝上來保護你，後來我就在想，這幾年小芳一直為我操心，不停給我找心理醫生，她心裏一定很苦，我不能再這麽沒用，這麽自私下去！”
另一邊，紀卓楊通過電郵聯係上了譚教授，說明了拜訪緣由，對方請他到供職的大學校園見麵。
問過其他老師譚教授在給學生上課，紀卓楊也裝成本科生進教室蹭課，他坐最後一排中間，混進了學生堆裏。
不過看他氣質便知不是學生，他旁邊的眼鏡兄忍不住問：“你……是來找譚教授的嗎？”
紀卓楊坦然道：“沒錯，你們譚教授每天都有課嗎？”
“不是啊，譚教授最近給白老師代課，他平常隻負責大四學生的畢設，有願意做URT的也可以找他申請導師。”
兩人聊了幾句，台上講課的譚教授就發現了，頓時他臉色就陰沉下來，拍了拍話筒發出刺耳聲音，警告的目光丟給低聲交談的二人。
“同學們，本來我是不願意給白老師代課的，聽說最近本科生的風氣日漸低迷，總有一些逃課的搞小動作的，我看不見的也懶得管，畢竟學習這種事情屬於自律，有些人管了也用！”
他說著狠狠瞪了一眼紀卓楊旁邊的眼鏡男生：“尤其是，自己不學習，還影響別人的！”
紀卓楊聽罷，卻覺得這話裏話外，是在教訓自己。
於是下課後，紀卓楊連忙給譚教授道歉：“我實在好奇，就和同學們一起聽聽課，不好意思影響您講課了！”
譚教授皺眉看他一眼，喝了口差不離他。
“呃……譚教授，今天是我唐突了，但您也關心您的學生秦希，對嗎？”
聽到這個名字，譚教授才將慵懶的目光移向他：“秦希？我知道你是給我發過電郵的小紀，不過……”
他頓了頓，突然犀利道：“你提到的事也不是什麽難打聽到的，如果不能確認你們認識，我不能告訴你細節。”
紀卓楊剛才還為他的態度不爽，此刻卻很敬重他，一來他真正關心秦希，二來他很謹慎很聰明。
“我們的確認識。”
他說著，把手機打開通訊錄遞給譚教授。
“您可以打電話給她驗證。”
譚教授對上他毫無保留的目光，點點頭：“嗯，我相信你小夥子。”
之後譚教授請紀卓楊跟他回辦公室，然後他進去裏間翻箱倒櫃，出來時手裏拿著一個牛皮袋。
紀卓楊馬上坐正身子：“這是……夏琪的診療檔案？”
“不完全對，是我在行業協會插手調查前，複印的一些關鍵資料。”
紀卓楊鄭重接過來：“我可以看嗎？”
譚教授點點頭，視線移向了電腦。
打開牛皮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病人基礎信息表，證件照旁赫然寫著‘夏琪’二字。
紀卓楊看過信息表不由皺眉：“她是BP(雙相情感障礙)？”
譚教授呷了一口花茶，補充道：“嗯，伴有嚴重自殘傾向，間歇性暴力傾向。”
紀卓楊麵色凝重又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然後翻開第二頁，目光黯淡下來。
原來，秦希是因為夏琪與她的暗戀對象——尹博，分手而誘發了雙相障礙，才主動替換了之前的主治醫生盧愛萍。
根據這些簡單的信息，紀卓楊已猜出她懷著怎樣的心情麵對這個病患，又是如何一步步墜入深淵。
他艱難吞下苦澀，僥幸詢問譚教授：“是不是盧醫生推給她做的？”
譚教授平靜道：“不，盧醫生雖然認為這個病患棘手，但醫院有醫院的製度，領導層不同意她中途放棄。是秦希她，主動找領導說明，自種苦果隻能咬牙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