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的轉機

  「好無聊啊……原來在家裡閑著也挺無聊的……」王曉嘉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地說道。

  「人還真是奇怪……工作的時候嫌太累，想休息；不工作吧，又太閑，無所事事，又無聊起來了。」

  王曉嘉這麼想著，滑鼠也是信馬由韁地在網頁上亂點。

  隨手點了幾個相關鏈接，王曉嘉一不小心地按到了某個視頻頁面的播放鍵，頁面內的視頻便開始播放了起來。

  視頻里傳來了一個非常活潑的聲音：「皆さん！はじめまして！我是《虛擬偶像V計劃》的經紀人小二，今天來到這裡我有一個特別的任務捏，那就是我們的虛擬偶像計劃正在招收演員。我們的演員可不僅僅是配音演員哦，除了角色配音外還會參加各種視頻錄製和現場直播，還可以穿上最新最酷的動捕服！感受實時動捕技術的炫酷，而作為演員的你們也可以作為虛擬偶像出道哦！想不想體驗被觀眾簇擁的感覺呢？想不想知道站在寬廣的舞台上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的感覺呢？如果你有一個成為偶像的夢，那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選拔，說不定，下一個擁有萬千粉絲的幸運兒就是你哦！報名時間是4月1日到5月1日，初試時間是5月7日到5月31日，報名地址詳見視頻簡介。請一定不要錯過咯，我們真心期待你的加入！」

  視頻戛然而止，但屏幕前的王曉嘉卻如醍醐灌頂一般清醒了過來：「虛擬偶像啊？對啊，我怎麼忘了還有這個職業！現在不是很流行這種虛擬偶像加直播的行業嗎？也許這是個門路啊！」

  隨著電子科技和網路技術的進步，實時動畫渲染解算和3D動態捕捉技術的廣泛應用，「虛擬主播/偶像」作為一個新興產業也應運而生。演員穿著動捕服，電腦利用動態捕捉設備捕捉演員的動作，而電腦再將與演員與3D模型綁定，再對圖像進行外部輸出。這樣一來，觀眾就可以看到一個卡通形象在能唱歌跳舞之餘，還能與觀眾進行實時互動，就好像觀眾是在與一個「二次元」角色互動一樣。這種虛擬與現實的結合頗為有趣，優秀的演出人員通過直播和製作視頻也能獲得相當數量的粉絲和可觀的收入。

  王曉嘉自然是知道這個行業的。無論是國產的「地球偶像保衛計劃」、「雷風軍團」，還是外來的的「homolove」、「Kizu AI」都是在國內虛擬主播圈有著一定影響力的虛擬企劃。她也曾經希望自己如果能這樣工作就好了：聊聊天，玩玩遊戲，就能有不錯的收入，還能被一群人喜歡，有人願意為自己畫同人圖，願意為自己做視頻，寫同人文。

  不過王曉嘉到底也是常年網上衝浪的職業選手，片刻的激動后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現在網上的詐騙信息這麼多，鬼知道這是不是詐騙啊？特別是這種新興行業，懂的人少，騙起人來也容易，我得先查查。」

  作為一名互聯網衝浪達人，王曉嘉很快便對這個視頻介紹的內容開始了「開盒」操作。

  首先她查看了上傳視頻者的P站空間，內容很少，基本上都是企劃相關的內容，由此可見這是一個小號。

  這讓王曉嘉對此多了幾分懷疑，不過光靠這點她也沒有就此認定這是個騙子，畢竟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接著她又查看了視頻和文章中提到的報名地址和企劃名稱。

