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神秘契約
輪到小米滿頭黑線,給她翻了個白眼。
莫鳶被自己的機智折服了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信心,揚了揚下巴得意的說道:「我這叫不走尋常路,跟我來。」要說她學的最精的法術,那絕對是縱火術和瞬移了,瞬移訣一出兩人就停在了一間偏遠的房門外。
莫鳶喘了口氣,深呼吸一下。
嘻嘻,師兄喜好僻靜。卧房書房浴房都比較偏僻。這間是師兄的浴房。要鼻血,那還不簡單。剛剛潑髒了師兄的白衫,以他的性子這個點兒絕對在裡面。
「小米,等著。」
「哦,主人小心啊。」
莫鳶掐了個訣,內鎖悄無聲息的打開。她躡手躡腳的藏在屏風後面,心跳加速的捋捋胸口,屏風也沒用。
我真是太英明了。看了這麼多的話本子,終於派上用場了。不知道會不會流鼻血呢!
她滿是激動緊張的探出頭去,一顆小心臟碰碰亂跳,手心都開始發汗。
然後……就看到了,水面升著輕輕裊裊的水霧,薄薄一層。水甚是清亮,赤裸上身的師兄正對著自己……閉目養神。
師兄本就生的好看,從來在外都是端方溫潤,一塵不染的白衣裹得嚴嚴實實,而現在看到他修長的脖頸,鎖骨精緻又性感,濕漉漉的黑髮貼在瑩瑩如玉的肌膚上……瞬間,莫鳶快速收回腦袋,她感覺像被人掄了一棒子腦袋嗡嗡作響,臉就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天哪……好重磅級的畫面了,別說赤裸上身了,莫鳶活這麼大連師兄撩起袖子的畫面都沒見過,罪過罪過。她臉燒得越來越厲害,估計都能比得上千隱山上的猴屁股了。
手背一熱,她低頭就看到了一滴鮮亮的血,跟一顆櫻桃似得圓滾滾。顧不得那麼多了,莫鳶連滾帶爬的在屏風的掩護下出了房門。
「主人,你沒事吧?」小米一臉擔憂。
「先撤!」莫鳶一手捂鼻,另一隻手抓住小米狂奔,大腦亂鬨哄的連瞬移都忘了使。
終於順利到達了卧房,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上仍然很燙,顧不得多言揪住小米放在對面道:「呼呼……開始吧!」
「主人你確定你沒事?我怕你一會兒失血過多啊,話說……」
「少廢話,快點!」
「哦哦,主人撐住啊!一會兒我念的時候,你要說:『命吾寵,小米。』懂了嗎?」
「恩恩。」莫鳶已快支撐不住,點頭如搗蒜。
「………」小米開始念,周圍浮現起金色的光芒。莫鳶趕快手忙腳亂的蘸上些血按住小米的額頭,念道:「命吾寵,小米。」光芒越來越盛,刺得她睜不開眼。她感覺到指尖的血被迅速吸收后,光芒漸弱直到消散的沒有。
睜開眼,莫鳶無暇顧及其他,連忙奔向浴池洗手。果然滿手鮮血啊,莫鳶嘆了口氣,失血過多啊,看來得多吃幾個燒雞補補了。洗完手后順便洗了下臉,頓時神清氣爽。回到房間,看到小米一個勁的照鏡子。
「怎麼啦?」莫鳶湊到跟前看了看。
「主人,為什麼和你訂了契約額頭上沒有契約印記?」小米表情頗為凝重。
「噯?!不對嗎?我咋知道?」莫鳶翻身上榻,在枕頭底下摸出了雙瑟給的話本子。
小米趴在枕頭上細細講解:「主寵契約定好以後,寵靈的額上會出現一個專屬的契約印記。還沒聽說過會是毫無變化,主人你果然不同尋常。」
「說不定因為我用的是鼻血啊……」
「對哦,主人你剛才不會被誰打了吧。流了那麼多鼻血。」
「你主人我英明神武,會用這種笨辦法嗎?」莫鳶鄙夷的看了小米一眼。
「那主人是用的什麼方法?還要跑那麼遠,你不是說怕麻煩嘛。」小米一臉好奇的望著莫鳶。
莫鳶神秘兮兮的湊近小米輕聲道:「比起麻煩我更害怕流血啊,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任何人哦!」
小米一臉好奇信誓旦旦的點頭。
莫鳶拿出那個話本子,簌簌翻了幾頁。遞到小米麵前「好像是這一頁來著,從雙瑟那看到的,我覺著有意思就要回來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兒。」
小米認真的看著那話本子,半晌,由疑惑變為震驚。
莫鳶瞅著他的表情,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錯,看你的表情應該就是這兒。」
「主人……你剛才……」小米一臉僵硬望著莫鳶,欲言又止。
「呵,呵,不要告訴別人啊。」想起剛才的事,莫鳶臉又紅了起來。話本子里都是無意撞見,自己卻蓄意而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小米沉默了,莫鳶只好跟著沉默。半晌,門外響起極輕的腳步聲。莫鳶心裡「咯噔」一下,和小米迅速交換了個眼神,鑽進被窩裝睡。
有人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慢踱到床邊坐下。聞到了熟悉的茶香,莫鳶猜出是師兄。