  藉助搜索工具，王曉嘉查到了這個企劃相關的大量內容。

  在看到企劃的相關資料后，王曉嘉漸漸放下心來。

  因為從搜索獲得的資料來看，這個企劃竟然是國內互聯網巨頭之一「B團」旗下的產品。

  B團財力雄厚，而且也是互聯網前沿相關技術企業，如果是它旗下的企劃，確實是相當可靠的。

  王曉嘉又再次確認了一下公司地址，在確定企劃所在地正是b團辦公大樓時，王曉嘉果斷根據視頻提供的信息進行了報名，生怕晚了便要錯過時間。

  「個人資料填寫完畢，是否確定報名。」

  當看到屏幕上彈出的提示框以後，王曉嘉果斷地選擇了「確定」。

  在看到系統提示「報名成功」以後，王曉嘉鬆了一口氣。

  報完名以後，王曉嘉的心裡涌動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快感：「太好了，太好了！Yes！Yes！Yes！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隨手點著玩的視頻都能讓我得到一個不錯工作機會，這難道不是天意嗎？對！一定是這樣的，這份工作說不定就是老天留給我一展抱負的機會！」

  可是高興了沒兩分鐘，王曉嘉卻突然擔心起來。

  大半年的求職經歷讓她從原本那個積極自信的人變得現實乃至有點自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報名，競爭會不會很激烈啊？畢竟這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企劃，那可是B團旗下的企劃啊，報名的人一定很多吧？要是我選不上怎麼辦？」

  於是她連忙再次翻出了那個視頻，看了一眼播放量，不足1萬；又看了看評論區，回復不過幾十條，其中一半的留言還是視頻上傳者回答其他人的問題的留言。

  看到這樣的數據，王曉嘉終於鬆了一口氣，想道：「還好，根本沒幾個人在意這個視頻……可惡！這個視頻上傳者能不能把這條視頻刪了啊？反正我已經報名了，還留著幹嘛呢？」

  王曉嘉想著，又瞄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日期：「哎呀，怎麼還有一個多星期的報名時間啊？」

  「要不我開小號把這個視頻給舉報了，就說她發布廣告？好像也不行……我哪兒來的那麼多小號啊？」

  王曉嘉搖了搖頭，卻是突然冷靜了下來。

  「算了，我可真是……王曉嘉啊，王曉嘉，你到底在慌什麼啊？你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信心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與其想這些沒用的，不如好好地想想如何面試吧！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就這樣，王曉嘉在興奮與擔憂的掙扎中開始了參加面試的準備。

  而這個時候，與王曉嘉遠隔千里的某高檔寫字樓里，一個打扮時髦的雙馬尾女孩正坐在一間辦公室里悠閑地修理著自己的指甲。

  女孩看起來大約二十齣頭，小巧的身材，精緻的臉龐，挺翹的鼻子，不算特別大的眼睛中透露出富家小姐所獨有的慵懶與天真，彷彿籠中的金絲雀，玻璃罩里的藍閃蝶，有一種純粹的可愛。

  「咚咚咚……」辦公室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女孩頭也不抬地說道。

  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女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當看到進門的中年人時，她的語氣卻突然興奮起來：「羅叔，是你呀！你怎麼來了？我拜託你的事都辦得怎麼樣了？」

  中年人說道：「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給你彙報的啊！大小姐，目前的進展很順利，已經有1000多人報名了。」

  「什麼？1000多人？」女孩突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激動地說道：「哇塞，有這麼多嗎？哈哈哈，你看吧？我就說這個肯定能招到人的，喜歡二次元這塊的人還是很多的好不好？」

  「是啊……大小姐你不要這麼激動。外面……還有其他人在工作呢！」叫做「羅叔」的男人略帶尷尬地提醒道。

  經過羅叔的提醒，女孩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想到自己大吼大叫的聲音被外面的人聽個一清二楚，女孩的臉上不禁紅了個通透，忙小聲說道：「哎呀，羅叔！你怎麼進來都不關門啊？快去把門關上啦！」

  羅叔在女孩的吩咐連忙回身關上了門。

  在確信羅叔關好了門以後，女孩才小聲說道：「幹得好，羅叔！真的謝謝你能支持我。不過以後不要再叫我『大小姐』了啦，你又不是我家的管家……怪害羞的，叫我『明婉』或者『小張』就好啦！」

  「可不敢叫『小張』捏！這不是已經習慣叫你『大小姐』了嗎？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捏！」羅叔半開玩笑地說道。

  「喂喂喂，羅叔！你又取笑我了是不是？還有你那個二次元味兒那麼濃的賣萌語氣是怎麼回事啊？」叫做「張明婉」的女孩眯起眼睛面無表情地說道。

  「哈哈哈，我怎麼會取笑你呢？還不是因為婉婉你太可愛了，跟你這麼說話感覺會很有意思。」羅叔笑著說道。

  「啊？是這樣嗎？」張明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滿臉黑線地說道。

  「算了，不跟你貧了。明明已經是一把年紀的大叔了，還逗小姑娘玩，真幼稚。」張明婉擺了擺手說道。

  稍微停頓了一下，張明婉又說道：「我們還是說正經事吧。羅叔，運營那邊的人找得怎麼樣了？就你手下的那個團隊加上小二和小羅嗎？人手夠用嗎？我們可是要搞一個女團誒！」

  「這個你放心，一定夠的。我們還在繼續招人，目前運營這邊也有不少人投來簡歷，我近期就會讓人去面試他們。」羅叔說道。

  「嗯，好的！那就拜託你啦，羅叔。」張明婉點了點頭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會的。企劃這邊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羅叔說道。

  「羅叔……」

  就在羅叔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張明婉突然又叫住了他。

  羅叔轉過頭道：「還有什麼事嗎，婉婉？」

  「謝……謝謝你……」張明婉低下頭小聲地說道，「謝謝你能支持我搞這個虛擬偶像……畢竟這對我來說可能就是一時心血來潮的一句話。但是對你來說，我這隨口一說，你就要去準備人手、技術、資金，這都不是簡單的事情。而且虛擬偶像這個行業也不是特別成熟，如果做得不好……到時候……會虧不少錢吧？而且還可能會影響到你……」

  張明婉低著頭，可愛的俏臉上表情有些黯淡。

  羅叔見她這般模樣，卻是笑了笑。

  他拍了拍張明婉的頭，說道：「你在說什麼啊？我好歹也是公司的一個股東，這點決策權我還是有的。而且這也不算個大項目，就算真的搞不好，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是看著你長大的，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認真地想要做好一件事，也是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是婉婉長大了，婉婉有自己的想法了。既然是這樣，我又有什麼理由不支持你呢？」

  「再說了，你羅叔我啊……」

  羅叔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定睛一看，那東西竟然是一件飯圈必備專用道具：熒！光！棒！

  只聽羅叔突然說道：「我也喜歡二次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羅叔我可是個老二次元了！從小就看《超時空要塞》、《我是小甜甜》，成年了就看《偶像大師》、《輕音少女》，老偶像廚、百合控、女團粉、選秀粉、飯圈粉了。我也想給可愛的小姐姐打call！你看我連熒光棒都買好了，等企劃能開演唱會的那天，我必在台下為你打call：『\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呃……羅叔，你哪兒來的這麼多屬性？擱這兒疊殺人書呢？」女孩尷尬地擺手：「犯病了是吧？羅叔你正常一點……」

  「啊這……」看到張明婉連連投過來的白眼，羅叔連忙收起熒光棒，正了正色說道：「對不起，剛剛我有點……綳不住了。不過正如我說的一樣，你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包袱。這是在支持你，但也並不是特別為了你才敲定這個企劃的，無論是對於我個人還是對於公司，這是一個相當合情合理的企劃，明白嗎？你只要努力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羅叔說完，長舒了一口氣，笑道：「就這樣吧，我先出去了。你也要好好加油哦，我將來的大明星。」

  羅叔說罷便離開了辦公室。

  張明婉再次回到座位，趴在辦公桌上。

  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偶像V計劃」，她的心裡也多了幾分期許：「1000多個人報名，到底能選出怎樣的人呢？還挺讓人期待的。不過以後我真的可以跟才色雙絕的女孩子一起出道，然後一起成為偶像嗎？光是想想就夠讓人激動的。嗯！我想終於明白那些偶像動畫女團中女孩子們的心情了。」

  張明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抑制不住的笑容，她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興奮地憧憬著企劃的未來。