莫彥定定看著熟睡的莫鳶,想起她說要尋來那盞幫狗末末恢復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帶著心疼和沒由來的篤定。她一定會去竭盡所能的做,從小就是這樣。
荀秣和雙瑟是她心中尤為重要的朋友,勝似親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金不換」她永遠也尋不到的。
莫鳶心中開始慌了,師兄怎麼這半晌也不走,正不知所措,感覺師兄突然撫上自己的臉,輕嘆一聲,憐惜哀傷。
她一下想起剛剛偷看師兄的事,臉噌的紅了。
「恩?」不用看她都能猜到師兄蹙眉的樣子。師兄握住她直冒冷汗的手,輕聲道:「做噩夢了嗎?」
莫鳶順勢嚶嚀幾聲,蹙了蹙眉。
師兄的手指落在了她的眉間,莫鳶一怔睜開了眼:「師兄?」
莫彥有些慌亂的收回手,問道:「吵醒你了嗎?」
莫鳶搖搖頭問:「師兄你怎麼還不睡啊?」
「師父回來了,我去書房議事。」莫鳶坐起身,十分好奇地問:「什麼事啊?師父這次幹嘛去了?」
莫彥神色有一瞬的凝重又笑起來:「沒什麼事,小鳶不必掛心,快些睡吧。」
莫鳶一臉懵逼的又躺了下去,看著師兄一絲不苟的幫自己掖好被角,又把床上扔的話本子仔細放回書架這才離去。
莫鳶卻哪有什麼心情睡覺了,思緒紛亂的想著,這數百年來師父師兄只叮囑她不可離山,每次有什麼事也都不告知,只說是保護她。自己實在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們到底在瞞什麼?又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呢?
小米從被子里探出頭,看莫鳶一臉凝重,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莫鳶定定看了一會兒小米,靈光一閃,壞笑著看著小米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是你了,小米!」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百尺內可記周影,可傳周聲。就這麼辦,於是莫鳶在小米一臉茫然中化了他的型。她看著手中的鏡子,在心裡念道:去書房,記影聲。
鏡子白光一閃飛了出去,想必可以了。看來這小東西果然沒有騙自己,那就在這兒等等吧。
等著等著,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
「主人主人!」小米揪著莫鳶的臉小聲喊著,她這才悠悠轉醒。「啊……你回來了,怎麼樣啊?」小米好像還在為莫鳶的自作主張生氣,氣鼓鼓的抱胸道:「你自己看吧。」
莫鳶定定的看著變成鏡子的小米。此刻才清醒過來的她忽然感覺有些緊張,用目光一寸一寸的描繪鏡子周身的花紋,師父師兄瞞著自己的秘密——就在鏡子里。
她深吸一口氣,鏡子漸漸變到梳妝鏡那麼大,鏡面白光一閃。
莫鳶呼吸一滯,聚精會神盯著鏡面。兩個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是師父和師兄。
師兄月白色的外袍一角被夜風撩起,墨發交錯著輕輕揚起,低垂著眉睫,看不清表情。師父一襲絳紫色,下擺和衣袖帶著金色滾邊,依舊氣定神閑的喝著茶,緩緩升騰的霧氣使師父表情也模糊不清。
「我收到了北海的傳書。」師兄隱有擔憂,緩緩說道。
「發生什麼事了?」師父輕輕抿了口茶。
師兄望了師父一眼,而後目光落在了飄渺的遠處。「具體不知。我需要回去一趟。」師兄收回了目光,若有若無的掠過這個方向。
「最近六界有些異動,務必小心。有什麼事一定通知我。」師父定定的看著師兄。
「是,青丘那邊此次可有收穫……」師兄一拜又問道。
師父起身走到窗邊,一片陰影下的面龐,朦朧柔和。「此法有效,我不日便啟程過去定能恢復其仙身。」
莫鳶覺得自己從未見過這樣的師父,彷彿經歷了什麼失而復得的喜悅一般,他回頭卻又是平日里嚴肅的模樣對師兄說:「小鳶切不可出山,一旦遇險後果不堪設想。」
師兄頓了頓道:「我二人若皆不在閣中,小鳶恐怕無人照顧,豈非更令人擔憂……」
師父沉默了,轉過身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可是立過誓的。」師兄輕輕點頭,緊抿著唇。接著走出了房間,輕輕掩上門。
師兄走後,師父關上了窗戶。坐回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輕抿著茶,霧氣再次模糊了師父的表情。
鏡面又一陣白光閃過,小米變了回來一臉驕傲等誇的表情。
「這麼說師兄要去北海,師父要去青丘。還不錯,有點用嘛。」莫鳶欣慰的摸摸小米的頭。
心道,聽他們的意思是不打算帶上我咯,師兄立的誓又是什麼呢?既然他們對目前的我這麼放心,那我可要趁此機會好好出去玩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